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詭異的突破
古曼冬再度低了頭，望著一個攤位上的石雕，回憶著剛才可能觸碰到的東西，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地攤中一塊缺了一個耳朵的異獸石雕所在，不由伸了手想將它拿了過來，仔細看個清楚。
可還不等她觸碰到石雕，一隻手卻是率先將這個石雕拿走。
古曼冬抬眸一看，正是紫堇廣生本人正拿著那個石雕不停的翻看著。
“咦，倒是巧了。怎麽？師妹也看上這石雕了？”紫堇廣生故作意外的說道，臉上掛著笑意。
“廣生師兄莫非也看上了這小小的石雕？”古曼冬淡然一笑，說得無所謂般，讓紫堇廣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她是無意間有點興趣，還是勢在必得。
“看上看不上倒也不好說，就是覺得這東西有些年頭，雖然殘缺了部分，倒也是個新奇的樣式，有些好奇而已。怎麽，小師妹喜歡這石雕？”紫堇廣生眯著眼笑問道，那眼笑著，笑意卻有些虛假，帶著那麽一絲戲謔之色。
“是呀。有點興趣，就不知道師兄是否能夠割愛呢？”古曼冬笑問道，目光看著紫堇廣生。
“這個恐怕有點難辦了。剛剛我仔細感受了下，這石雕居然能給我一絲觸動，隱隱中竟然有那麽一絲突破的預感。小師妹想來也知道，我等通靈師的突破可遇不可求，有時候那一絲契機若是抓不住，就將會遺憾一生。所以，我也隻能說聲抱歉，這石雕我不能給你。”紫堇廣生一臉惋惜道，讓人看著好似他並未刻意為難古曼冬，隻是情勢所逼，不得不這般拒絕了她的請求。
“即使如此，那也無法了。伏九，我們還是去其它地方看看。廣生師兄，告辭了。”古曼冬說著，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並未多作糾纏。
望著古曼冬離開的背影，紫堇廣生略有一絲意外，他還以為古曼冬會稍作努力，求他一求，沒想到她竟是這般輕易救放棄了。
“廣生師兄，這石雕……”賣東西的弟子欲言又止，眼神帶著一絲希翼，卻又有著那麽一絲畏懼夾雜著。
“嗯？”紫堇廣生眉梢一挑，臉色一冷，那弟子臉色立馬變了，忙不迭道：“這東西既然對師兄有用處，就算是師弟的一點心意，師兄盡管拿走便是。”
“嗯！”紫堇廣生半斂了眸子，將手中石雕丟給身後隨著的人，慢悠悠的轉著，卻始終將古曼冬的行蹤納入眼底範圍內。
話說隨著古曼冬離開的伏九，臉上帶著一絲不快，剛才他礙於古曼冬的情麵未曾開口嗆聲，這會卻是忍不住開了口。
“古師姐，你剛才何必對紫堇廣生那般客氣。按著你的身份，根本沒必要給他麵子，想要東西買了便是，何必委屈自己？我明明見你對那石雕頗有興趣來著。就這般讓給他，值得嗎？”
“這有什麽，不過是石雕。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更何況，就算明言要那東西，也不見得他會給，何必給人一種仗勢欺人的印象，不劃算。”古曼冬無所謂的笑了笑，對於伏九的憤憤不平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可就算你這般讓了他一次，也不見得人家會領情。瞧瞧人家始終遠遠吊著咱們身後，指不定看上什麽的時候，又摻和上一腳。屆時什麽興致都讓敗壞了，多不值得。”伏九回頭瞥了眼紫堇廣生等人所在的位置，略帶一絲惱色的說道。
“若真如此，咱們也能反其道而行，他要買，就讓他買個夠唄。”古曼冬唇角一勾，笑得戲謔。
“好主意。”伏九眼睛一亮，笑眯了眼，一掃之前的不快之色。
隨後而來的情況，也如同古曼冬所想，這紫堇廣生每次都踩著點般，總會在她看上什麽東西的時候，準備買，或是討價還價的時候，就來橫插一腳。
不管是要還是不要，他最後都將東西買了下來，每次都還是一臉歉然，各種理由解釋，一番折騰下來，著實花了不少冤枉錢。
