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謙南依舊附在婁初涼的耳邊。
婁初涼想退開幾步,封謙南直接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更加靠近了一些,火熱而又均勻的氣息打在她的耳蝸處,直發癢,“有記者。”
婁初涼身子一僵,沒再退步。
順勢上前將唇瓣貼在封謙南的臉上,啵了一個香吻。
“親愛的,你對我真好。”她親完,自然退到封謙南身旁,挽住他的胳膊。
這時候她也注意到了門外沒有隱藏好的一個二貨狗仔。
鼻子也可真靈的,她們剛登島沒半小時,居然就已經有狗仔跟到這拍了。
她萬萬不會想到,這狗仔,是封謙南故意找來的。
距離訂婚隻剩下四天了,封謙南要在他們訂婚前,就讓所有人知道,婁初涼是他的人。
“我給你戴上耳環看看。”封謙南溫柔的將婁初涼耳朵上簡單的珍珠耳釘取下來,小心翼翼為她戴上特殊定製的那一副鑽石流蘇耳環,極盡奢侈。
誰也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將鑽石切割成不到0.5毫米的大小,並且用0.01毫米白金絲條包裹,串成一串工藝精湛的鑽石流蘇耳環。
僅僅就在細節處理的耐心上,很多設計師都不敢想這個設計。
也從來沒有人敢想在流蘇上全方位鑲嵌鑽石,而不是單邊鑲嵌幾顆市麵上的鑽石原石了事。
它所用鑽石的特殊的切割方式,如果僅憑一個人之手,沒有一個月,絕對無法完成這條鑽石流蘇耳環上麵所用那些小鑽石的切割。
婁初涼感歎,這條流蘇耳環一定耗費的心血要比那條項鏈大的多。
雖然不及項鏈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那麽耀眼,卻可以讓人感受到來自於創造者的汗水和心血。
“好看麽?”封謙南見婁初涼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發呆,開口戳了戳她的手臂,問。
婁初涼緩回神來,連忙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再次抱住他的胳膊,將小臉貼在他的胳膊上,回應,“太好看了,親愛的,我愛死你了。”
婁初涼幾近撒嬌的語氣,其實她自己聽了都要作嘔了。
但是外麵有記者啊……
隨時都可能把他們的一舉一動捅出去,她隻能硬著頭皮,表演的誇張一些。
店裏那名服務小姐,直接被封謙南和婁初涼忽然轉變的相處模式,嚇到了。
前一秒還不冷不暖的兩人,忽然就像是打開了愛的水龍頭一樣,膩膩歪歪的。
她還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確定她不是在白日做夢,有些驚悚。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認識封謙南和婁初涼,自然是不知道婁初涼兩人顧忌的是什麽,以及窗外明顯露出大半個攝像機鏡頭的二貨狗仔。
如果不是封謙南默許他拍的,早就被封謙南在島上的保鏢逮出來聽候發落了。
兩人試完了耳環,又開始看戒指。
婁初涼第一眼看到這一對訂婚戒指的時候,視線就挪不開了。
不得不說,封謙南定製的這些東西,一個比一個讓人震驚。
和這兩枚訂婚戒指比起來,項鏈和流蘇耳環的做工,簡直都不算什麽。
這兩枚訂婚戒指完全符合了婁初涼對未來婚戒的期盼。
她曾經有幻想過自己未來婚介的樣式,大約就是這樣。
“這,也是鑽石嗎?”婁初涼這麽問著,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她對著盒子裏的戒指仔細打量,看不出什麽來,忍不住主動拿起盒子裏那一枚小的女性婚戒,眼神被中間部位近0.5厘米直徑的通透晶狀鑲嵌物所吸引。
“當然是,並且它的純度,在世界排名在前十以內,也就是說,如果拍賣它,將會是一件收藏家搶到傾家蕩產都要繼續搶的無價之寶。”封謙南對婁初涼這麽介紹,裏麵當然還是帶著一些炫耀的意思的。
因為這顆鑽石,可耗費了他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損毀的原石數不勝數。
耗時整整五年,才成功打磨出這麽一顆尤、物來。
可以說,這是一顆踏著同伴們屍體上位的鑽石。
在聽到封謙南說‘是’的那一刻,婁初涼一顆心,忍不住顫抖。
再看著麵前戒指上鑽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內心的震驚。
這顆鑽石不大,可能連五克拉都沒有,但是它的形狀,是令人震驚的。
你見過光滑的圓球形的鑽石嗎?
