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涼，這真的可能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夏婉寧搖搖婁初涼的胳膊，給婁初涼灌輸惡性思想，“若是這次不一次性扳道封家，可能封謙南會纏著你一輩子的，他那樣的人，那麽自私霸道，定然不會讓他手裏經手過的女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樣你和明軒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婁初涼聽到夏婉寧的話，覺得有道理。
可是，心裏還是有一道聲音弱弱的喊，別這樣殘忍，別這樣對封家。
別……這樣……對封謙南……
最後這道聲音很微弱，很微弱，微弱到婁初涼直接忽視了它。
“可是他家和我家……”婁初涼猶豫著，開口。
夏婉寧直接打斷婁初涼的話，“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忌他家和你家？你不是說你很想和他解除婚約，撇清關係嗎？現在就是天大的好機會。”
緊接著，溫明軒接著夏婉寧的話茬接著開口，不給婁初涼猶豫的機會，“初涼，上次他想殺了我們的事情你還記得吧，有一個國際上很有名的律師，說要幫我起訴他謀殺未遂，但是缺少第一證人，如果你願意作為證人出庭，會對我更有利，你願意幫我嗎？隻要勝訴，你就真正自由了。就算有一天他出獄了，也沒辦法再像現在這樣輝煌。你家人，更不可能逼著你嫁給一個曾經坐過牢的罪犯。”
一大段一大段苦口婆心的勸導傳入婁初涼耳中。
婁初涼隻覺得原本就混亂的內心，更加絮亂不堪。
“你們別再說了，我頭好痛，讓我想想，好好想想。”婁初涼捧住自己的頭。
她真的要這麽做嗎？
事情發生近三天了，她爸媽不知道為什麽，一通電話都沒有給她打。
包括封家兩位，都沒有任何電話過來，哪怕是問一聲，怕是封謙南一直在想辦法頂著，不想讓兩家老人擔心。
如果她出麵，去指證封謙南，封謙南被逮捕，就瞞不住了，這個爛攤子，就隻能交給封父處理。
封父年紀也大了，也該到了退位讓賢的時候，怎麽能讓他那麽操心？
現在這不是她和封謙南私人恩怨的事，關乎別人整個家族，怎麽能衝動回複？
“你好好想想吧。”夏婉寧輕歎一口氣，抓住婁初涼的手背，輕輕拍了拍，“我知道你們兩家向來關係好，封父封母對你也不錯，你不忍心，可為了你的幸福，千萬得好好想想。”
“我回去好好想想，飯我吃不下了。”婁初涼站起身來，臨走前，視線有意無意落到溫明軒手邊的公文包上。
他說的那份文件應該就在那個包裏吧。
回到公司，婁初涼腦海裏一直回響夏婉寧和溫明軒一大段一大段苦口婆心的對話，封謙南對她的種種逼迫和惡劣，也在腦海中回蕩。
包括最近對他漸漸表露出來的絲絲好與關心，讓她更加糾結。
另一邊，邢堪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高大男人站在巨大落地窗前，俯視窗外城景。
辦公室待客沙發上，同樣坐著一名身材完美的男人，麵容俊逸。
“你不覺得你最近對她做的這些，算是作弊？”沙發上的男子開口，眼底裏有絲絲鄙夷。
封謙南依舊站在那，望著公路上宛若螻蟻一般的行人，神色漠然，“我怕輸的太慘。”
“亡羊補牢，你覺得有用？”俊逸男子視線輕佻，“與其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倒不如和安安好好談談。論長相，論家底，安安不比她婁初涼，強上百倍？”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內心這麽卑鄙呢？”封謙南轉過身來，靠坐在老板椅上，漆黑的眸子平淡無波。
俊逸男子聽到封謙南的嘲諷，倒是笑了，“要是婁初涼知道你公司都要破產了，還有空為了她在這裏跟我耍酷，而不是想辦法補救，不知道會是什麽感想？可能會很感動吧？要不我去和他說說，給你羊圈補的結實一點？說不準來個釜底抽薪，她豁出全部身家都得拉你一把也說不好呢，你還不偷著樂？”
“你敢！”封謙南眸光一冷，一道淩厲的眼刀子掃過去。
俊逸男子一臉無所謂攤攤手，“幫你作弊也不行，那你自己來，不過我提醒你，你自己告訴她可能沒有信服力。”
“滾出去！”封謙南對這個一有事就愛損他的損友，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俊逸男子起身，滿不在意，“走就走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作弊手段還不夠，最後肯定還是會輸的很慘的，也不想想，你對她做的那些事，多惡劣。”
