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培養
雖然曲飛煙跟濱雁列舉了一大堆特權的好處，但濱雁依舊不為所動，她的視角又跟曲飛煙的自然不同了。
曲飛煙是從社會底層慢慢地爬上來的，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特權之於她，就仿佛鴉片一般，是一步一步成癮，逐漸不可自拔的，要她放棄這東西或承認這東西其實不好，那真比殺了她還難些。
但濱雁從小被當成侍妾培養，見慣了所謂的特權階層，知道他們除了表麵上的風光其實底子裏麵隻剩下了一團敗絮，尤其是從頂峰跌下來以後，那可真是無限悲涼，所以她對這些東西有著本能的排斥，覺得那些都是再虛幻不過的東西。
曲飛煙是個實幹派，爭辯不過就不爭辯，用實際行動來說明問題。濱雁已經知道了盧君笙回京的事情，多次讓曲飛煙送自己回去，曲飛煙權當沒聽見，反而分配給濱雁一些事情做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濱雁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有時候甚至有些太好說話了，她覺得曲飛煙對自己挺好，幫她打理一些事情也是應該的，也就沒有說什麽，漸漸地竟然忙了起來。
羅刹門的經營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正道上的經營，如鏢局，票號，絲綢，茶葉，田產。還要一個部分是見不得人的生意，殺人越貨，走私違禁品，勒索朝廷官員，放高利貸等等不一而足。
因此羅刹門也就有兩本總賬，白賬和黑賬，白賬用來解釋巨額財產的來源，黑賬用來支撐幫派的日常開銷。曲飛煙知道濱雁心地善良，就給了她一本白賬管理。
雖然曲飛煙不是像盧君笙那樣穿越過來的，但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凡人，她兩手抓著財政大權和人事大權，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就統治了一個遍布全國的邪教，在管理方式上已經接近現代企業管理的思想。
“飛煙，這個是什麽，為什麽我們花出去的錢要記成借，收回來的錢要記成貸啊！”濱雁說道。
“這個啊……因為借和貸要平衡啊！”曲飛煙看濱雁這麽有求知欲，不由地大為開心，“譬如我向你買了十兩銀子的貨物，我就要記成借十兩，你就要記成貸十兩，這樣我們兩個人的賬也就平了！”
“哦……”濱雁想了想又問道，“可是我們看不到別人的帳啊！萬一別人不記怎麽辦?”
“那也不要緊，”曲飛煙說道，“主要還是我們自己的帳要平，我買了十兩銀子的東西，我的產業裏麵就要多出十兩銀子的貨，我賣也好不賣也好，都記成十兩銀子的貸，這樣帳就平了！”
“哦……規矩真嚴呐！賬房先生果然不好做！”濱雁說道。
“其實你不用管這些太細節的事情，”曲飛煙說道，“重要的是那些大的開支和大的進項，還有就是總數，隻要總數不是虧的太厲害，這本帳就算是過關了！”
“那要是賬房先生作假呢？”濱雁說道。
“那就挖了他的眼睛，剁掉他的手！”曲飛煙說道。
“飛煙你好狠……”濱雁說道。
“做人不狠別人就會騎到你的頭上！”曲飛煙說道，“做女人不狠就隻能看著男人的臉色過日子！”
“其實也有沒那麽大規矩的記賬方法，隻是怕你不肯……”曲飛煙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種錢估計有點燙手吧！”濱雁說道。
“管它燙不燙手，錢總是錢，沒有善惡之分。”曲飛煙說道，“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麽？”
“不明白的挺多，我自己琢磨吧。”濱雁說道，“你啥時候送我回去，我老呆在這裏總也不是個事情。”
“回去?！”曲飛煙說道，“你回去做什麽，給人端茶倒水有癮麽？”
“可是我必須得回去啊！盧將軍是我的主子，我這樣的人，哪有自己走掉的道理。”濱雁說道。
“你這是什麽話！天底下還有你這樣沒有心肝的人呐！”曲飛煙說道，“他對你怎樣！我對你怎樣！你心裏都沒有分寸嗎？！”
“飛煙……你對我好，我心裏是有數的。”濱雁說道，“但我還是得回去，君笙不能沒有人照顧！”
“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就不能照顧自己了?！”曲飛煙說道，“況且他現在已經迎回了自己的妻妾，又住進了王府，他現在可是好得很，不需要你了，你看他派人來接你了嗎？！”
“什麽?他已經把殷紫羅接到家裏麵去了?”濱雁說道。
“那可不是！男人就是這麽賤！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好！”曲飛煙說道，“原先那殷紫羅對他一點好臉子都沒有，他嘴上恨得咬牙切齒的，心裏麵可是寶貝得很！跑了大半個國家把她接回來了！”
“那真是太好了！”濱雁笑道。
“好……好個什麽?！”曲飛煙說道，“你莫不是氣糊塗了，就這樣的賤男人還說好?！”
“有什麽不好，我早就勸過君笙讓他不要對殷小姐太過絕情，她縱有千般不是也畢竟是他的正妻，他當時嘴硬，想不到心還是軟的。”濱雁說道。
“你真的是無法理喻！”曲飛煙說道，“你難道不想獨占一份感情麽?這種東西也是能跟別人分享的嗎？”
“我當然希望能獨占一個男人，而且還得是個優秀的，我也歡喜的男人，但那樣的男人肯定很搶手，隻能退而求其次……和別人分享了。”濱雁說道。
“好吧！你真是心寬，我就做不到你這樣，不過我也不羨慕你，我喜歡的東西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如果我搶不到，我就把它毀掉，說什麽也不能讓別人拿去了！”曲飛煙說道。
“嗯……你有那樣的實力和美貌說這樣的話！”濱雁說道，“我就不行了，雖然委屈，但有時也得是求全為上！”
“不要走吧！”曲飛煙說道，“你很好，在我這裏做個供奉，也好過回去伺候人呐！到時候王孫公子隨你挑，管他是名揚天下的才子還是貌若潘安的美男，我都能讓他乖乖地跟著你！而且要多少就有多少！”
“飛煙，你剛剛還說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和別人分享的，為什麽放到自己身上你就這麽不講道理，你這不是兩套標準麽？”濱雁說道。
曲飛煙說道，“我就是兩套標準怎麽了?寧我負人，毋人負我！反正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那家夥就算自己來了，我也不會放你走，絕對不會放你回去再受委屈的！”
“哎！”濱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拿曲飛煙的固執是沒有辦法的，隻好作罷，她也曾想過自己偷偷地離開，隻是如今天下也隻是剛剛平定，兵荒馬亂的狀態還沒有完全消失，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