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驚舞，欲嫁辰王
“辰王妃琴藝精湛，可否再為朕彈上一曲？”墨炎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他希望從琴聲中找回雪舞的影子，眼下隻有一人能幫他了。
可有個人，是絕不會答應的！
墨然猛然間站了起來，麵色淩厲，絲毫不客氣地拒絕道:“父皇若想聽個夠，就請宮中的樂師來奏，今日還有遠道而來的賓客在場，父皇還是不要冷落了他們為好。”
這……墨炎皺了皺眉，原本期待的目光頓時暗淡了下來，沒錯，今日不僅是他的壽辰，還是各國齊聚，和親的盛宴，他作為一國之君，自然不能因個人情感而怠慢了賓客。
調整了下情緒，他勉強一笑，“這是朕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了，朕煞是喜歡，尋兒真是有心了。”
“父皇過獎了，其實這主意還是辰王妃想的，兒臣也隻是輔佐罷了。”說著，墨尋看向雲穆雪，其實一早聽到這曲子，他就驚訝萬分，他從小在宮中長大，自然知道這是父皇和雪妃娘娘合奏的曲子，一琴一簫，一對璧人，原以為這首曲子已隨著雪妃娘娘的離去而銷聲匿跡，封塵在父皇的心裏，豈料會被雲穆雪以這樣的方式重現在眼前。
他曾經也聽得如癡如醉，好像每一個音符都被賦於了鮮活的生命，在他麵前跳躍，他似乎也看到了過往的一幕幕場景，悲傷的，美好的……從那時起，他就決定要用這首曲子來給父皇賀壽。
果然，父皇沉醉的神情告訴著他，他這禮物送對了！
隨著墨尋的指點，墨炎看向雲穆雪的眼神更柔和了些，可心裏的愁緒卻更濃了。
“皇上，辰王妃琴藝超群，不知舞藝如何？琳裳鬥膽，想和辰王妃一較高下！”清脆的聲音從殿中響起，琳裳踱步到雲穆雪跟前，目光炯炯。
要和她比舞姿？雲穆雪蹙眉，這剛彈了琴又要跳舞，她擔心自己虛弱的身子抵擋不住，可若是拒絕，未免落得個不給麵子自視清高的罵名，權衡再三，她決定接受挑戰。
剛想開口，便被墨然攔下，“琳裳公主，本王的王妃近日來身子不適，怕是無法和公主比試了。”
“夠了，琳裳你別鬧了，坐回來！”蘇寧遠氣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試圖將她拉回來，真不知道這位公主大人又在想什麽？
琳裳好似沒聽到兩人的話，掙脫了蘇寧遠的鉗製，轉頭仰視殿上的墨炎，“皇上，請恩準琳裳的要求，若是琳裳贏了，希望皇上能答應琳裳一個請求，若是琳裳輸了，服從一切安排，絕無怨言。”
“這……”墨炎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同意，畢竟人是遠道而來和親的公主，這幾分薄麵還是要給的，可看辰王妃的臉色，未免……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其實雲穆雪心裏明白，這場比試她必須接受，不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整個炎國。至於琳裳公主心中所想，她也能猜出個大概，之所以要和她比試，想來也是因為蘇寧遠吧。
她恨她！從琳裳的眼神中，她就能感受到濃濃的恨意，可這樣的恨意令雲穆雪感到好笑，她早已和蘇寧遠恩斷義絕，又成了炎國的王妃，她們連情敵都算不上，何來的恨呢？
算了，與其糾結這些，還不如去應戰……拋去繁雜的思緒，雲穆雪越過墨然，對著殿上的男子微微一點頭，“皇上，穆雪願意接受挑戰。”
頓時，場上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墨然的擔憂與氣惱，蘇寧遠的不忍，皇上的期待……紛紛齊聚在殿前的兩個小女子身上。
須臾片刻，二人換裝完畢，場上的燭火驟然熄滅，隻從大殿上空投放出一縷閃光，照射著大殿中。
兩人如兩朵浮雲翩然而來，一紅一白，儀態萬千。雲穆雪身著鮮紅舞衣，妖嬈諂媚，如同一朵牡丹嬌豔欲滴，舉手投足間極大地綻放著屬於自己的美。而琳裳身著純白舞衣，恍若間好似一位仙子從天而降，清純可人，超凡脫俗。
還未開始，眾人已是掌聲雷動，似乎被二人的裝束打扮所驚豔。
兩人的舞姿先是緩慢進行，一舉手一投足，使修長的身材更覺玲瓏，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魅惑人心的氣息。
隨著節奏逐漸加快，兩人的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長袖揮漫，華麗旋轉，輕巧起跳，每一個動作都展現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屏息欣賞，除了悠揚的曲聲，再聽不到任何多餘的聲響。