伏九心裏樂嗬，古曼冬卻是玩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正當古曼冬準備離開時，正好看到一個攤位前，一個戴著草帽穿著一身灰撲撲長衫，略顯邋遢的漢子，踩著一雙破草鞋，坐在攤位邊的地上，身旁擺著一塊木牌，上頭寫著“問價必買，不買莫問”八個大字。
這攤位上的東西不多，總共八樣。
一隻伏虎狀木雕！
一塊缺角的八角玉佩上頭還粘著泥土！
一把灰撲撲帶著鏽跡的寸長尺子！
一串木質珠鏈！
一顆核桃！
一塊平凡無奇的土灰色巴掌大石頭！
一方沾染著雜七雜八顏色的四方帕子！
外加一雙大腳趾位置破了洞的布鞋，上頭油乎乎的，還有幾隻蒼蠅停在上頭，髒兮兮的還散發著一股子臭味，令人不敢恭維。
這攤位上的東西，除了開頭幾樣還算有點樣子，後麵幾個就有點不著調了。
可就是這樣的東西，這攤主居然還敢用那般大的口氣掛牌子，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古曼冬眸子轉了下，不禁想到一些性子古怪的能人，總喜歡搞這樣的調調。
轉頭看了眼伏九，見他並無特別反應，還皺了眉頭，一臉不快之色，看來也是不識得這攤主。
當然也保不齊是沒看到對方模樣，不認得是誰，才會這般。
古曼冬走上前，準備仔細看看這攤位的東西。
既然對方敢拿出這些東西，用這種態度擺賣，想必也是有著幾分底氣吧。
或許，隻是無人看出特別，才乏人問津罷了。
古曼冬先拿起伏虎狀木雕握在手中，仔細感受著這木雕，看看是否有特別之處。
可奇怪的是根本沒有一絲靈氣，也不曾出現類似之前偶然遇見的石雕出現的那種奇異狀況。
若非真的沒有特別之處，那就是不適合她。
古曼冬放下木雕，又去看那塊玉佩，依舊一無所獲。
這拿起放下又拿起又放下，一直看到那塊平凡無奇的石頭時，古曼冬心中卻是狠狠一震，如滔天巨浪撲來，險些將手中的石頭掉落在地。
這塊石頭居然讓她再度感受到之前被紫堇廣生買走的那個石雕帶給她的感觸外，甚至還讓她體內的靈力躁動起來，原本司級的靈力境界一瞬間衝到臣級，在她猝不及防下就那麽突破，甚至一直衝到了臣級後期，隻差一步之遙，便可突破臣級邁入君級所在，而且這突破還是這般無聲無息，並未被人察覺，最多就是覺得她臉色有點古怪而已。若非如此，又怎會讓古曼冬心中這般震撼呢？
“咦，好特別的石頭，給我瞧瞧。”紫堇廣生的嗓音隨著古曼冬手中一空後響起。
就見他拿著那石頭，放在手中把玩著，一副甚是喜歡的模樣。
這家夥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古曼冬眉頭一皺，第一次露出了不快之色。
紫堇廣生見到古曼冬這神色，原本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心情，立刻變得雀躍，原本那一絲被戲弄的懷疑，這會也消散無蹤。
“咦，這石頭居然能夠……”紫堇廣生欲言又止，臉上卻是露出驚疑之色，隨後斂去那驚疑之色，忙不迭朝攤主問話。
“喂，你這石頭怎麽賣？”
攤主原本低垂著的頭，微微一抬，雖然看不全容貌，不過那把絡腮大胡子，卻也算是明顯的標誌。
“玉印三萬方。”淡淡的一句話，從對方口中吐出，聽聲音很是年輕，不似一個中年男子該有的低沉。
“什麽？三萬方，你怎麽不去搶？”不等一臉不快之色擰眉的紫堇廣生發表意見，他身旁的小弟們就已經唧唧喳喳的叫喚起來了。
“你這人是瘋了不成，就這破石頭，別說三萬方，哪怕三方都嫌貴，你這是看到廣生師兄要，就這般漫天要價吧。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年紀了，一個沒前途的人，還敢得罪咱廣生師兄，你不想混了嗎？”
“純粹找茬的貨色。”
“漫天要價也不怕撐死……”
劈啪一聲木牌甩在最後說話的人臉上，伴隨著嗷的一聲，兩行鼻血順著對方鼻子留下，滴落在落在地上的木牌上，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有熱鬧瞧，尤其還是紫堇廣生這群人的熱鬧，多少還是有不少目光投注過來。
