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橫生的婁初涼直接無視他,衝進大廳。
所有注意到外人闖入的員工無不回頭多看婁初涼幾眼。
她是第一個敢怒氣衝衝,衝進邢堪集團的人,格外讓人注意。
並且在今天,她們全公司也知道了,這是她們未來的總裁夫人,惹不得。
婁初涼想也沒想,上了電梯直衝封謙南辦公室。
他可以不接電話,總不能連工作都不做了。
他在國外那麽久,需要處理的工作估計早就堆成山了。
電梯門打開,婁初涼直接走向封謙南的辦公室。
透著玻璃門,婁初涼可以看到封謙南的確在辦公室裏,因為裏麵還站著別人。
她走近,仔細一看,那個女人,不正是孟汐?
她怎麽會在封謙南的辦公室裏?
有一瞬婁初涼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
婁初涼無意識的放輕了腳步,靠近門口,減少存在感,偷聽。
貼到門上,婁初涼才發現孟汐正流著眼淚哭哭啼啼的。
而封謙南表情冰冷,摔給她一張支票,並且對她說了句什麽。
也正是這摔支票的動作,他的餘光瞄到了在他辦公室門口偷聽的婁初涼,不避諱的回頭對上婁初涼的眼睛。
偷看偷聽被發現,婁初涼頓時站直了身子,揉揉頭發,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這時候孟汐也察覺到門外有人了,順著封謙南的視線看出來,看到婁初涼站在門口。
頓時,她那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染上一抹狠厲的怒色,怒氣衝衝的從封謙南辦公室裏出來。
婁初涼還以為孟汐這是在封謙南那吃了虧,要打她出氣呢。
孟汐卻什麽都沒有做,瞪了她一眼,直接紅著眼眶離開了。
什麽情況?
婁初涼疑惑回頭看了她一眼。
難道她是看到了封謙南派人發布的那個消息,所以跑到封謙南辦公室裏來哭鬧?
“進來吧,愣在那裏幹什麽?”封謙南很忙,孟汐出去以後,就又開始工作了。
一直在電腦上操作,另一隻手在翻看桌麵上的文件。
婁初涼抿唇,鼓足了勇氣,重新召喚自己的內心憤怒的小火苗,氣勢洶洶走進去。
“封謙南,你告訴我,那個報道是怎麽回事!”婁初涼生氣,小臉鼓起,十分不高興的問。
封謙南頭也沒抬,在工作之餘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那麽回事。”
“你發布這種東西之前,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婁初涼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承認的這麽果決,“我們不是假訂婚麽?你把事情弄得這麽大,對後期我們取消婚約有什麽好處?”
婁初涼都快氣瘋了。
封謙南這時候,才抬起頭,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與婁初涼對視。
“訂婚的機會就隻有這麽一次,不把事情弄的大一點,逼真一點,怎麽能刺激到她?”封謙南倒是有著一大堆好理由。
“你要清楚,我和你訂婚的原因,是想刺激她回心轉意,而不是過家家。我為了刺激她做出什麽決策,你沒有任何話語權,今天你來質問我,越權了,知道麽?”封謙南說著,一步一步靠近婁初涼。
婁初涼連連後退,有些防備。
封謙南每次這麽靠近她的時候,都沒什麽好事。
而且,封謙南說的沒有錯。
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他就說了,是為了他深愛的那個女人,並且半年內會有所結果,期間他當然是要有動作的。
隻是婁初涼沒想到大肆宣揚她們的訂婚,也被計算在裏麵。
並且,婁初涼不想就這麽坐以待斃,就算封謙南從未想過顧忌她的感受,她也要說。
婁初涼鼓足了氣勢,不再後退,站定,盯著封謙南的眼睛,“你不能那麽自私!”
