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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並非螳螂與黃雀

  邊鎮最大的歌舞酒坊綴錦樓前,殊野一個人扭頭四下查看之中。


  難不成這鵺灼還沒置辦好馬車?這麽長時間,就是組裝一個馬車都夠了吧?更何況鵺灼並非是那種吝嗇錢財的人,基本上隻要是鵺灼看中的,他二話不說便會買下來的啊,可是這周圍,卻隻有幾輛馬車,並且那馬車看起來也是普通的不能再……。


  對了,殊野忘了了一個最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鵺灼一開始便想要找的,就是一輛毫不起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


  而這幾輛馬車之中……,殊野掃視一眼之後,便立馬篤定的走向了一輛馬車,緊接著殊野輕車熟路的上了馬車,一掀開門簾,果不其然,正是鵺灼和哀酒。


  這馬車外麵看起來普通至極,仿佛就是一些普通的小門小戶的馬車一般,和雇傭的馬車都不能比,隻是這馬車之中,卻是別有洞天,鵺灼似乎是為了哀酒著想,所以直接拿掉了馬車之中的坐墊,而是整個馬車都鋪就了三層被褥,被褥之上,又是一層一看就是進口材質的絨毯,而哀酒正躺在其中,身上蓋著一件一看也就價值不菲的錦繡被褥,一些常用的物品,鵺灼在馬車後方的上空固定了一個小櫃子,櫃子精致小巧,既不礙事,又等放置不少東西,下麵是一對墊子和毯子,那便是鵺灼和殊野的東西了。


  而當殊野正掀開門簾的時候,鵺灼正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往哀酒的被窩裏塞湯婆子,這細心的程度,看的殊野都想要把鵺灼給娶回家了。


  “你來了”鵺灼似乎早就料到了來者是殊野,所以連頭都沒抬的直接如此說道。


  而殊野對鵺灼這種放錯了“重點”的態度非常的不爽,隨即便說道“你怎麽不問我我是怎麽認出來這一輛馬車是咱們的?”。


  “哦,你是怎麽認出來的”鵺灼秋就好像是一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隨便配合你演演”的模樣,聽完了殊野的話,便和殊野玩起來了這一個毫無意義的遊戲。


  但是殊野卻是自得其樂,隨即便挑起嘴角認認真真的說道“因為隻有這一輛馬車,用的是刺繡的鹿皮門簾,並且這鹿皮門簾,還是南蠻的東西”。


  一般這種馬車之上,配備都是普通織緞錦的門簾,有的是加絨的織緞錦,那是冬天的,有的防風效果更好的,便是獸皮了,而這獸皮,尋常人家用的,自然是牛皮之類的,因為牛皮味道小,也不算是太貴,稍微講究一點的,便是這種野獸的皮,不過野獸的皮素來難得,市場上有時候都是有價無市,並且這種褐色的鹿皮,怕是隻有南蠻那裏的山區會有,這種刺繡自然是中原的手藝,由此可見,這是一批外貿,而這裏是邊鎮,可以說是一個天然的外貿市場,得來這種東西,隻要你運氣好看到了,並且舍得的下價格,自然是能夠得來的。


  而這種價格的鹿皮,也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樣一輛普通的馬車上,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鹿皮,在帝都,價值絕對要比馬車貴上不少。


  而舍得下這種價格來買這樣的門麵的,肯定是怕馬車中的人受了風,鵺灼對哀酒的關懷自然是無微不至,大手一揮買這樣的一個門簾給哀酒遮擋風雨,簡直不要太合情合理。


  所以殊野當時一眼看到了這門簾的時候,便立馬咬定,這種在木弓上鑲寶石的做法,也隻有他鵺灼能夠幹的出來了。


  可是鵺灼對殊野認出來了這馬車,卻是一點都不在乎,看到了鵺灼如此的不願意和自己一唱一和,殊野也隻能厭厭的不再說這件事情了,隨即便丟給了鵺灼一個袋子,示意鵺灼將袋子安置好,隨即接著說道“我打聽到了,那個冒牌貨已經準備動身去往北邙了,估摸著現在應該快出城了”。


  聽到殊野的消息之後,鵺灼倒是顯得不慌不忙的,隨即遞給了殊野一個墊子,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個墊子,和殊野做在了馬車趕馬的位置上之後,便一邊給自己戴上鬥笠,一邊不疾不徐的說道“他現在出城,那麽那兩個人肯定也要出城,走,我們去城門外等著,你把這個披風穿上,麵罩戴上”。


  “什麽意思啊?這樣看起來我們兩個不就像是兩個江洋大盜麽?不對,是采花大盜,這馬車裏還有一個哀酒呢……”殊野雖然嘴上隨便感歎著,可是實際上已經將鵺灼給的東西穿戴整齊了,而鵺灼卻是心裏有自己主意。


