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哈勒的夜晚
“老陳，咱們要不然就從他這裏拿貨?”空覺小聲地問盧君笙。
“要不然還能怎麽樣，反正也不用花錢，該擔心的是他而不是我們，要是我們拿到東西就跑，他又能有什麽辦法?”陳非塵說道。
“年輕人，這裏是哈勒城，不遵守的諾言的人會發生什麽，不用我說吧。”屋子裏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這買賣我們不吃虧，我想那古城裏，也無非是些金銀之類，就是折價賣給他，我們也吃不了多少虧。”空覺說道。
盧君笙雖然沒說什麽，但他猜測這個老東西恐怕也是覬覦著古城裏的什麽東西，所以才不計成本地在這裏運營這個雜貨鋪，說不定這個老家夥並不是雜貨鋪的實際控製者，背後還有更大的老板也未可知。
隻是盧君笙不明白的是，既然這古城裏確實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為什麽他們自己不去拿，卻在這裏開什麽勞什子補給品店，引誘這些探險者為他們火中取栗。
不過這也並不關他的事情，盧君笙並不是很在乎什麽金銀財寶之類，對於這些世界的財富購買力，盧君笙沒有什麽實感，倒插門雖然很屈辱，但也免去了起早貪黑，蠅營狗苟之苦。
幾人從雜貨鋪外搬了一些必需品，其實最主要的就是幹糧和淡水，這是他們最最需要的東西，哈勒的居民不像中原人那樣喜好飲食，他們的主食就是將雜糧，糖塊和牛油在鍋裏炒製成鍋巴的形狀，這種食物熱量極高，而且易於保存。
至於淡水，在沙漠裏無論多麽堅硬的瓶瓶罐罐都會被風沙打得粉碎，聰明的哈勒人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他們將駱駝的膀胱用未成熟的草籽鞣熟，就製成了一種特殊的容器，這種容器可大可小，堅韌異常。
到了晚上的時候，許老三很熱情地邀請盧君笙一起喝酒，就在哈勒鎮外的空地上。
“兄弟幾個，別見怪，這地方可不比中原的花花世界，除了牛羊肉，就是馬奶酒，前兩年還有哈密瓜可吃，這兩年土地歉收，便連哈密瓜也沒了。”許老三咂了一口馬奶酒，齜牙咧嘴地笑道。
“不要緊的，我也不是那好吃的人，隻要有酒喝，把那油膩膩的袖子聞一聞，也就算是吃過菜了，隻是我們一群大男人在這裏喝酒，恁得沒味道，要是此時有一群姑娘與我們同飲，那就最好了。”空覺打著哈哈說道。
平心而論，空覺說這話倒不是真的想看姑娘跳舞，完全隻是想跟許老三拉近距離的葷段子而已，但許老三可當了真，不可思議地問道:
“空覺兄弟，你當真要看哈勒的女人跳舞?”
“怎的，這裏真有?”空覺不可思議地說道。
“那我給你找幾個?”許老三一陣壞笑，“不愧是中原來的花和尚，這牙口就是好啊。”
“好好好，那就找兩個。”空覺笑得猥瑣至極，光頭都憋得通紅。
許老三跟手下的人吩咐了一聲，那個手下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但他不會去跟許老三爭辯什麽，隻能是依樣照辦。
西域人不習慣坐凳子，更多的時候他們都是席地而坐的，許老三挪動到盧君笙旁邊，碰碰他的肩膀問道:
“盧兄弟，你的那個好像會打雷的瓶子能不能給我看看，你別誤會啊，哥哥不是要你的東西，就是想看看那東西究竟是個什麽模樣，白日裏心急沒看清。”
盧君笙此時已經有點醉了，他剛剛喝這馬奶酒時以為這種酒不容易醉，就當成糖水來喝了，想不到這種富含動物脂肪的酒後勁很足，幾口就喝得他暈暈乎乎的。
“那東西有什麽稀奇，在我來的那個地方，還有那麽大那麽大的大家夥，可以一下子炸死幾十萬人。”盧君笙口齒不清地說道。
“幾十萬人?”許老三不可思議地說道，“這怎麽可能，那瓶子得有多大啊?”
“是的，特別特別大，馬車都拉不動，得有一隻那麽大的大鐵鳥抓著這麽個瓶子往下扔才能炸死人。”盧君笙突然很想笑，自己現在完全就像是在騙小孩子一樣，難怪人家不信他。
“哦哦，得那麽著才行。”許老三一邊和盧君笙打著哈哈，一邊用眼神指揮著手下人，馬幫中一個比較靈巧的小子趁著盧君笙等人背對著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到盧君笙的馬旁邊。
這些馬本身就是馬幫借給盧君笙他們騎的，看到自己人馬匹自然不會嘶鳴，那小子順利地把盧君笙的行李裏最後一個可以爆炸的瓷瓶偷了出來。
如果隻是這個瓷瓶那倒不要緊，一起被偷出來的還有劉指揮親筆寫的炸藥配方，也是和這些瓶子放在一起的。那小偷還想再偷，被許老三用眼神製止住了。
就在此時，先前那個馬幫找來的哈勒舞娘已經來了，空覺一看就傻了眼。
這些舞娘雖然花枝招展，穿紅戴綠的，但她們的身材有這裏的酒桶一個樣，單單是她們的小腿就有盧君笙的腰那麽粗。
盧君笙一看到這些哈勒姑娘，酒力就被嚇醒了一半，一個舞娘似乎想要往他的腿上坐，盧君笙趕緊假裝不勝酒力，斜躺在地上。
“開什麽玩笑，這種體重的姑娘往我身上一坐，我半條命都送掉了。”盧君笙暗想道，打定主意絕不睜眼。
“切，真沒勁！”那個至少兩百斤的舞娘撇了撇嘴，放棄了盧君笙，拖著長袖去找其他的“獵物”去了。
馬幫的人似乎是受了盧君笙的啟發，一個個的全都“不勝酒力”了，隻有空覺還傻愣愣地坐在原地，因為舞娘就是他要找的，他怎麽好意思跟別人一樣躺倒呢。
盧君笙進入夢鄉以前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是空覺被這些哈勒舞娘纏手纏腳，往最近的一個帳篷抬過去，雖然空覺拚命地掙紮嚎叫，但似乎無濟於事。
“和尚啊，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啊。”盧君笙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