據她所知，當初衝洗照片的時候，封謙南看都沒看過一眼，這些字是什麽時候寫上去的？
婁初涼疑惑著，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預感。
那種預感非常強烈。
她覺得，別的相框的照片裏，一定也有字！
她這麽想著，立刻把所有相框都拿了下來。
並且，是按照拍的時間前後按照順序排列起來，才拆開。
第一個相框的照片，是她五歲，封謙南八歲的時候拍的。
拆開以後翻到背麵一看，上麵就已經寫字了，寫著蠢豬兩個字，不是用寫信的格式寫的，就隻有這兩個字。
婁初涼當初居然沒發現！
這個男人居然在照片背後罵她，她還珍藏了這麽久。
但，她沒有因此而放棄拆相框。
一張一張拆到她十歲的時候，字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有一張背後，甚至寫著一句生日快樂。
她仔細去想，才想起來當時拍這個照片的時候，正是她的生日前夕，拿到照片的時候，正好是她的生日。
封謙南很少對她說生日快樂之類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卻無意間在相框的照片背麵看到了，婁初涼覺得心跳加快了起來。
除了在這個照片背麵看到以外，婁初涼就想到之前在封謙南家裏看到的她的那幾本書，裏麵就夾著一張祝賀她生日快樂的卡片。
難道，那不是他後來夾進去的，而是本來就沒打算給她？
婁初涼心中異樣的情緒越來越洶湧。
她覺得，這些照片一直看到最後，會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東西。
一個個相框拆開，婁初涼看到各種各樣封謙南在背後的留言。
一直到她十六歲開始，一直罵她蠢之類的畫風開始漸漸轉變。
比如說她衣服穿的太暴露，比如裙子太短，諸如此類。
不是她自戀，她覺得，這些言論，不應該是情侶之間才應該出現的麽？
再往後看。
那時候合照，她已經十八歲了，封謙南也已經長成了一個一米八多大高個的俊逸男子。
她將照片背後翻過來，就看到一行讓她差點休克過去的話。
蠢蛋：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封謙南
那一瞬間，婁初涼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一般，隻能往胸腔裏吸氣，一直吸氣，卻吐不出來。
她十八歲，也就是高三的時候……
那個時候，封謙南喜歡她了？
她無比震驚的，按住自己的胸口。
“噗通，噗通，噗通。”她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同樣的，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
如果當初封謙南喜歡過她……
她讓記憶往她們高中時代推移。
任何和封謙南相處的畫麵，都和以前一樣。
他並沒有對她特別好，總是冷冷淡淡的。
他是不善於表達，還是什麽？
亦或者後來他移情別戀了？
婁初涼好久好久，才緩回神來，跪坐在地上抖著手拿起後麵那些相框。
她的左邊已經堆積了一堆的照片。
打開，打開，打開，她一次性把所有的相框都打開了，才一張一張的翻看起來。
蠢豬：你這麽蠢，什麽時候才會感覺到我對你的感情呢？——封謙南
婁初涼看到這一張，心裏一滯，指尖微微顫抖。
這一張已經是她上大學的時候了，那是大一，她剛入學的時候拍下來的。
封謙南那個時候還是喜歡她的？
她的震驚充斥自己腦海中的每一個角落。
仔細看照片上麵筆跡的顏色，能夠看得出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不可能是最近新寫上去的。
拿出最後一張合照，是發生了那件事以後，她毅然要出國的時候，封家人極力要求她們拍的合照。
翻過來一看，隻有一句話。
‘婁初涼，有本事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否則，我會讓你永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算是警告麽？
婁初涼居然是在五年以後才看到的。
他居然把自己的心裏話埋藏的這麽深，如果不是失手打碎了其中一個相框，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看到這些照片背後的秘密了吧。
怪不得，她在國外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得到他們要訂婚的消息。
他那是沉不住氣了，引誘她回來，好實施將他捆綁在身邊的計劃。
那個他所謂的真心喜歡的女人，如果沒有猜錯，說的就是她自己，對麽？
她還記憶猶新的記得，那天她說他怎麽能讓他成為一個小三。
他說因為是她，所以她不是，她當時還覺得無厘頭，現在想來，都是暗示。