  而此時此刻殊野是自己的戰友,雖然鵺灼很不習慣這種和夥伴一起並肩作戰的感覺,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殊野是一個好搭檔。


  所以鵺灼便一邊示意殊野趕馬車,一邊緩緩的說道“現在那個冒牌貨大概是要出城了,而那兩個人,自然是要緊隨其後了,我們到時候在城門樓,做一個順水人情,他們肯定知道的要比冒牌貨多,到時候你別說話,我讓你進去就進去,畢竟你和他們見過麵,這一次我來應付”。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吧”殊野聽完了鵺灼的話之後,便恍然大悟。


  而鵺灼卻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不是黃雀,更不是螳螂,是獵人”。


  一路到了城門之外,殊野便將馬車停在了一旁,而鵺灼便佯裝到一旁置辦水果和幹糧的模樣,在等待著那兩個人的到來。


  不出一會兒,殊野便開始“噗呲噗呲”的叫鵺灼了,鵺灼回頭,便看到了殊野指著一個小胡子一個棕色衣服的人,一個勁的比劃。


  看到了殊野這樣的動作,鵺灼怎麽樣都應該是明白了,所以鵺灼便笑了笑,然後翻身上了馬車,一邊趕車到了那二人的身邊,接著一個“不小心”,將一袋子水果給撒到了二人的身邊。


  與此同時,殊野心領神會,趕忙一個拉馬,讓馬掉了一個頭,正好是阻擋住了二人的去路,鵺灼這個時候便立刻下了馬車,拱手賠禮道“驚擾二位了,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


  那個小胡子自然是一個尖酸刻薄之人,所以看到了鵺灼隨便的好脾氣有家教,隨即便專撿軟柿子捏的說道“你倒是無礙,卻觸了我兄弟二人的黴頭”。


  “是在下的過錯,二位看在我為夫人治病奔波勞碌精神不濟的麵子上,暫且大人有大量,在下還要去亓國,太趕時間,還望二人莫計較,這裏一點細軟,權當賠罪”鵺灼說著說著,便拿出了一把銀子,這些銀子雖然不是什麽大數目,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小數目了,所以自然而然的,那小胡子便知道了,這馬車的車主肯定是有個有錢人,並且說是帶著自己有病的夫人去治病,而馬車上現在又隻有一個帶著麵罩的人,這人看起來有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模樣……。


  一時之間,小胡子便計上心頭。


  隨即推脫了銀子然後說道“我兄弟二人也不是什麽貪財之人,這既然是無心之失,便不再追究了對不對,如果閣下方便的話,倒是可以捎我們一程,我兄弟二人要去北邙見一位朋友,正好順路,不知道閣下方便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我這兩匹馬也算是才置換的壯馬,帶上二位一程,也是綽綽有餘的”鵺灼說罷,便扭頭看向了殊野,然後說道“進去照看夫人,我來趕車,二位請上,我夫人身患惡疾,所以隻能委屈二人坐在馬車之外了,我這奴仆又是前不久摔斷了胳膊,怕是不能伺候二位上車……”。


  “無妨無妨,閣下能夠栽我們兄弟二人一程,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小胡子說罷,便給了棕色衣服的一個眼神,隨即二人便上了馬車,坐於一旁,而鵺灼表現的一副絲毫不會武功的模樣,也上了馬車,開始趕車。


  進入的馬車裏麵,坐在哀酒旁邊的殊野,似乎還感覺自己恍若夢境。


  原因很簡單,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看起來似乎清冷的不可一世的鵺灼,在戴上了鬥笠之後,似乎忽然變了一個人,他把一個心底善良的富家之人表現的玲離盡致,直接就絲毫沒有紕漏的空手套白狼的?


  不得不說,鵺灼丟下水果的招數實屬拙劣,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鵺灼那一瞬間的演技,連殊野都有點懷疑那鬥笠之下的到底是誰了。


  不過鵺灼說的話中,可是包含的許多看似不經意間的細節,現在在那小胡子和棕色衣服的眼裏麵,他們就是一個有錢的,並且勢單力薄的人。


  之前鵺灼要給他們賠罪禮,便是不經意間露了財,接著又邀請他們上馬車,無意間說了殊野這個奴仆摔斷了胳膊,絲毫沒有戰鬥力,馬車裏又僅僅是一個夫人,是病弱的女流之輩,這不明擺著要給別人搶的節奏麽?


  不僅僅如此,這鵺灼還把自己完美的塑造成了一個家教不錯家庭條件不錯性格不錯的儒雅之人,那模樣,似乎也是一隻手便能撂倒的。


  殊不知,那小胡子和棕色衣服沾沾自喜的時候,殊野卻在為他們默哀,因為他們完全沒弄清楚狀況,到底現在誰是狼,誰是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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