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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以為是的家夥

  嫉妒是人類的本能,而由這種嫉妒滋生出來的情感,會化為一個人的力量,然後在一瞬間,吞噬掉原本的你。


  而昲齋,恰好就是一個從小便便是被嫉妒伴隨長大的人,似乎將嫉妒化為力量,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一個事情。


  “是我不對”正當殊野在安撫女娮激動的情緒時,一旁的昲齋忽然有些出人意料的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這一句話似乎聽起來真的是誠心實意在道歉的,但是,在女娮的耳朵裏,這不過僅僅是昲齋塑造自己形象的一個把戲罷了,沒錯,把戲。


  所以,作為一個了解這種把戲的人,女娮對於她的話,當然是付之一笑,接著輕輕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殊野,然後挑著嘴角,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環胸說道“你知道就好”。


  “這是父親讓我送來的衣物,說是殊野公子初來乍到,冽琰門定當好好款待幾日,望公子定要在這帝都遊玩盡性,才不虛此行”昲齋這一番話並沒有看著女娮說,雖然這個回答是給女娮的,但是她的話和眼神,都在殊野的身上。


  自己喜歡的一樣東西,如果被自己討厭的人覬覦,那肯定是一件非常讓人不爽的事情,所以,女娮便突然一個移步,來到了殊野的麵前,麵對著昲齋說道“嗬嗬,這人是我帶來的,不勞煩他老人家操心,你們父女兩個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女娮耀武揚威一般的說罷之後,便一扯殊野的衣袖,接著扭頭就往木樓小院裏走,一邊走一邊還頭也不回的說道“那衣物拿回去吧,用我們冽琰門的錢給我的人做人情,嗬嗬”。


  不得不說,昲齋能夠隱忍的一句話不說,也是厲害。


  雖然,她的眉頭緊皺,眼神凜冽,雙手握拳,甚至下巴還有一絲微微的顫抖。


  直到目送女娮和殊野的背影消失在木樓小院之中,昲齋才算是忽然一個拂袖,轉身帶著自己身後的兩個侍女離開了這裏。


  一路上,昲齋的臉色都仿佛是被寒冰給凍起來了一般,事實上,此時此刻的昲齋,心裏麵更像是有烈焰熔漿在翻江倒海,似乎今日的女娮,對自己的厭惡之情更加明顯了一些,雖然平日裏女娮說話也是一副口無遮攔的模樣,但是女娮卻從來沒有說過“野種”這個詞語,她今日對自己的憤怒……,是因為什麽?

  拋開其他的不談,昲齋冷靜下來之後,卻感覺女娮似乎有些反常。


  是因為殊野的存在麽?

  似乎女娮很寶貝那個殊野,這個殊野,難不成是女娮的脈門?


  “山清,你去調查下那個殊野的底子,越詳細越好,水秀,你去給我父親回話,說我有事出門一趟”和兩個侍女交代完了之後,昲齋便直接離開了冽琰門的大門。


  冽琰門斜對門的一處巷子裏,有一個逮著鬥笠的人見到了昲齋離開之後,便也轉身離開了。


  而他剛剛離開的地方,地麵上卻點滴斑駁的些許血跡,這些血跡看起來似乎很新鮮,應該是那個人身上流淌下來的。


  另外一邊,木樓小院。


  “你似乎對那個昲齋……”院落之中,殊野坐在一旁的亂石之上,一邊往瀑布之下的小池塘裏麵投喂魚食,一邊似乎是不經意間和一臉陰鬱的女娮說起來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可是,哪成想,還沒有等殊野將自己的話給說完,他就感覺一個一個物體忽然破風而來,好在殊野也是一個老江湖了,隨即便接住了女娮丟過來的茶杯,可是,還沒有等殊野扭頭問女娮為什麽放著好好的茶杯不用,非得丟出去的時候,女娮那恍若五百隻鴨子在自己身邊弄什麽慶典一般的訓斥,便忽然向殊野襲來。


  這個東西,可不是什麽茶之類的可以瞬間接住抵擋的東西了,這個可是大範圍的攻擊,躲避不了,也不能夠躲避的。


  隻聽女娮忽然怒目圓睜的盯著殊野仿佛訓斥一般的說道“怎麽了?我對昲齋怎麽了?我說她兩句你就心疼了是吧?是啊,她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懂事模樣,和我這個潑婦站在一起,仿佛我不用說話就好像我在欺負她一樣,你肯定覺得她善解人意是不是?嗬嗬,對,我這個做妹妹的就是這般的無理取鬧,就是這樣的蠻橫嬌縱,我對她就是這樣尖酸刻薄,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不如昲齋懂事,不如昲齋聽話,不如昲齋識大體,在你們的眼裏,我就是一個憑借著自己的身份家世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知道闖禍和為難別人的大小姐,在你們的眼裏,我還是一個處處容不得別人比我好比我出風頭比我受人疼愛的人,不然的話我為什麽要對昲齋這麽凶啊對不對?說好聽點我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幼稚小孩,說難聽點,我不過是一個仗著自己的身份便自以為是的家夥罷了……”。


