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探望！別有用心
“夫人，您的臉色怎變得如此蒼白？您和王爺吵架了嗎？”心語端著晚膳走進來，隻見雲穆雪站在窗前，呆呆地看向遠方，眸中盡顯迷茫。
她在來的途中，恰巧碰到王爺流星般的出來，臉色凝重，連她請安都忽視不理，想著，大概是兩位主子鬧別扭了吧。
許久，雲穆雪一動不動，仿佛也沒聽到心語說話，猜不透她在想什麽，心語也不敢冒然打擾，站在一側，靜靜的陪著。
時間在安靜中悄然流逝，終於，雲穆雪有了反應，她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有些事，避不了，那就泰然處之。
想通了許多，她關上窗戶，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心語，碧兒最近怎麽樣了？”
心語微怔，不明白主子怎的就想起了碧兒。自從側妃落水後，碧兒就被罰去了偏院，近段日子以來，也沒聽到過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奴婢不知。”心語搖搖頭，她可不希望那個壞心腸的碧兒過得好，“夫人，您怎麽突然想起她來了？”
“沒什麽，咱們找個時間去看看她吧，側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身為貼身婢女，於情於理她都有知道的權利。”穆雪嘴上這麽說，心中卻五味雜陳，這個消息對碧兒來說定是打擊性的，也不知道她聽後會作何反應。
一聽說要去看碧兒，心語瞪圓了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王妃和側妃是主子，平日裏她奈何不了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她去看身在偏院的碧兒，她心裏是萬萬不樂意的，可轉念一想，若是把側妃癡傻的消息告訴了碧兒，說不定會有一出好戲。想到這兒，心語也就欣然點頭答應了。
很快，五天的時間悄然過去，穆雪說要去偏院看碧兒的行動遲遲沒有兌現，眼看離七天期限隻剩短短兩天，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心語，走，去偏院！”她堅定道，今天她要給墨然一個交代。
輾轉幾許，她來到偏院門口，這是王府最不起眼的角落裏最小的院子，裏麵待的都是府內最下等的丫鬟婆子，盡管這裏是負責所有主子清洗衣物的場所，但不似宮中的浣衣局，這兒的老婆子因長期環境壓抑，總喜歡折磨虐待新來的丫鬟家丁們，這是她們宣泄情緒最常見的一種方式。
因此，眾人聞偏院，避而遠之。
穆雪輕手輕腳地邁了進去，沒有驚動任何人，環顧四周，眾人紛紛穿梭著，忙的不亦樂乎。
忽然，前方響起一陣辱罵聲。
心語扶著穆雪靠近，隻見一老婆子對著地上跪著的女子指手劃腳，嘴裏喋喋不休，飛揚的唾沫層出不窮。
“我說你這丫頭，還當你是側妃身邊的紅人嗎？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我告訴你，做夢！現在的你隻是我這兒最下等的婢女，沒王爺的命令，你一輩子都別想出去！瞧瞧你，都來這麽些天了，活兒幹不利索，還盡給我添亂，你……”越說越來氣，於是，她舉起手中的鞭子，飛舞著。
跪著的女子本能的閉上眼睛，可是……疼痛並未如她所想侵襲而來。
她不敢睜開眼，她可不指望老婆子突變了性子。自從來到這兒後，每天不是挨打就是挨罵，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清晰可見，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側妃能來救她出去。
然而這麽多天過去了，她濃濃的期望逐漸淹沒在失望裏。
“碧兒……”
熟悉的聲音喚著她，她緩緩睜眼，大吃一驚，“雲夫人？”
“參見雲夫人。”老婆子快速反應過來，一從碧兒口中得知，眼前這位便是府上新晉的雲夫人，剛張揚著的她立馬換了笑臉，帶領眾人一同行禮。
穆雪失笑，這人啊，就是世界上最虛偽的動物！
“你們都去忙自個兒的吧，我這次來，是找碧兒的。”說著，她將目光轉向地上的碧兒。
許是看到了希望，不管三七二十一，碧兒猛地抓住了穆雪的袖子，聲淚俱下，苦苦哀求，“雲夫人，我求求你，快把奴婢救出去吧！奴婢一天都不想再待在這兒了，求求你，奴婢十分想念側妃，求您了……”她不停地磕著頭，哀求道。
“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奉王爺之命來結束你的痛苦的。”穆雪聲音淺淺。
一段時日不見，碧兒確實變了不少，當然她隻是膚淺的指表麵。