這曲“霓裳羽衣舞”是皇甫國每個女子都會學習的舞蹈，樂與舞結合在一起，兩者皆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每一支曲子的背後，都藏著一段如夢似幻的真情，每一小節舞，都透著佳人的喜怒哀樂。以舞曲來紀念曾經的風華絕代，又以此舞來論舞姿高低。
墨尋看得微笑連連，就連一直沉著臉的墨然都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好一曲“霓裳羽衣舞”！
蘇寧遠的視線緊緊追隨著那抹豔麗的紅色，同床共枕這麽久，他竟不知道她的舞姿如此驚豔絕倫，美得似乎不是她了。
他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負了她，可今日再相見，他的心卻隱隱作痛。
唉……無盡的憂愁和哀傷都化作一杯冰冷的酒，傾入髒腑。
曲子過半，兩人的步伐再次慢了下來，雲穆雪已是體力不支，小產帶來的虛弱令她冷汗連連，麵色盡顯蒼白，可她的精神世界牢牢地支撐著她，她不能倒！
就在她殊死一搏之際，琳裳一個踉蹌，重重地跌倒在地，她勉強站起來，試圖繼續揮舞時，眼前一陣暈眩，確實，此舞消耗體能太大，她已有些不支了。
看著舞姿行雲流水，妖嬈得如同罌粟般的雲穆雪，她知道，她輸了！
這時，雲穆雪一個華麗旋轉，舞曲也隨著她的落地而終止。
此後，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沉醉在其中。
“好！辰王妃真可謂是絕代佳人，才女！才女啊！”有人率先出聲，連連稱讚。
“是啊，辰王殿下覓得如此佳人，真是羨煞旁人啊！”
雲穆雪此刻根本無暇顧及眾人的稱讚，她撫著暈眩的腦袋，心頭一窒，痛苦的神情無一例外地落入墨然的眼裏。
墨然忙上前攬過她，將她扶回座位，又心疼又憤怒，“叫你逞能，真當你是鐵打的金剛嗎？”
雲穆雪失笑，輕酌著茶水，努力平複因跳舞而起伏不定的心。
“皇上，琳裳輸了，願服從一切安排，絕無怨言。”琳裳的眼神暗淡無光，嘴上雖這麽說，可不免看出，她憤憤不平的心還在掙紮著，跳躍著。
“公主遠道而來，朕自然要好好招待，至於這安排麽……朕已經想好了，朕年事已高，公主又這般年輕，自是不能委屈了公主來服侍朕這個年過半百的人，公主可從朕的大兒子墨淩和二兒子墨尋兩人中任選一人，作為你的夫君。”墨炎語氣灼灼，其實無論今日琳裳是否能勝，他都已想好了此方法，將其許配給自己的兒子方為上計。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墨炎的話令眾人不解，琳裳公主不是進宮做妃子的嗎，怎麽一轉眼就將她變成了兒媳？
“父皇，兒臣不同意！”墨淩和墨尋異口同聲，出奇的有默契。
對墨尋來說，芷盈的死無疑是他心中抹不去的傷痕，他眼中的感情該是神聖的，不該被覆上利益，再沒有遇到真正能令他敞開心扉的人之前，他不會娶任何女子為妻。
而對墨淩而言，他的想法和皇上如出一轍，將來他可是要繼承皇位，一統天下的，娶一個來自對手國的和親女子進門，這無疑會給他將來的皇位造成威脅，所以他萬萬不能答應。
兩人的抗拒早被墨炎猜中，他之所以要其二選一，就是希望能給琳裳一個機會，讓她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對了，或許平淡溫馨。
錯了，定是性命攸關。
如何抉擇，他將選擇權交給了琳裳自己。
雲穆雪有意無意地瞥了蘇寧遠一眼，事已至此，難道他還不有所表示嗎？明明知道琳裳愛的是他，他卻狠心將她帶入炎國，他的心當真是鐵打的。
注定，琳裳會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蘇寧遠緊皺眉頭，雖猜想了各種不同的結果，但絕沒料到會是這般，他雖不愛她，但也不想把她往火坑裏推，這一步，他又走錯了。
琳裳回過頭，看向蘇寧遠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她多麽希望蘇寧遠會站出來帶她離開，那麽就算是不要公主這個頭銜，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追隨著他，可灼熱的目光逐漸暗淡，直至絕望，她淒冷一笑，最終，她還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她的視線掃過蘇寧遠，又落在雲穆雪身上，看著雲穆雪高高在上，盡享尊榮，她內心的不甘心與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同是來自皇甫國，憑什麽雲穆雪就能平步青雲，而她要成為政治的犧牲品？這不公平！不公平！
她不好過，也絕不讓雲穆雪好過！
想到這兒，她的目光一唳，淒冷的笑中帶著狠厲，“皇上，憑什麽隻能在您的兩個兒子中選擇，辰王不也是您的兒子嗎？琳裳決定了，要嫁辰王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