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回憶往事
很快，兩人就聞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焦香味，好的食材比如河豚，幾乎不需要什麽高超的烹飪技巧，就可以做出極為鮮美的菜肴，席蛇的肉質極為緊密，但卻不算太硬，可能是因為它的習性所致，實在是肉中極品。
“你真不吃麽？”盧君笙說道，他用匕首挑了一塊肉就放到嘴裏麵咀嚼起來，一下子焦香四溢，如同珠玉滿堂。
“味道怎麽樣?”沈冰咽了一口吐沫，她到這裏以後，因為水土不服的關係，基本上沒吃什麽東西，但礙於麵子又不敢問盧君笙要。
“有一點像牛肉，但是更嫩！”盧君笙總結道，“而且還有很微弱的甜味。”
“你你你……吃過牛肉！”沈冰大驚失色。
“怎麽了?”盧君笙說完這話，突然想到這個國家是不能吃牛肉的，不是什麽宗教原因，而是國家法令，因為牛是非常重要的生產資料，太祖成法裏麵明確規定，宰殺耕牛者……償命！
就算是自然死亡的耕牛，也隻能放到宗廟裏麵用於祭祀，一樣不可以販賣。所以這個國家絕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牛肉是個什麽味道。
“我說錯了……”盧君笙剛想扯謊，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撒謊，他的舌頭仿佛被蜜蜂咬了一樣麻痹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連自己的舌頭都感覺不到了。
“好啊！”沈冰說道，“高官厚祿者……果然都是這樣！”
盧君笙百口莫辯，他到這個世界以後也沒有吃過牛肉，那都是上一世的回憶而已。但他就是一句謊話都說不出來，蠱毒限製了他的行為能力，在沈冰麵前，他是絕對不能撒謊的，他的意圖無法轉化為行動。
“沈姑娘饒命！”盧君笙憋到最後，也隻能憋出這樣一句話而已。
“盧將軍，想不到你的把柄會落在我的手上吧！”沈冰得意地說道，“那個像牛肉的肉，給我嚐嚐吧！”
盧君笙趕忙給她削了一塊，沈冰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確實非常鮮美，她雖然也吃過不少好東西，但這樣的絕味，她確實是第一次嚐到。
“沈姑娘……看在我冒死為你準備晚飯的份上，我吃過牛肉的事情，還請您當做沒有聽到。”盧君笙說道。
“好吧……反正我就算說出來了，估計也沒有人相信我！”沈冰說道。
吃過幾塊以後，沈冰的心情大好，看盧君笙也順眼了許多，沒有一開始那樣的橫眉冷對了，她對盧君笙老神在在地說道:
“你以後好好地服侍教主，我也不會為難你，說不定在你失寵的時候，還能多幫你美言幾句。”
“是是是……到時候就拜托沈姑娘您了！”盧君笙覺得好氣又好笑，也懶得和她爭論什麽。
兩人吃飽喝足以後，多餘的肉隻好棄置不要，這種高蛋白的肉類非常容易變質，雖然非常可惜但也沒有辦法，盧君笙隻好將席蛇的皮割了下來，這種異獸的皮可以用來包樂器，雖然盧君笙並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古人就是特別相信這種事情。
“盧大人，其實你也是很不錯的，”沈冰說道，“也會打仗也會做事，但配我們教主還是配不上的，你要好好珍惜這福氣。”
“是是是，沈姑娘說得有道理，盧某確實是高攀了！”盧君笙說道。
“盧大人是無雙城本地人麽？”沈冰這句話也隻是隨口一問，畢竟兩個人呆在一起沒點話題聊一聊，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不是！我是上海人！”盧君笙也是隨口一答，他麵對沈冰根本沒辦法說謊，所以一張口就是實話。
“上……海?”沈冰一懵，還以為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在哪兒?”
“嗯……就是鬆江，”盧君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已經察覺出了自己的異狀，竭力避免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來，“沈姑娘原先是哪裏人呐?”
“我啊！我忘記了，大概是京城人士吧！”沈冰打著哈哈，她也不想回憶起過去的事情，那些事情是她隱藏在內心深處最痛的傷痕，但比起盧君笙，她至少還有撒謊的能力。
“嗯……”盧君笙說道，“沈姑娘的雙親還在麽？”
“哈哈！我都被抄家了，哪來的雙親呐！”沈冰說道，“是教主搭救我，要不然我早就死在不知道什麽地方了！”
“哦……”盧君笙知道自己不小心觸動了別人傷心的往事，隻好不再說話，安心地往火堆裏麵添木柴。
就在兩人尷尬的時候，沈冰打了一個噴嚏，她的臉全紅了，畢竟這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對於她這樣的驕傲的女孩子而言。
“你還是著涼了！”盧君笙趕緊說道，“快到這邊來，回頭再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嗯……”沈冰聽了這話，便往盧君笙的身邊靠了一靠。盧君笙出於本能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脖子上有一根細細的紅繩子。這個世界佛教還算是比較興盛，於是盧君笙說道:
“沈姑娘信佛啊？”
沈冰說道，“沒有，我啥都不信！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盧君笙歎了口氣，“國家連年戰亂，何時是個頭啊！”
“還不是你們這些達官貴人搞出來的事情，結果無病呻吟的也是你們！”沈冰說道。
“是是是！是我們的責任！”盧君笙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不是沒事情找罵麽？
兩人又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沈冰看不慣盧君笙這樣當官的小白臉，盧君笙又中了維係在沈冰身上的情蠱，原本可以老死不相往來的兩人就這樣被強行按在一起，搞得兩個人都很難受。
“對了！我正好想起一件事情，”沈冰也覺得剛剛說的話過分了一些，畢竟盧君笙在漠北討伐北蠻的戰功還是很出名的，並不是無能受祿的官員，“教主跟我提到過，你是純陽體質對不對?”
“是啊！怎麽了?”盧君笙說道。
“沒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醫書裏麵說，純陽體質的人一般都活不過四十歲！”沈冰說道。
又是令人尷尬的沉默，過了許久以後，盧君笙才說道，“我覺得我們倆都不算是會聊天的人！”
山區的雨，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剛剛還是大雨傾盆，轉眼之間，外麵已經放晴了。
“不下雨了！我們回去吧！”沈冰說道。
“好！一會兒飛煙該起床了！”盧君笙說道。
沈冰猛地站起來時，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一個沒站穩，倒在盧君笙的懷裏。
“沈姑娘……你怎麽了?”盧君笙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非常厲害，應該是因為水土不服再加上淋了雨，已經惡化成了重感冒。
這個狀態肯定不能再到外麵吹風，盧君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幾粒丹藥，因為經常被人家下毒，所以盧君笙養成了常備各種丹藥的習慣，就算不用來解毒，當個糖丸吃也是好的。
盧君笙把沈冰放平，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他發過高燒還是比較有經驗的，這時候人最怕的是頭暈，頭枕得高一點，人也更舒服一些。
喂過沈冰幾粒牛黃解毒丸以後，盧君笙又給她灌了幾口熱水，因為蠱毒的關係，盧君笙自然而然地生發了一種情愫，想把這個談不上有多麽熟稔的姑娘當成自己的家人來照顧。
其實這蠱毒本身是用來催發情欲的，但因為當初施法的原料很多都似是而非，效果被大打折扣，盧君笙最多隻會把她當成感情很好的親人，卻無法產生至死不渝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