辦公室門關上。
封謙南轉動老板椅，麵朝窗外，望向深邃的藍天。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在外人看來，真的有那麽惡劣？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下午五點，又是下班的時候。
婁初涼收拾了新的那份策劃案的資料和書籍，準備下班回家。
手機響了。
婁初涼掏出手機，屏幕上閃動著封謙南三個大字。
辦公室聽到電話鈴聲，已經有幾個辦公室的同事好奇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掃。
提起收拾好的包包，婁初涼接通電話，邊說邊往辦公室外走。
“我在你公司樓下，早上送你來那輛車你還認得吧？”封謙南聲音冷淡，略帶一些疲憊。
婁初涼很想說，早上剛坐，司機還對她說了那些，她怎麽可能不記得？
但想到封謙南公司出了那麽大的變故，隻得老老實實回答，“記得。”
“我送你回家。”封謙南語句很短，絲毫沒有了往日的霸氣。
婁初涼想到昨天他特地親自送她回家，又趕回公司，有些不忍他這麽奔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如果忙的話，可以不用來接我下班。”“”
封謙南沉默片刻，“不忙，快下來吧。”
婁初涼已經走到電梯間前麵。
後麵幾個同事也一路跟著過來，下班了。
“等會我自己開車門。”婁初涼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頓時白鷺鷺幾人豎起耳朵來，感覺婁初涼像是在防備什麽一樣。
“好。”封謙南同意了。
婁初涼一下車，果然就在門口不遠處看到早上那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寶馬停在那裏。
忙疾步走過去，打開車門坐上，又迅速把門關了。
“怎麽，覺得坐這種車很丟臉，怕被同事看見？”封謙南有意無意的一句話，輕飄飄甩過來。
婁初涼愣了一下，心裏緊了緊。
她這樣的做法，傷到封謙南自尊了嗎？
“不是。”婁初涼忍不住解釋，但聲音比較低，比較小，“我隻是覺得，你那麽要麵子的人，不會想讓別人看到你落魄到坐這樣的車的地步，畢竟從你出生以來，就沒有坐過百萬以下檔次的車。”
封謙南本冰冷疲憊的臉上，頓時生出了絲絲高興的情緒，“你在關心我？”
婁初涼抿唇，微微偏頭看向窗外，“出於對普通朋友的關心。”
封謙南望著婁初涼微紅的側臉，心情舒緩了許多，問道，“如果封家真的倒了，你還願意遵守和我簽訂的半年合約，和我訂婚麽？”
又是訂婚。
婁初涼拳頭緊了緊，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以及抗拒。
“就算封家不倒，我也不願意和你訂婚，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婁初涼沒有回頭，依舊望著窗外。
她怕他回頭，看到封謙南挫敗的眼神。
但她卻沒有想過，為什麽，她會覺得封謙南會對她流露出那種，本不該對外人流露的情緒。
“這個回答很中肯。”封謙南麵上的笑容悉數褪盡，往車座上一靠，閉目養神。
不過，封謙南可能以往真的太習慣坐限量版的豪車了，這個檔次車子的車座，的確不習慣，坐久了，累人。
車子在別墅停下，和昨天一樣，封謙南直接讓司機開回公司。
婁初涼站在門口，目送寶馬車遠去，覺得兩人的關係，在封家出現危機以來，異常和諧。
如果每天都能這麽和諧，半年，很快就過去了吧。
不過，半年之約，怕是她先要毀約了。
婁初涼搖搖頭，走進別墅。
今天別墅裏明顯比昨天更加混亂。
婁初涼靠近那群傭人，就聽說封謙南的管家攜款私逃了，很可能帶走了給她們留著的工資，她們怕是真的要失業了。
整個別墅籠罩在人心惶惶之中。
婁初涼覺得，她不能在這麽麻木下去，決定回婁家，探探父母的口風，想著可以商量出一個對策。
出租車上，婁初涼想了很多。
想到她父親看到封謙南及就巴不得和推銷一樣，把她推過去。
以前她覺得父親是欣賞封謙南的才華，現在她開始懷疑，是不是還有一層原因，也就是因為封家的權勢。
封家失勢了，她父母還會巴不得她和封謙南訂婚麽，結婚麽？
其實這些，對於不想和封謙南訂婚的婁初涼，她完全可以坐視不管的，可她不知道怎麽了，一衝動，就出門上了出租車回婁家。
回到婁家，按響門鈴。
傭人看到是婁初涼，急忙給婁初涼開了門。
“大小姐，您怎麽回來了。”傭人畢恭畢敬將婁初涼迎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