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童真無知的美好
那是一種自信。
一種絕對的相信自己的實力,並且能夠將對方的實力算計的一清二楚,而且還會將絕大部分的風險考慮在內的自信,仿佛不管你是如何劍走偏鋒,全部都是會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這是這裏圍觀的姑娘們,心裏麵的第一反應。
她們平日裏實際上也是有很多的摩擦,但是說到底,也隻是小打小鬧而已,假設是和這個哀酒對比起來,她們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她……,她哪裏來的自信?”奷洛的嘴巴實際上微張了很久,而最終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所有人心裏都想問的問題。
哪怕就是自詡為過來人,並且在這一幫子豆蔻少女中,也算是一個比較有資曆的見過各種各樣大世麵的人了,晚妝也是不能夠給奷洛一個像樣子的答案。
原因很簡單,因為晚妝說不清楚。
她知道哀酒為何如此的自信,這說到底是一種恃美揚威,可是事實上,哀酒的自信,來源於她的實力。
她看人的實力。
沒錯,晚妝就是這麽理解的,在晚妝的眼裏,哀酒是一個對自己駕馭一個人有足夠信心的人,注意了,這裏是說駕馭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男人。
通常在“駕馭一個男人”這樣的形容下,這個女人一定是一個袒胸露乳千嬌百媚的女人,眼睛裏一定是媚眼如絲,紅唇更是欲拒還迎,但是事實上,哀酒是一個太過瘦弱的人,用更直白一點的形容就是,哀酒的胸,似乎不是發育的很好。
這和哀酒的體格有關,她整個人都是偏瘦弱窈窕的那種類型,看起來應該是比較清冷的類型才對,可是事實上,哀酒的眉眼之間,卻是有一股子妖氣,這種妖氣也不是那種帶有情欲的魅惑,實際上,如果是讓晚妝來解釋的話,哀酒的妖氣,實際上更多的,是一種震懾。
一種帶有蔑視和玩味的震懾。
所以,這樣的哀酒,晚妝真的是一時之間解釋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她太奇怪了,仿佛是一個矛盾體,本應該帶走情欲的魅惑,在她的身上,完全變了一個味兒,並且,鵺灼還上鉤了?
或者,也不能說是上鉤,畢竟之前也有姑娘勾引過鵺灼,隻是結果有些不盡人意罷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一個如同圭玉一般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喜歡那種豔俗的人呢?
可能,這個哀酒,讓鵺灼看到了什麽,他一輩子未曾見過的東西吧。
這種矛盾的妖氣,哪怕就是晚妝身為一個姑娘,實際上也是很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更別提一個男人了。
對於哀酒的這種近乎於示威的勾引,基本上越是霽月清風心如止水的人,越是容易深陷其中。
假設鵺灼是一個酒色之徒,那麽他此時此刻一定不會理解哀酒身上的信號,換而言之,這是一種高段位的勾引。
她並非將自己擺在一個弱者的地位,去激發一個男人天生的憐憫之心,並且,哀酒也沒有表現出來最容易激發保護欲的楚楚可憐的姿態,也沒有袒胸露乳的用最直接了當的手法去勾引,而是用了一個非常高明的手法。
沒錯,用了一個劍走偏鋒,對於俗人來說是鋌而走險但是對於鵺灼這種公子卻非常有用的辦法,那就是,挑釁。
當然了,這種挑釁也不是那種簡單的激發對方勝負欲望的挑釁,畢竟說白了,鵺灼是一個什麽環境長大的人?他最擅長的,可就是一個字“忍”了,這樣的鵺灼,最容易隱藏自己的欲望,而簡單的挑釁,對於鵺灼來說,是沒什麽用處的,所以,哀酒將這種挑釁把握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度,給鵺灼營造了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讓鵺灼對哀酒的這種欲拒還迎欲罷不能,這便是哀酒的高明之處。
對手自然是惺惺相惜的,她和鵺灼,似乎在剛剛花落的一瞬間,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隻是,這其中的門道,能夠看的出來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哪怕就是看出來了,也隻是閉口不言,她們能說什麽?說這個哀酒是一個精於心計的狐狸精?從一開始哀酒似乎就一直肆無忌憚的塑造著自己狐狸精的形象,她們這個時候也是多說無益。
並且,最重要的,還是她們心裏明白的狠,此時此刻的哀酒,根本不是一個容易得罪的主兒,她們現在可以說是在這場爭奪鵺灼的戰爭中,已經自顧不暇了,她們哪有心思去管別人死活?
