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探聽往事
月雅閣
離她成為墨然的夫人已過去了整整一天，還沉浸在驚愕中的穆雪呆了，迷糊了，短短幾天，她竟成為了這辰王府的半個主子。
穆雪望著偌大的房間，淡淡的花香充斥著感官，粉色的帳幔隨風微微晃動，精致的雕花木床，別具一格的裝飾，往後便是她的住處了。
這是她搬過來的第一天，昨日的她還隻是一婢女，今日的她卻成了這兒的主子，如此變化讓穆雪不安，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要幹嘛。
“夫人，天色已晚，您該休息了。”輕柔的話打斷了穆雪的思緒。
她轉過身，看著正為自己整理床鋪的女子，思緒萬千，這背影像極了蓮心，那個陪伴了自己十多年，對自己盡心盡力的丫頭，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感覺，卻早已物是人非。
眼前的女子，隻是墨然派來服侍她的丫鬟，心語。
“夫人，床已鋪好了，奴婢為您寬衣吧。”心語眨動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張娃娃臉稚氣未脫，可愛乖巧的模樣倒讓穆雪挺喜歡這個丫頭。
“心語你過來。”穆雪擺了擺手，似乎想到了什麽，“你在這辰王府待了多久了？在此之前都伺候過什麽人？”
“回夫人，奴婢已在辰王府五年了，之前一直都在明軒閣服侍王爺，不過請夫人放心，奴婢既已進了這月雅閣，今後便是夫人的人了。”
穆雪會心一笑，小小年紀倒是聰明伶俐，懂得察言觀色，能在墨然身邊伺候那麽久，倒也要足夠的聰明才行，恐怕這就是墨然為何要將心語送來伺候她的原因吧。
“既然你在這待了這麽久，那你一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辰王妃和側妃。”
穆雪心中了然，昨日之事隻不過是個開始，她有幸逃過一劫，如今她成了墨然的夫人，徐玥和姚蔓兒更是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磨難等著她，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要想複仇，必須得站穩腳跟才行。
心語遲疑了片刻後說道：“王妃是左相徐振昌的唯一嫡女，兩年前左相向皇上請旨賜婚，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已是太子的墨淩，將來就是一國之後，可王妃卻鍾情於辰王，無奈之下，左相並不情願的將王妃嫁進了辰王府。可一年過去了，辰王妃的肚子卻遲遲不見有喜，礙於皇家顏麵，隨後便有了側妃姚蔓兒。”
聽到這，穆雪倒有點同情起墨然來了，雖貴為王爺卻身不由己，怕是娶這兩房夫人都不是他心中所願。王爺又如何，這嫡出與庶出本就有天壤之別，更何況他還是一舞女所生，這王爺當的隻怕也是憋屈的很吧。
“然後呢？這徐玥和姚蔓兒難不成還真能和平共處，共侍一夫嗎？”
“當然不是。”心語忙連連搖頭，繼續說道：“側妃是一尚書之女，自從進入王府後，王妃便與她以姐妹相稱，從不刻意為難她，還時不時的總勸王爺多去側妃那，這一來二去，側妃和王妃走的更近了。沒過多久，側妃就有喜了，可是……”
“可是孩子並沒有出世，對嗎？”穆雪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是注定的。
“沒錯，就在側妃有喜三個月之後的一天，她突然大出血，孩子沒了，當時所有的人都懷疑是王妃暗中做了手腳，但側妃堅信王妃不會害她。事後王爺也徹查了此事，可最終無果隻能作罷。在那之後，側妃便再沒懷上了。”
聽完心語的敘述，穆雪垂下了眼眸，思索著，這王妃徐玥定不是像表麵上那般從容大方，在她溫柔賢淑的背後不知做了多少手腳，想必姚蔓兒腹中孩子的死也和她脫不了幹係。表麵與其交好，實則暗下毒手，有哪一個女子會甘心與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這個辰王妃，絕對不簡單。
夜已深，穆雪躺在床上反複思量著心語的一番話，小產後的虛弱讓她無法安心入睡，不能對別人說，隻能自己強撐著。
這幾日來，每當她閉上眼，看見的都是父母問斬的那一刻，鮮紅刺目，不斷的提醒著自己所發生的一切。
闔上眼簾，強迫自己去入睡，突然，她聽到了推門聲。
有人走了進來，刻意放輕的步伐漸漸逼近，穆雪緊張的手緊緊捏住被角，隻覺那人在她的床邊坐下，隨後，便是一派死寂。
“本王知道你醒著。”
是他？穆雪轉過身，床邊的男人靜靜的注視著自己，灑進來的月光照在男子身上，顯得高大偉岸。
“王爺怎麽這麽晚過來了？”穆雪剛想起身就被男子製止了。
“本王隻是想來看看你住這習慣與否，心語是個聰明的丫頭，你大可放心使用，本王知道你此刻有很多問題想問，納你為妾隻不過是助你更方便進出於王府，好替本王辦事，你隻需要照本王說的去做就是。”他說的十分輕慢，溫熱的語氣灑在穆雪的臉上。
半晌，穆雪抬頭微微一笑，蒼白的小臉卻美的令人沉醉，“王爺有何吩咐？穆雪定當照辦。”
墨然看著她許久，指尖劃過她的臉，輕籲一口氣說道：“明日，本王要你去見一個人。”
“是誰？”穆雪微怔。
“明日你就知道了，現在替本王寬衣，累了一天該歇息了。”
他要在這歇息？穆雪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怎麽，難道你剛成為雲夫人就想被外界傳言失寵嗎？”
雲穆雪隻能起身，小心翼翼的為他解開扣子，幾顆扣子卻解的她滿頭大汗，每進一個動作，她的手更是鬥的厲害。
墨然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窘迫的樣子，“除了蘇寧遠，你應該沒有為他人寬衣過吧？”
再聽見這三個字，沒有了往日的濃情蜜意，穆雪緊緊抿嘴，手不斷顫抖著。
她的恨意那麽明顯，明顯到一目了然。
墨然用指尖輕挑起穆雪的下顎，逼著她與自己對視，“你記住，任何的傷心都是沒用的，沒人會同情你的眼淚，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的這張臉和你的聰明絕地反擊，微笑著給敵人致命一擊，明日便是你踏出複仇的第一步，別讓本王失望。”
穆雪了然，沒錯，恨是沒用的，隻會讓自己失去判斷的理智，微笑與美貌，才是自己最好的保護色。
攬過穆雪，兩人同榻而眠，好聞的男子氣息灌入鼻間，穆雪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自從雲家覆滅，她終日噩夢纏身，這是繼那之後，她睡的最安穩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