在二十多年來,婁初涼從來都沒有見過。
但,她在多年以前曾經幻想過用圓球形的鑽石來鑲嵌婚戒。
當時,她和封謙南還隻是上初中的小蘿卜頭,她將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說給封謙南聽的時候,他猛地拍了一下她的頭,打斷她的幻想。
他說,‘傻瓜,鑽石鑽石雖然硬度高,但是特別脆,想要把鑽石切割拋光成圓球形,在短期內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等世界擁有了這項技術並且推廣,你都已經是老婆婆了。’
直到後來,她慢慢長大了。
她想起了那個異想天開的夢想,關注了鑽石的切割工藝,發現封謙南真的沒有騙她。
她想,這輩子,就隻能用普通的鑽戒作為婚戒了。
沒想到,封謙南居然給她真的弄到了一顆圓球形的鑽石,並且完美的鑲嵌在了戒指上。
她沒有想過,封謙南自己會學習切割技術,認為是從某個地方收過來的,或者是愛得美華耗盡心血切割的。
不管是哪一個可能性,都讓她不由得佩服封謙南的能力。
居然能把這樣得極品,收為己有。
走到燈光底下,婁初涼仔細打量這一枚婚戒。
美,真的是太美了。
圓球形的鑽石,沒有切割成各種位麵的鑽石那種耀眼奪目的反射光。
除了比水晶球更加通透以外,以及在某指定位置可以看到灼灼閃光,看起來就像普通水晶球一樣,簡單,大方。
就和她曾經幻想的一樣,低調奢華,且不像其他鑽石那樣鋒芒畢露。
再看看這枚戒指的整體,沒有鑲嵌多餘的鑽石,而是非常普通的細條形底座。
用一種外行人無法解釋的手法,將兩顆晶瑩剔透的小玉珠一左一右將完美的圓球形的鑽石夾在中間。
她仔細看了又看,鑽石晶瑩剔透,沒有任何瑕疵,也看不到任何粘連物的存在。
這三顆圓形的珠子是怎麽連在一起的,那兩顆玉珠是怎麽牢牢吸附在底座上的,婁初涼無從得知。
她也不想問了,隻知道這個戒指,是她所見過的,最喜歡的一枚戒指。
“沒想到,你居然弄到了圓球形的鑽石。”婁初涼拿著這枚她們的訂婚戒指,都不舍得戴。
得來不易的東西,就想著格外珍惜才好。
要是磕了碰了,掉了,得多心疼?
封謙南說這是無價之寶,等她們解除婚約的時候,多半是要還給他的,要是把這顆鑽石弄丟了,她可賠不起。
封謙南唇角輕勾,“但是代價是,那年我們的對話,我打了我自己的臉,不是麽?”
他的笑容發自內心。
他說等婁初涼看到圓形鑽石的那天,她已經是老婆婆了,而事實是,她看到的時候,才正值年華。
婁初涼抿唇,看著封謙南笑談他和她過往發生的事情。
情緒忍不住,連戒指都不試戴了,直接放回戒指盒裏。
“既然東西都看到了,也拿到了,我們就走吧。”她忽然改變了臉色,將臉上驚喜的表情全部壓回心底。
封謙南的好,她享受不起。
就連承受,都不想。
她怕總有一天,會沉溺而無可自拔。
她曾經聽別人說起一個網絡上的段子,男人可能是真的有愛情的,但是女人,是誰對她好,她就跟誰走了。
她覺得,她現在就好像有一點一點的在偏離自己的初衷。
明明不允許她自己接受封謙南對她的柔情,明明一直在心裏強調他那都是逢場作戲,可還是擾亂了她一顆極力克製的心。
封謙南帶著笑意的視線,一秒內接收到來自婁初涼對她的濃濃惡意。
隻是短短不到一秒鍾,他沒有調侃她,沒有調戲她,為什麽,她忽然就變了臉色?
封謙南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迫使她回頭看他的眼睛。
“記者還在外麵,你鬧什麽脾氣?”他質問她。
她想要的,不管是什麽,不管多困難,他都弄給她,換來就不是一個大kiss,相反的,是冷臉一張?
那他這五年來對切割打磨出這顆圓形鑽石的熱忱,豈不是和傻子一樣?
封謙南這麽想著,本不錯的心情,頃刻間怒意勃發。
“我隻是想家了,我沒有鬧脾氣。”婁初涼強行壓抑自己內心的情緒,用非常平靜的語氣敘述。
她不能再因為封謙南,而搖擺不定了。
他最近總是以一種非常讓她害怕的方式,對她好,她真的怕,怕重蹈覆轍。
同樣的傷害,她不想再受第二次。
婁初涼曾經暗示自己可以不和封謙南一起上下學,可以不和他一起吃飯,花了整整一年。
直到真的實踐,她斷斷續續的又花了一整年。
期間,一直都和溫明軒一起吃飯,放假了,也是溫明軒送她回家。
直到第三年,她以為可以和封謙南徹底斷了親梅竹馬的習慣,和聯係,徹底形同陌路,卻不想忽然得到溫明軒被調遣出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