眼前的碧兒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昂，若非得用兩個字來形容，隻能是……狼狽！
碧兒一聽，灰暗的眸子瞬間閃了光芒，她真的能出去了嗎？
“不過……”
穆雪欲言又止，使得碧兒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好主子，也就是側妃姐姐，她……神誌不清了。”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說了出來。
碧兒蹭一下躍了起來，抖動著雙唇問道:“你說什麽？”這一刻，她真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側妃神誌不清了？這怎麽可能呢？她的主子向來身子健康，但凡有一點頭疼腦熱她都清楚的很，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事兒府上上上下下全知道了，隻剩你們偏院的人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作證。”穆雪給了碧兒一個肯定的眼神，她隻想告訴她，這是真的！
“側妃姐姐前幾日被診斷出身患劇毒，是經過長時間的服用所致，奈何姐姐受了些刺激，一時間難以接受，神智便有些錯亂了，我想……你作為姐姐的貼身丫鬟，這事兒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寥寥幾句，穆雪將焦點對準了碧兒，話中意有所指。
碧兒驚的失了血色，“側妃中毒了？這怎麽可能？我不知道，不知道……”
接二連三的噩耗壓的碧兒喘不過氣來，這幾日她沒有離開過偏院半步，這兒的丫鬟下人們無特殊情況，不被允許外出，因此她聽不到關於外麵的一切消息，隻是偶爾間，聽得幾個婆子私下議論，可每當她想靠的近些聽得更清楚時，她們就收了聲。
也不知道這些傳言是真是假，所以大家也隻是討論幾句便散了，從沒人認真提起過。
原來，側妃出事了，就在她不在的這段時日裏！
是誰？究竟是誰下的毒？想起可憐的主子，碧兒雙拳緊握，憐惜的淚水點點滾落。
“經過我的調查，我想你就是最有機會下毒的人，作為姐姐的貼身丫鬟，天時地利人和，你……最具條件！”穆雪鋒利的眼裏激蹦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嚇的碧兒連退了數步。
“雲夫人，你……你在說什麽？奴婢聽不懂，這，奴婢怎麽可能會謀害側妃呢？”碧兒哭著大聲喊道。
一直以來她對主子都一心一意，從沒有半點逾越與非分之想，更別提什麽謀害下毒了。
穆雪靠近碧兒，湊了上去，貼近她的耳邊，輕聲低喃:“別掙紮了，總要有人為此事畫下個句號，你就是王爺的最佳人選，為了你主子還能安然無恙的在府中生活，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一番話，斷了碧兒的念想，她為了主子才甘願來這受苦，可如今，又要讓她成為替罪羔羊，來換得主子平安生活，這……
確實，這個代價，有點大了！
她從小無父無母，很小被帶進了尚書府伺候主子，她雖為奴婢，可在生活上，主子對她還是極好的，兩人一同長大，一同進了辰王府……許多許多回憶，在這一瞬間，全部湧入了她的腦海中。
碧兒張了張嘴，此刻卻發不出一句話，她想哭，哭不出聲，想呐喊，又喊不出聲，隻剩眼淚在臉頰上肆意流淌……
安靜，沉默的可怕……
半晌，碧兒抹去淚水，哽咽著聲請求道:“能讓我見見我家主子嗎？也許真的是最後一麵了……”
絕望的聲音在穆雪的心裏回蕩，沉思了片刻，她微微一點頭，“好！我現在就可帶你去，不過……時間不多，隻能給你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務必回到月雅閣來。”
“好……”碧兒輕快應道。
短短兩個時辰，對於現下的她來說已是求來的時間，這一分一秒，她都得好好珍惜。
看著碧兒哭成淚人，心語卻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端端的，這才幾句話的工夫，怎麽畫風變得如此之快？
什麽謀害，什麽最後一麵？她聽著，卻愣是沒反應過來，歪斜著腦袋，她絞盡腦汁思考著:夫人究竟和碧兒說了什麽呢，惹得這麽大反應？
不光是她，周圍的丫鬟婆子們個個大眼瞪小眼，聽這意思像是指控碧兒毒害側妃……可是可能嗎？
“心語，帶碧兒去換套幹淨的衣服，隨後送她去側妃姐姐那。”穆雪輕觸了正發呆的碧兒。
啥？還得帶碧兒去換衣物？心語一臉疑惑地看著雲穆雪，在得到主子肯定的眼神後，她滿不情願地衝著碧兒說道:“走吧，還傻愣著幹嘛？”
碧兒收拾起心情，緊緊跟在心語身後，腦中飛快地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