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到底是誰
古曼冬抿緊唇瓣,將江天落的血承接在一個巴掌大的玉碗之中,這玉碗原本隻是池子邊喂食的工具,此刻卻是派上了用場。
古曼冬將頭繩取下浸泡在血中,口中喃喃自語著,施展了術法,增強了江天落血中的驅靈作用,然後將其當成武器,交給了江天落。
“用著繩子抽那個狐女,絕對比普通兵刃好用。”古曼冬說道,人推開些許,隨後開始在地上繪製一個陣圖,這圖有沒有效果她不清楚,畢竟這是古氏一族的驅魔陣圖,兩個世界的不同,造成術法效果的不同。
有些變得威力更勝一籌,卻也有些變得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或是效果很低。
這驅魔陣圖到底能夠發揮幾分作用,古曼冬不敢肯定,不過擁有著江天落的鮮血繪製的陣法,相信就算再差,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古曼冬在空地上繪製著陣圖,而江天落這會卻是跟狐女鬥成一團。
那條繩子在江天落手中變成了神兵利器一般,隻要抽打在狐女身上,哪怕隻是插上點皮,都可以叫她疼不欲生。
一時之間,古曼冬與江天落倒是平安無事,至於那漫天的怨氣,也因著古曼冬剛才丟下去的淨魂木雕刻的木雕突然間減少了許多。
待得古曼冬剛將陣圖繪製完畢,一道金光在她眼中如同光波一般順著地麵擴散開來,那擴散的距離就連古曼冬自己都始料未及。
因為這威力大的讓她難以置信。
在陣圖完成的那一瞬間,她的視線就如俯瞰高空一般,將一切盡收眼底,那一瞬間看到的便是光波籠罩整個城池的情景。
“啊……”一陣尖叫聲中,卻是一旁的狐女瞬間被江天落抽中的腰肢,那痕跡所過之處燃起一道火痕,她便是因此痛得尖叫,不過古曼冬卻也是看到她的身體在驅魔陣圖形成後的光波掃過後,儼然變淡了不少。
如今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因為江天落的緣故還是陣圖的光波才如此。
突然之間。就在狐女尖叫的那會,忽而一道黑影掠了過來,將狐女的身子一拍,滅了她身上的傷痕。連帶著身體也變得凝實了許多。
微微轉過身來,古曼冬也看清了對方了的模樣,一個遮掩了麵容,隻露出雙眸的麵容。
可就算如此,古曼冬依舊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那雙眼睛。她豈能忘掉。
“黑——奴!”古曼冬咬牙切齒,永遠難忘當日地宮之時,被他掐著脖子時的窒息感。
她絕不會錯認黑奴當時殺她的決心,若非那人的緣故,她已經死了。
“哼!”顯然是被認出了身份,可這對於黑奴而言卻是毫不在意。
隻見黑奴一拍狐女的身子,一瞬間二人卻是化作兩道黑影消失無蹤。
“啊,把東西還我!”七冥帶著淒厲的嗓音大喊著,卻見那破洞口的位置,一道身影飛掠而上。那皎皎白光的身影,那半截銀白的長發,在月光下是那般的詭異,可就是這麽一道身影,讓古曼冬愣了,也隨之望向了那人,雙眸在那一瞬間,不約而同的交接在一塊,隨後古曼冬眼睛一痛,針紮般難受。一瞬間陷入片刻的黑暗之中,隨後恢複視覺。
之前看見的人,發生的事情就好似夢境一般,顯得這般不真實。
“你剛才看到什麽了嗎?”古曼冬握緊身旁扶著她的江天落的手。不由這般問道。
“狐女被帶走,隨後一陣叫聲傳來,便再無其他。反倒是你突然呆愣當場,跟失了魂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倒是將我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或許是剛才靈力用得太過,不小心有點頭暈,現在沒什麽大礙了。”古曼冬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反正江天落也看不到,多說無益。
“姐姐!”七冥忽而出現在院門口,身上帶著斑斑血跡,看著滲人。
“冥兒,你沒事吧。”古曼冬忙不迭跑過去,而七冥整個人也隨之跑過來撲到了她的懷中。
“對不起姐姐,那個人,那個人搶走了淨魂木,搶走了你的木雕。”七冥大哭起來,深深的懊悔著,“都是我沒用,要不然怎麽會被他搶了東西,是我沒用,對不起,姐姐。”
“呃,那個木雕不是我,是江天落雕刻的,而那木雕也是另外一位已亡故的……朋友,若說貴重,也就是淨魂木貴重些,被搶走真是可惜了。”