一切一切他對她的喜怒無常，時好時壞，都是對她感情的體現。
晚上打雷的時候，他總是會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她生病的時候，他總是最體貼的照顧她。
還有之前他一套一套對她的選擇測試，一個一個局，應該都是為了知道，她到底對他是什麽感情吧？
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當初她對他產生了一個天大的誤會，導致她白白錯恨了他那麽多年。
無數的片段和回憶湧入腦海，婁初涼忍不住哭了，眼淚一直一直的，掉落不停。
當初她們明明就已經是互相都喜歡對方了，卻因為都沒有表白，而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心意，最後被別人鑽了空子，害的她們互相傷害了那麽久。
她哭著哭著，想起來之前在封謙南新的別墅門口撿到的那個相框。
背後是不是也有字！
她這麽想著，立刻跑出了小房間，衝到那堆拿回來的東西前麵翻找出了那個相框。
拆開，她深吸一口氣，將照片翻了過來，果然看到了兩行字。
一行是：終於，我累了，不想再煩了，放你走。
第二行：你自由了，可以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從此以後，和我再無瓜葛。
這一席話，無不在表示他對她最後一點點感情，都被磨盡了。
而她這幾個月來，都做了多少傷害他的事情呢？
婁初涼細想起來，覺得心裏的難受更加強烈凶猛。
“封謙南，你這個大笨蛋！喜歡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呢，為什麽不早說呢。”婁初涼自言自語的這麽哭著說了一句。
從地上站起來，跑到茶幾旁邊去拿自己不小心帶到房間裏來的車鑰匙。
也許是燈光問題，她的眼睛被一處反射光晃了一下。
她拿起車鑰匙，循著光點的位置走了過去，就看到是一顆袖扣。
那天在陽台上撿到的袖扣！
婁初涼當初想不起來這顆袖扣倒地是什麽來曆，是誰的。
現在卻是想起來了。
這是她大一的時候，定做了，送給封謙南的生日禮物。
沒想到，他到現在都還保留著，並且還會戴？
鑽石在燈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輝。
婁初涼就想到那天雨夜，迷迷糊糊看到了封謙南，還以為是自己做夢。
現在想來，也許當時是封謙南真的來了，但是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掉落了這顆袖扣，告訴她，他曾經冒著大雨，來到她家哄她入睡……
怪不得，那天她去浴室洗臉的時候，發現少了一條毛巾，就是他帶走了吧。
包括少掉的那一套浴袍，也不是下人看到多餘拿走的，應該是他的衣服都濕透了，沒有換洗衣服，直接穿走了。
很多細小的細節，串聯在一起，無不指向封謙南對她的關心，在乎，還有感情。
婁初涼真的是嘲笑自己。
以前，她還不承認自己蠢，現在她終於不得不承認了。
如果她不蠢，怎麽會直到現在，才知道封謙南的心意！
此時，她腦海裏已然沒有了別的雜念，隻有封謙南對她的好，還有她對封謙南的傷害。
她內疚，自責，不安，她怕封謙南這次對她的驅逐，是認真的。
她顧不得現在已經是午夜了，衝到樓下開車就往封謙南那邊的別墅趕過去。
別墅外柏油馬路的路燈還是亮著的，但是從大門往裏看去，主別墅的燈光，漆黑一片，就好像沒有人一樣。
婁初涼在門口按響了門鈴。
這棟別墅是有專門的人在門衛室裏的，不過門衛室不在門口，而是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他們依靠著監控，來確定是否給來人開門，以及關門。
一聲一聲的門鈴聲在寂靜的夜色裏響著，路邊草叢裏是蛐蛐的叫聲，還有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
雖然沒有人回應，也沒有開門，婁初涼卻沒有放棄。
終於，在婁初涼按了十分鍾以後，有人的聲音從門上隱蔽的擴音器傳來。
“婁小姐，您就不要再按了，總裁吩咐過，以後您來，絕對不要給您開門，也不會去幫您通傳，就當作不認識你。”他的聲音帶著困意，是活活被婁初涼按門鈴按醒了的。
“你去幫我告訴封謙南，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今天一定要見到他。”婁初涼對著擴音器這麽說道。
擴音器和傳音器是在一起的。
“婁小姐，您別難為我啊，別說總裁今晚沒有回來，就算是在家，我也不能幫你通傳呀。”裏麵男人的聲音很是無奈。
“沒回來？他在哪？公司？”婁初涼問。
“這……總裁怎麽可能和我們這樣的小員工報備呢，您要是著急著找他，就給他打電話呀。”門衛這麽提醒婁初涼。
婁初涼這才想起來，對呀，有電話，可以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