  說一句掏心窩子的實話,殊野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就是因為覺得剛剛的氣氛有些尷尬,所以便有事沒事的準備找點話題解悶來著,可是沒成想,這個時候卻招惹來了女娮如此這般的一陣好懟。


  似乎,女娮說著說著,臉色還越來越不正常,素來喜歡微微揚起的頭顱,也慢慢的低了下去,她的語氣,也越來越低迷……,殊野有一種直覺,他感覺自己似乎是說了一些什麽不該說的話,然後似乎招惹到了女娮心底裏不能夠招惹的東西。


  俗話說得好,這可能就是男人們的求生本能吧。


  果不其然,女娮的聲音逐漸安靜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女娮將自己的臉給埋在了石桌之上,然後雙手蓋在了自己的頭上,她似乎是在哭。


  肩膀微微的抽動,空氣中似乎有似有若無的抽泣聲,落花洋洋灑灑的落在了女娮的頭上肩膀,可是都因為她微微的顫抖而落在了裙擺與石桌之上。


  那一刻,殊野的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種一種,哪怕殊野直到死,都一直記得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在某時某刻的一刹那,一個懵懂的少年,忽然明白了人生的意義,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人生將來會如何,但是那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卻是一直支撐著他走下去。


  雖然殊野已經並非二六的少年,但是他在這一刻,似乎打開了另外一個新世界的大門,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奇妙,以至於殊野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哪怕就是在回憶的時候,?也不能夠用語言形容出來。


  他就這樣看著女娮,一身粉色的羅裙衣衫,似乎和這個落英繽紛的世界融為了一體,這原本應該讓人心曠神怡的園林春色,似乎在這一刹那,變的讓人感覺有一種無限的悲涼。


  這一刻,殊野感覺到了時間的停止,似乎他打心眼裏,開始了解了女娮這個人。


  這個看起來似乎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姑娘,身體裏仿佛隱藏了一個隻會躲在角落裏,手持生鏽的尖刀和這個世界對抗的小姑娘。


  甚至,殊野似乎是在女娮的身上,看到了一絲一毫,自己熟悉的感覺。


  “我隻是覺得,那個昲齋,似乎是想要通過我,來對付你”這一種無聲無息的沉默,最後是由殊野最先打破了的,他一邊起身離開了亂石,一邊來到了石桌旁邊,繼續對埋頭抽泣的女娮說道“好像,這個昲齋,果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好在小爺我見多識廣知人善辨,這種級別的妖魔鬼怪,在我的眼皮底下,不過是猢猻畫皮罷了”。


  聽見了殊野說猢猻畫皮的時候,女娮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又因為殊野的這一番話,實際上很對女娮的胃口,所以女娮的心裏便忽然作雨過天青狀。


  一開始的時候,女娮原本就因為厭惡昲齋而心中怒火中燒,但是又想到自己的父親杳無音信,這個昲齋似乎就是開和自己耀武揚威的,女娮的心裏便忽然徒生出來一種悲涼之感,這種感覺讓女娮似乎快要崩潰,她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紙老虎,父親在的時候,女娮天不怕地不怕,整個冽琰門都是她的家,但是現在父親下落不明,獨黎柯旒下落不明,雖然夏燬還在,但是現在冽琰門執掌大權的,又是一個在女娮的眼裏素來圖謀不軌的二叔鈡鈺,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叫做“區區弱女子”的悲涼之感。


  又在這個時候,女娮感覺最重要的人,又在自己的麵前去談論昲齋,一刹那,所有的委屈不甘還有對殊野小心翼翼的感情,瞬間化作成了淚水,壓的女娮似乎快要喘不過來氣,她感覺大雨將至,可是她什麽都做不到,什麽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擔心的事情可能發生,自己原本自以為是的一切會被奪走,雖然這是女娮很早以前便惡意揣測過的,但是那個時候的女娮總是在想,有父親在,量他們也整什麽幺蛾子。


  可是,現在她的父親,忽然非常古怪的離開了冽琰門。


  這一切就好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大風一般,將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懸崖邊上的女娮吹的搖搖欲墜,並且,殊野似乎還想要推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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