有幸災樂禍，有歎息，摻雜的探視眼神，還真是多。
“不買？確定？”緩緩抬起的頭，淡淡注視著紫堇廣生的目光，是那般淡然，那般有恃無恐。
紫堇廣生望著眼前之人，眉頭擰得更緊，隻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伏九，玉印是用方代表？一方具體是多少錢？”古曼冬壓低嗓音問了身旁的伏九。
“這真不太好說。一般而言，玉印也不是都用方表示，通常要用到方結算，這是要牽扯到紫堇家的榮譽積分的。百方一榮譽積分，這三萬方就要三百榮譽積分。這積分才是大頭，三萬方也就三十萬兩白銀子，不過這榮譽積分就不是輕易獲得的。哪怕百兩千兩白銀也不見得會有人願意賣一積分。一來是因為獲得不易，二來也是這積分可兌換靈具，甚至請人協助，反正用處大了去。隻要你舍得積分，哪怕是要家主親自為你辦事，亦是沒問題的。”
“難怪了。那不知道我這塊玉印裏頭可有三萬方？”古曼冬了然後，卻又不禁想到拿起那塊石頭時發生的事情，動了想買的念頭。
“昀師叔的玉印哪怕裏頭一方都沒有，隻憑借這玉印就抵得過十萬方，師姐大可放心，若是看中什麽，大可買下，毋須擔心買不了。”伏九微微一笑，已然猜到古曼冬的心思，讓她放寬心，想買就買。
哪怕跟紫堇廣生拚價格，也不用擔心。
或許三萬方這紫堇廣生咬咬牙也能夠拿得出來，可這十萬方，可就不是他一個二世祖能夠拿得出的了，除非將他家老頭子找來，否則那絕對是沒戲的。
更何況，今天這事可是他自找的，若是老老實實買東西倒也罷了，若是想要仗勢欺人，嘿嘿，他倒是想看看他怎麽個倒黴。
沒錯！伏九已然認出這攤主的身份。
那可不是紫堇廣生能夠得罪的主，哪怕他老頭子親自出麵，也要客客氣氣陪著笑臉的。
現在他就等著看這紫堇廣生如何作繭自縛了。
古曼冬自是注意到伏九的神色，見他給自己投來一個稍安勿躁，坐等看戲的眼神後，便也暫不說話，靜待事態發展。
“不買又如何？這買賣本就該是你情我願，閣下這態度可就是強買強賣了。”紫堇廣生雖然還是沒想起對方身份，卻也不敢太過得罪，尊稱了一句閣下，給自己留點餘地。
“如何？自然是後果自負了。牌子立在這，便是有言在先，還真沒人敢不將我的話當回事。區區一個弟子，也敢大言不慚。若是不好好教訓你一番，倒顯得我說話不算話了。再給你一個機會，三萬方交來，無論你給還是別人，否則，哼！”
一聲冷哼聲，態度很明白。
“三萬方？就這破石頭？我還沒那麽傻。”紫堇廣生說著，將那石頭直接丟在攤位上。
為了鬥氣，花費三萬方玉印，他才沒那麽傻。
可真的不傻嗎？
紫堇廣生怎麽都沒想到，當他話音落下時，那攤主漢子直接朝他額頭伸掌一拍，力道不算太大，讓他一個趔趄，朝後退了幾步，腦子有點小暈。
“你敢打我。”紫堇廣生站穩腳跟頓時怒了。
“哼。”對方冷哼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所在，將帽簷壓低，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姿態。
紫堇廣生隻覺得怒火中燒。
何曾被人如此看輕，如此戲弄。
他那個氣呀。
正打算給這個人身上留個記號，找人好好教訓一番，可正當運轉靈力時，頓時臉色大變。
他的靈力竟然消失無蹤影，仿似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他的司級通靈師的靈力空空如也，如何叫他不惶恐呢？
“小子，這次給你個教訓，讓紫堇藏那家夥親自道歉，奉上五萬方，我就放過你。你也不用白費心機了，我紫堇無天親自出手的封印印訣，除了我，無人能解。”
“你，你是無天師祖！”紫堇廣生臉色大變，比自己靈力消失等事情，還要讓他驚恐的望著這自報姓名為紫堇無天的邋遢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