“姐姐,你木雕雕刻的人真不是你?”七冥止了哭,仰著臉不確定的問道。
“不信你問他。”古曼冬隻想江天落。
“那木雕所刻之物乃是在下一位亡故的紅顏知己,並非曼冬。”江天落應道。
“那就好。隻要不是姐姐就好。我真擔心那雕像會是姐姐,剛才那個邪修多了木雕,我都擔心死了。若是姐姐被控製住,那我就是罪人了。”七冥摸了眼淚,露出一絲笑意。
“按著你這般說,若是有人將我的模樣雕刻成木雕就可以加害我,那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古曼冬笑著說道,對此不以為意。
“不一樣的,那是淨魂木,而起是他雕刻的,那個木雕在那刻就變得不簡單了。幸虧隻是一個亡故之人的木雕,還好,還好。”七冥慶幸著,江天落卻是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
總覺得這事情怎麽好似與他有著莫大的幹係。
“七冥,剛才都狐女,還有那個……”
“沒事的姐姐。這邊被損壞,很快就可以修補完全,雖然出了點小亂子,到底是控製住了。就是損失一塊淨魂木,其他倒是沒太大問題。”
“胡說,看你一身血,還敢說沒事。”
“皮外傷而已,看著可怖,都不曾傷筋動骨,不信你看。”七冥撩起袖子以證清白。
望著七冥手臂上結疤的清淺傷痕,古曼冬也隻能相信了。
鐵木丹穹隨後便出現,臉色微微有點蒼白。顯得有些虛弱,不過桃園這邊的變故還是被他知曉,立刻派了工匠將一切恢複如常。
隨著鐵木丹穹的到來,古曼冬被江天落帶入皇宮的事情自然就瞞不過去。
麵對著鐵木丹穹似笑非笑的雙眸。古曼冬隻能故作不知,在做了片刻後告辭,與江天落一道離開。
“曼冬,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回到大院住所後,古曼冬準備推門回房休息時。江天落站在一側開口問道。
“沒有。”咿呀的推開了門,古曼冬抿唇應道。
“你之前看到那帶走狐女的黑影時,明顯神色不對,還有你還喊出了黑奴的名字,難道那道黑影是當初地宮中的那個黑奴?”江天落沉聲問道,事情卻猜得八九不離十。
“是又如何,人家能夠當初能夠放過我們一碼就能夠隨時取了我等性命,是與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江天落一把抓住了古曼冬的手,儼然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
“是不是那次分開後,那個黑奴對你做了什麽?”江天落把臉一沉。殺意凜然。
“我沒事。”古曼冬想要收回手,卻被江天落抓得更緊。
“一定有事情,你到底在怕什麽?難道,難道他對你做了什麽?”江天落不由收緊了幾分力道,整張臉都略顯猙獰。
“沒有,我很好。什麽都不缺。”古曼冬一把掙開江天落的手,伸手將他一推,退出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了門。
被趕出來的江天落望著緊閉的房門,漸漸冷靜下來。
隨著冷靜後。他卻也有著深深的後悔。
站在門前,江天落伸手想敲門,最終隻是將手落在門上,開口道:“曼冬。無論你遭遇過什麽,我隻希望你能夠記得,累了的話,我這裏可以給你依靠,若是有人傷你,我替你報仇。雖然我現在的能力有限,但我可以努力,直至無論在任何方麵上,都可以幫你的程度。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放眼未來才能令人心胸開闊。你休息吧,我不打攪你了。”
門的另一端,古曼冬聽著江天落的話,心中卻是有著幾分感動。
可是,那日差點被殺的事情,她卻不敢說出。
江天落這般待她,她也不希望他失了理智,作出不好的事情出來。
“你在乎那個男人?”突然房間裏響起一道略帶沙啞的嗓音嚇了古曼冬一跳,差點尖叫出聲。
若非那人走出陰暗處,露出那一襲白色的長衫,以及一雙在夢裏頭幾度出現的藏青鞋麵,古曼冬也不會立馬捂了嘴,沒讓叫聲自口中溢出。
“你怎會在這裏。”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古曼冬反倒是鎮定下來,若是此人要她死,早在地宮之時就能讓黑奴殺了她,而不是這般悠閑的跑到她屋裏與她閑聊。
“你不怕我?”
