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

  雲祈風聲音不可置信傳來：“寶寶，你竟然.……”


  曾經，我是他手中的嗬如珍寶的玉，他沒有珍惜，將我打碎。如今，我也毀了他送給我的玉，我們，真的兩清，互不相欠了。


  “太子殿下，請回！”我努力擠出幾個字。心中悲傷卻四處泛濫。


  “你可以碎玉，難道，你竟連小雪都不顧了麽？” 他的懷中，竟帶著小雪。小雪探著小腦袋，瑟縮四顧張望。它肯定不知道，馬車中身著大紅喜服的人，便是曾經它朝夕陪伴的人。


  小雪？看到它，我心中一陣高興，又一陣心酸。如果，它一家都能好好的，那該多好。


  雲祈風繼續說：“小雪，它一直等著你回來。難道，你舍得讓它難過麽？”


  我咬了咬牙，艱難說道：“正如你所說，不過是畜生。我不比為了一個畜生，而毀了我的終身大事。”


  他聽到我的回來，徹底地沉默了。我不知道他是在傷感，還是在後悔。


  經過十幾天的顛簸，終於到了衛國國境。那日，他沒有再追來。他該也知道了我的決心了吧。他內疚，後悔。既然嫁給衛國太子是我的選擇，他沒有什麽理由再阻止我。


  在來衛國的一路，都很順利。傳說中的打劫，傳說中的搶新娘，都沒有發生在我身上。他應該也放棄了再將我尋回了想法了吧。


  因為我是煊翰的公主，雖然隻是煊翰帝臨時認的義女，目的也隻在和親。但畢竟公主就是公主，況且煊翰泱泱大國。更是被衛國周到對待。我想，這與那些後宮妃子，必須要有一個龐大家族做支撐是同類而定。


  所以，在拜堂時，很多不必要的跪拜，都被此時的衛國皇帝取消了。皇上已經發話，就沒有人敢再多說什麽。


  進入了洞房，我處於一種麻木呆滯的狀態，像在想著什麽，卻又什麽都沒想到。


  拖過薄薄的紅蓋頭，我能看到北宇俊渾身散發出來的興奮。他悄悄在我耳邊說了句“等我回來”，然後便哈哈笑著走了出去。


  丫鬟們準備好屋內所要用的東西之後，也走出去關上了門。屋內我和雪兒。


  婚房很大，布置精致，一片大紅，喜氣洋洋。可見是下了功夫的。鏤花門窗上都貼著大紅喜字，喜燭光亮異常，八角桌子上擺放了一壺酒，和一些糕點。被褥下放了紅棗與花生，寓意早生貴子……

  所有的一切，都明確地說明，我真的成親了。我如今，是衛國的太子妃。


  不多時，聽到開門聲，一個腳步輕緩地靠近我。我突然有些緊張，難道北宇俊那麽快就回來了麽。雙手緊張地絞著在一起。


  下一瞬間，我聽到雪兒低聲說：“屬下拜見少主。”


  隨後，一雙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撩開了我的紅蓋頭，我抬起頭，麵上閃過一絲錯愕。一張超凡出塵的麵孔出現在我眼前，那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微微有了絲褶皺，平時清冷的蓮花香味，被濃濃的酒氣所覆蓋。


  我不禁自嘲，原來，雪兒，是他的人。


  而我如今，來到了衛國，他竟還沒能放過我。


  他眉頭深鎖，眼睛通紅，像是多日未眠。眸中露出淡若霧靄的哀傷，薄薄的嘴唇輕啟：“我來遲了，你還是跟他拜了堂。不，也不算來遲，至少，掀開你蓋頭的人，是我。”


  “我以為，我不強迫你，讓你一路好好想清楚，你最終會想明白，會舍不得離開我。可我沒想到，你竟倔強到這個地步。真的和他拜堂成親。不過，這都沒關係，”他拉起我的手，語氣裏含著難得一見的脆弱：“寶寶，哥哥接你回家。”


  我心一酸。他竟千裏迢迢追我到衛國。可又是為何呢？我如今不再糾纏於他，不是正合他心意麽？為什麽如今又……我閉上眼，輕輕歎口氣：“你走吧，一切已成定局。我已是衛國太子妃，無法改變。我不想與你爭吵，鬧得人盡皆知。引起衛國與煊翰的爭端。”


  “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他的!”他微微抬高聲音，語氣壓抑著深深的惱怒。“寶寶，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怔了怔，從未見過他這樣惱怒的表情，卻仍說道：“既然不想讓我嫁人，在皇上賜婚時，你為何不說？”如果當時他能明確表示，明確替我推卻；如果，那個晚上，沒有他羞辱性的推倒，如果……是不是，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他滿眼通紅，似聽不見我的話。感覺胸前被點了一下，隨即陷入昏迷。就在昏迷之前，我還隱隱聽到他說：“暗夜，都準備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