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衝突（一）
這麽冷的天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小炫雙手抱著賽奶奶，不時給她搓搓手臂已保持溫暖。
“賽奶奶，我們究竟還要等多久啊？”小炫吸了吸鼻子。
“再等等吧，像我們這種做下人的就隻能這樣等主子。”
“小紅，進來。”一把響亮清澈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是的，大奶奶。”小紅輕輕地推門進去了。
一位身穿著華麗綢緞衣裙的女子坐在大廳的正中央，高高梳起的發髻，上麵插了幾根黃金做的祥雲發簪，脖子上掛著一串罕見的白珍珠項鏈，細細的鳳眼，彎彎的柳葉眉，口若懸珠地閉著，芊芊的玉指規矩地合攏著擺放在大腿上。
“外麵是什麽人在等著？”
“回大奶奶的話，是賽婆婆和一位新來的丫鬟。”小紅低著頭回答著。
“新來的丫鬟？我記得我們最近沒有要請人的意思。”大奶奶趙錦雲拿起杯子輕咽了一口上等的大紅袍。
“這位姑娘是前幾天二少爺救回來的。”
“哦！”老爺杜子鍵笑了笑，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夫人，您看，我自個兒都差點忘了。前幾日我和少陵去江南采辦，回到家時少陵發現一位姑娘暈倒在我府門口，於是便命人將她抬入府中救治。”
“哦，被老爺這麽一說妾身好像有些印象呢。現在這位姑娘已醒呢？”趙錦雲關切地問。
“回大奶奶的話，那姑娘已經醒了，現和賽婆婆在外麵侯著。”
“傳她進來覲見吧。”大奶奶趙錦雲玉指一揮，衣袖下露出了纖纖細指，指甲塗著鮮紅色的顏料，手上還帶著一枚價值不菲的祖母綠戒指。
小紅拉開門縫，探出個半張臉：“賽奶奶，大奶奶讓你們進來。”
小炫跟在賽奶奶的身後走進了大廳裏，賽奶奶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麵走，小炫進門直視著此刻正坐在大堂上座的杜大奶奶和杜老爺。
裝修得如此瑰麗堂皇的大廳，紅色的柱子上雕刻著藍白相間的祥雲圖案。屋頂上也是畫著琳琅滿目的壁畫，雖然小炫看不懂屋頂上畫的是什麽，可是那氣勢確實迫人心扉。做工細致的紅木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突然的小炫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電視機上看的《紅樓夢》電視劇的場景。
原來古代的人真的是這樣生活的！小炫抬起頭左顧右盼著周圍的環境。
賽婆婆慢步走到了大廳的中間，停下了腳步：“奴家賽阿二見過大奶奶，老爺。”賽奶奶一直低著頭。
小炫不小心地撞了賽奶奶的後腳跟一下，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有些不禮貌，馬上學賽奶奶那樣低下了頭，雙手相互抓著手指頭放在腹部前。
“賽奶奶，這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啊？”
“回大奶奶的話，這丫頭叫惠小卿。”
“她就是少陵當日救回來的孩子啊？”杜老爺摸了摸長長的胡須。
“回老爺，是的。”
“你抬起頭給我看看。”趙錦雲命令地口吻說。
小炫猛地一下抬起了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直麵看著坐堂上的趙錦雲和杜老爺。雍容華貴的打扮和精心修飾的妝容，衣裙上那用金線繡的牡丹花發出奪目的光芒，熠熠生輝。杜老爺一身酒紅色的長袍，穿戴整齊幹淨，束著一把長長的胡子，頭上還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腰間上腰帶上鑲了幾塊鵝卵石般大的翡翠，低調中顯得富裕。
“你有上過學堂嗎？”趙錦雲的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顫動，眉頭有些緊蹙。
“有啊！”小炫大聲地回答著，自己雖然還沒有考上大學，可是高中成績還是在學校上是名列前茅的。
“你家夫子就是讓你說話看人這麽沒有教養的嗎？”趙錦雲的兩眉幾近扭在了一起。
小炫瞪著幹巴巴的眼睛看著趙錦雲，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麽，竟然受到如此的侮辱？
“小卿，跪下。”賽奶奶拉了拉小炫的手。
“奶奶，我為什麽要跪？”小炫雖然昏迷了幾天，可是意識還是清醒得很，腳也站得穩穩的。
“真是……”趙錦雲別過臉冷笑了一下，用眼睛的餘光盯著小炫：“老爺，我說這是哪裏來的野丫頭，還說自己上過學堂，怎麽看起來一點教養都沒有？”
“小卿，你讀過幾年的書啊？都會些什麽？”杜老爺被趙錦雲這麽一說，覺得自己很是沒有麵子，畢竟小炫也是他帶回來的。
“我讀過十二年的書，六歲開始就上學了。除了數理化外，其餘的科目我都成績優異的。”
“什麽？”杜老爺皺著眉頭，完全不知道那丫頭在說胡言亂語些什麽。
“老爺，我看這孩子多半是腦袋有問題的。要不然一個姑娘家怎麽會寒風大夜地倒在別人家的門口。”趙錦雲抬起手，捂著嘴巴輕笑道：“而且我聽說發現時還衣衫不整呢。”
“你說什麽衣衫不整啊！”小炫覺得趙錦雲的笑聲中絕對是諷刺的意味，惡狠狠地回了一句。
“你看看，你看看！”趙錦雲被小炫氣得坐在椅子上輕跳了一下，一手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氣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好啦好啦。”杜老爺揉了揉額頭：“小卿，你家在哪裏，我等下找人送你點盤纏，你回去吧。”
“這位大爺，我……我沒有家……”小炫想起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這裏的，哪裏談什麽家啊？現在她就想快點找到賈大偉，可是人海茫茫，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從何下手。
“你的家人呢？”
“他們都不在了……”小炫抿著嘴巴低下了頭。
“夫人，我看這樣吧。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少陵不是正準備考科舉嗎？身邊也正缺個能夠陪讀的書童，要不就讓那丫頭去吧？”杜老爺轉過頭看著趙錦雲。
“她能行嗎？一點教養都沒有！”趙錦雲嫌棄地瞄了小炫一眼。
小炫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趙錦雲，什麽叫一點教養都沒有，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