“若是你要殺我還用等現在,至於怕,有用嗎?”古曼冬自嘲一笑,走到桌前,原本想點燈,可一想到還有一個人在屋裏,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沒關係,你盡管點燈。”對方似乎看出古曼冬的打算直接開口,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曝露。
古曼冬頓了頓動作,最終還是因為一絲好奇點燃了燭火,照亮了大半個房間。
隻見陰暗的角落位置,那人站在那,蒙著臉,那發尾銀白的一撮發絲散落在胸前,一如記憶中的顏色。
“你到底是誰?地宮那次是你救了我,這次桃園中遇見狐女,黑奴隻是帶走受傷的狐女,並未對付我們,是不是也是你示意的?”
“你這般多問題,讓我如何回答?”
“很多嗎?那請你告訴我,為什麽放過我們?”古曼冬一問中含著一問,是在問桃園也是在問地宮那次。
“我心情不錯,想要放過誰便放過誰,你們隻是運氣不錯。”
“那你特意跑這來,總不會也是因為心情好,特意等我回來的吧。或者說,我之前的不是幻覺,你真的從桃園那處池子中飛了出來?”
“你看錯了,我又不是靈體,也不可能是鳥雀,豈能飛翔?不過,我們之間倒是緣分不淺,這麽大一片土地,偏偏讓你我相遇。說真的,我挺高興的。所以,我決定賞賜你一樣東西,作為這份緣分的賀禮。”
突然間一件物件設想古曼冬,她隻是反射性的把頭一偏,伸手一抓,竟然抓住了東西,攤開手掌一看,沒想到竟是一塊未經雕琢的淨魂木。巴掌大小一塊,橢圓形,渾然天成。
“這……”古曼冬將視線挪開,卻發現屋裏早已沒了那人的蹤影,而門窗卻是一扇都未曾動過,竟是來無影去無蹤。
古曼冬不明白那人為何送她淨魂木,可手裏摸著這塊巴掌大的橢圓淨魂木時,卻明顯感覺到表麵的光滑,儼然是有人常年將它把玩,才會有這般獨特的光澤度。
那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送她這個東西?
古曼冬深深的疑惑著,卻無意間看到桌上放著一張紙,紙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字。
——淨魂木送你,不準轉送他人,否則,我定取手持物此物之人的性命,然後送還給你,如何辦自己看著辦吧。
如此威脅意味十足的話語,古曼冬隻覺得手中之物如燙手山芋,卻無法丟去,真是難受的很。
手中的信紙也在古曼冬看過後不久,竟是燃燒起來,瞬間化作灰燼。
這等匪夷所思的能耐,古曼冬警惕著,也更加不敢見淨魂木隨意送人了。
隻是,這麽大塊東西如何攜帶,卻是讓古曼冬略感頭疼。
她可不希望無意間遺失被人拾起,隨後害了那人一家性命。
或許,明日裏找江天落試著在這快淨魂木上頭打個孔,也好係了繩子,方便攜帶。
一夜輾轉反側,睡得不算好,起身時,兩眼盯著明顯的黑眼圈,昭示她昨晚的睡眠狀況何等差。
“這是國師送來的定驚茶,說是能夠幫助睡眠,你喝下試試。”江天落將一碗茶水遞到古曼冬跟前,多少有些怪自己昨日的疏忽,忘了給古曼冬喝定驚茶,才讓她一夜睡不好,變成這副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