不過,她們這種看懂的人,倒是挺羨慕這些懵懂無知的少女的,因為這些少女完全就是一副大無畏的模樣,估計她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隻要這個哀酒不進入小囹別院的大門,那麽這鵺灼,依舊是屬於她們大家的。
這樣的念頭,她們不覺得可笑,隻覺得美好,一種對童真無知懷念的美好。
隻是,她們自始至終沒有考慮到,這一場博弈的戰爭之中,最重要的決策,實際上是來自於一直被她們給忽略的鵺灼。
沒錯,這樣的一個局麵之中,他鵺灼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這一幫子平日裏被家裏寵慣了並且對鵺灼的那種儒雅讓步習以為常的少女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她們依舊是天真的以為,阻擋了哀酒踏進小囹別院的腳步,她們就可以將哀酒和鵺灼隔離開來了。
殊不知,這一刻,已經有人知道了鵺灼的答案,她們都默不作聲,隻能看著,無力,並且堅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看著。
“你給我站住!”突然,一個紫色衣服的少女突然上前一步,喝住了哀酒之後,便恍若是怒不可揭的說道“哪裏冒出來的狐媚子,敢來這亓國帝都之前小囹別院之下撒野?你可知道你要進的什麽地方?那是你這種狐媚子能進麽?”。
一番恍若正宮一般的叫囂,讓哀酒停下了她的腳步,並且,哀酒還恍若是饒有興致的轉過了頭,與此同時,剛剛想要說話的鵺灼,自覺的微微一個側身,沒有將話說出來,給了她們這兩個火花四濺的姑娘,騰出來了一個戰場。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所有的致命武器,都來自於雙方的唇槍舌劍,和如刀眼神之中。
哀酒忽然拂袖一個轉身,衣袍被甩至身後,原本落在了哀酒身上的花瓣,此時此刻就恍若驚鳥一般的四散飛起,在這一片芳菲之中,哀酒的長發也各自歸位,她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然後麵帶笑意的看著對方,語氣玩味的說道“哦,你倒是說說看,我不能進,誰人能進?”。
對於哀酒的話,這個出身白尚書家宗親的姑娘白汐止立馬懵了圈,原因很簡單,理論上來說,這個時候的哀酒,怎麽著都應該是和白汐止討論關於誰是狐媚子的話題吧?而現在是怎麽一回事?嗯?到底誰能進?這個哀酒不安常理出牌吧?
而此時此刻的晚妝,看到了白汐止懵圈的表情之後,忍不住的掩嘴偷笑了一番,一旁的奷洛聽見了晚妝的笑聲之後,隨即疑惑的看了看晚妝一眼,這有什麽好笑的?不就是白汐止吃了一個啞巴虧麽?
晚妝自然是看出來了這個奷洛的疑惑,所以隨即便說道“這個白汐止,平日裏倒是囂張跋扈,狡桀若白貂,但是在這個哀酒的手底下,她也隻能夠乖乖伏法”。
“此話怎講?這個哀酒這麽曆害?”奷洛還是不明白這個哀酒到底是哪一點厲害了,甚至奷洛完全不明白,為什麽鵺灼一直沒有婉拒哀酒要進門的這個事情,她剛剛的手段,奷洛不能說是全部看懂了,畢竟她和晚妝這種人,還是差了一段人生閱曆的差距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奷洛也不覺得自己差到了哪去,不過是看到的層麵不同罷了,等她再長大幾年,自然也是能夠明白的。
隻是,奷洛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何哀酒,能夠在鵺灼的眼睛裏,占據一席之地。
“不是哀酒厲害,是哀酒有的,正是那白汐止缺的東西,正好是一物降一物”晚妝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還給了奷洛一個眼神,奷洛一開始沒聽出來晚妝的話裏有話,但是轉眼間,便知道晚妝到底是在暗指什麽了。
“腦子”奷洛一邊說著這一句話,一邊還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示意了一下,隨即雙手環胸看著白汐止,似乎是帶有一定的看戲的性質說道“這個白汐止,和她的堂哥白眠是一模一樣,隻配給人當刀使的料”。
“誰說不是呢”晚妝也同樣看著白汐止,帶著笑意的感慨了一句。
這個白汐止和白眠是堂兄妹,雖然中間也算是隔著一層親,但是白汐止和白眠的腦子,就仿佛是如出一轍一般,昔日白眠因為柏寐的原因,可以說是被當了刀子使,被罰過後完全可以說是有苦說不出,而如今的這個白汐止,更是自告奮勇的替眾人當了一把刀子,來替她們試一試這個哀酒的深淺。
這白汐止和白眠,果真是血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