“哦?我哪裏自私了?”封謙南也站定在原地,距離婁初涼隻有半米遠,半眯著眼睛,望著她。
“你是達到你的目的了,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你把我們的訂婚鬧得那麽沸沸揚揚,以後取消婚約了,我怎麽辦?人家會怎麽說我?”婁初涼越說,越激動,“就算我隻是你追回愛人的一枚棋子,我也是人吧?你做什麽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讓我有點心裏準備?我當初簽合約,是準備我們隨便辦一個小的訂婚的,可沒有答應你這樣大辦特辦,弄的滿城皆知。”
婁初涼說著,說著,情緒就要控製不住,瞪著封謙南的眼神,也沒了一開始的堅定,話一說完就猛然轉過頭去,壓抑內心的憤怒。
她感覺她開始沒有辦法控製她自己的情緒了。
不是那種一時衝動,而是覺得有些她以為她已經遺忘,並且隨風飄散的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竟又在她腦海中開始浮現。
隨著這些東西的出現,她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容易被激怒,越來越容易傷感。
在婁初涼扭頭的那一瞬間,閃過一抹晶瑩的光,封謙南看的清清楚楚。
“你哭了?”封謙南擰眉,將上前幾步抓住婁初涼的肩膀,迫使她麵對他。
婁初涼握拳,眼底重新換上厭惡的表情,“我怎麽可能哭,因為你這種自私的男人哭,是不值得的!你最好立刻讓人把那些視頻報道都撤掉。”
“如果我說不行呢?”封謙南看到婁初涼居然用一副厭惡的表情看他,心裏那點內疚消失無蹤,再次冷下臉來。
他還以為他的語句太過分了,逗哭了她,想來是他多慮了。
她怎麽可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哭?
封謙南自嘲。
婁初涼握緊拳頭,一張小臉在聽聞封謙南回答的時候,白了幾分,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在眼眶滴溜溜的轉。
無奈她手裏沒有任何能夠可以威脅到封謙南,讓他改變主意的把柄。
“隻要你撤掉,並且答應我訂婚不大辦,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婁初涼思來想去,最終認命。
她沒有可以動搖封謙南的籌碼。
而封謙南對她此刻的興趣,是玩弄她的身心。
那她便賭上就是了,反正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
她心裏這麽想著。
“哦?任意要求?”封謙南大掌抓著婁初涼的肩膀,眼神裏的曖昧濃烈到幾乎快從眼眶裏溢出來。
婁初涼敢肯定,封謙南現在腦子裏肯定沒有想什麽好東西。
“對。”婁初涼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麽一個音來。
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隻要封謙南可以不再那麽大肆宣傳她們訂婚的消息。
隻要她和封謙南的婚禮能夠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最不起眼的舉辦。
畢竟,她不想成為未來安市所有女性的針對對象。
哪怕後來她和他取消了婚約,退婚了,也改變不了她曾經和他訂婚的事實。
那些對封謙南一直都抱有幻想的女人,不會安慰她,覺得她可憐。
隻會覺得真是大快人心,封謙南終於看清楚了她的真麵目等等,惡毒的言論傷的她遍體淩傷。
所以,與其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一開始就平平淡淡的,不是最明智的選擇麽?
“嗬,一個要求怎麽夠?”封謙南似乎是思慮了一會,才開口給出的答案。
就他思慮的這一會,婁初涼都快緊張死了。
封謙南根本沒想過和婁初涼就這麽說再見,半年之約也隻是幌子。
他的目的,素來都是逼的婁初涼退無可退。
婁初涼,卻是一直都給自己找後路。
哪怕後路荊棘叢生,她也要克製艱難,為她自己開辟一道血淋淋的後路。
封謙南不由得覺得,他這段時間處心積慮的保護她,怕她受傷難過都是多餘的了。
人家不僅僅不領情,甚至從來都沒想過他半點的好,他這好人當的要多失敗有多失敗。
“和我做交易,起碼三個要求起,否則免談。”封謙南說的認真,就像是婁初涼答應了他以後,真的會放過她一樣。
三個要求?
婁初涼承諾他一個的時候,就一下下了很大的努力了,他一次性要三個……
婁初涼莫名覺得有些害怕起來。
可是,如果廣告不撤掉,很快她要和封謙南訂婚的消息,就能傳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好,我答應你!”婁初涼硬下心來。
不就是三個要求麽,一個要求是要求,三個要求也是要求,隻要能將訂婚的消息壓下來,她願意忍。
“那現在我先提第一個要求。”封謙南用指尖挑起婁初涼耳邊的一縷長發,指尖輕輕環繞,貼身附過去。
婁初涼抓緊了拳頭,心裏緊張極了,她昨天才領教過封謙南的邪惡與狡詐,此刻一點都不敢鬆懈的盯著他。
封謙南沒有繼續對婁初涼動作,另一隻手伸進上衣口袋,從裏麵掏出來一個純黑色的男士短款錢包,並且掏出一張金色的卡。
“拿著它。”封謙南遞給婁初涼。
“幹什麽?”婁初涼不明所以。
封謙南的第一個要求到底是要她幹什麽?
為什麽要拿卡?
幫他跑腿?
“去超市買幾箱香蕉,然後回家。”封謙南這麽說道。
“不就是幾箱香蕉,我買得起,你給我卡幹什麽?”婁初涼無語。
封謙南這個行為一定不是單純買香蕉那麽簡單,婁初涼心裏這麽想,有些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