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滅門慘案
盧君笙穿上官服，騎在馬上，空覺和陳非塵一前一後為他牽馬執蹬，本來是圖個新鮮好玩，三人都嘻嘻哈哈的。但進了城門，越往城裏走，就開始漸漸地笑不出來了。
街道兩旁少見行人，商鋪民居大都門窗緊閉，偶爾能看見些人，也都是抬著擔架或拉著棺材，路邊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個銅盆裏燃燒著冥紙。
街道兩旁有些人看到了騎在馬上的盧君笙，他們的眼神或冷漠，或驚奇，還有的充滿敵意。
“這地方怕不是鬧了瘟疫，”盧君笙俯下身子，悄悄地和陳非塵二人說。
陳非塵搖了搖頭，“我看不像，若是真有疫情，整個城都會被大軍圍住，哪裏還肯人自由出入。”
盧君笙點了點頭，猛地縱身一躍，用身法跳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個屋頂，獲得了更好的視野。從這裏看，幾乎每家每戶都飄著炊煙，說明城裏民戶還在，隻是不知為什麽都躲在家裏不出來。就在視野的盡頭，還能看到一麵隨風飄揚的旌旗。
“我好像看到都督府了，在東南方向。”盧君笙對二人喊道。
空覺笑道，“你還真準備去見官呐，雖說他的品級不高，但好歹也是龍興之地的都護，不一定能搭理你，到時候可就尷尬了。”
盧君笙一想也是，便說，“那我等先找地方吃個中午飯，再做打算。”
空覺二人也無異議，但目前這種狀況下哪裏那麽容易找到可以吃飯的地方，客棧酒樓通通是大門緊閉，怎麽敲門都不應。三人在街頭巷尾尋摸了有大半日，才找到一個賣燒餅的老婆婆。
“老人家，給我們來五十個燒餅。”盧君笙準備多買些當幹糧備著。
老婆婆不緊不慢地烤著燒餅，似乎沒聽到盧君笙說的話，盧君笙也不著急，靜靜地等著老人家做完活計再說。
這一看就看出名堂來了，盧君笙站在燒餅爐旁邊，卻感受不到多大的熱量，按說這大冷天的，早點鋪裏都是熱騰騰的蒸汽。他偷偷瞄了一眼，才發現爐子裏的木炭根本沒有點著，但老人家每一次把麵餅貼在烤爐壁上之後，麵餅都會發出刺啦啦的響聲。用真元發出熱量盧君笙也可以做到，但能控製到剛剛把燒餅烤好卻不把燒餅烤焦這種對細節的把握盧君笙就做不到了。
盧君笙和空覺等人也不打擾老婆婆，在案板上放了一錠銀子，自己拿了幾個燒餅就蹲在路邊吃起來，空覺和陳非塵也就算了，盧君笙還穿著官服，就顯得特別紮眼。
果然，幾個穿著短幫衣服的人就被吸引過來，盧君笙看著都不舒服，這麽冷的天還穿短袖，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老不死的，誰允許你開張做生意了。”短衣幫倒沒有過來招惹盧君笙他們，而是直接找老婆婆的麻煩。
老婆婆似乎還是沒有聽見，一直在專心地烤著燒餅。
短衣幫的頭目更加惱火，他指使手下開始打砸老婆婆的炊具，簸箕，油瓶之類，不一會兒就砸了個精光。
盧君笙一直很納悶，這老婆婆的修為應該不低，怎麽就由著這幾個潑皮打砸，要是老婆婆再不出手，他就準備站出來舒展舒展筋骨了。
短衣混混的頭目一腳踹翻了老婆婆的火爐，裏麵的木炭和燒餅滾落了一地。那頭目似乎還不解氣，舉起馬鞭就準備給老婆婆當頭一下，但他發現這一下怎麽揮都揮不下去。
“這位……恩.……流氓，”盧君笙兩根手指捏著頭目鞭子的末梢，“俗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這個地方是你們的地盤，已經砸了人家的東西，就不要再打人了，尊老愛幼不知道嗎?”
頭目哪裏肯聽，他見無法奪回鞭子，也不思考一下當前的狀況，另一隻手突然拔出匕首就向盧君笙的小腹刺過去。
“哇，社會是真的險惡，一言不合就殺人呐。”盧君笙笑了笑，這頭目的速度在他看來如同慢動作鏡頭一樣，他甚至都不屑於躲避，而是直接在夾著鞭子的手指上施加了一股旋勁，這個動作極其細微，頭目自然沒有注意到。
空覺和陳非塵依舊蹲在地上啃燒餅，他們一早就看出來這幾個人都是幾乎不會武功的混混，自重武者身份，也就沒有出手。
那頭目還以為自己即將得手，心中得意之時，突然感覺自己的另一隻手臂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他一瞥，自己拿著鞭子的那隻胳膊已經被擰成了麻花狀，骨頭，筋脈，血肉和皮膚全部糾結在一起，視覺上的恐怖感甚至超過了肉體上的劇痛。
這混混頭目吃痛不已，哀嚎著在地上打滾。盧君笙也沒想到這混混竟然這麽弱，連一回合都沒撐的下來。
剩下來的幾個短衣混混見遇到了硬茬，也不再糾纏，直接丟下頭目飛奔而逃。整個街道上就聽到頭目的鬼哭狼嚎。
就在此時，一直沒什麽反應的老婆婆突然動了起來，她撿起地上的簸箕，裏麵原本裝得是滿滿的白芝麻，現在隻剩下一小撮了。
老婆婆把這一小撮白芝麻撒在了混混頭目的身上，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混混頭目的身上冒起了青煙，如同被強酸腐蝕一般，過了一會兒，青煙演變成了青白色的火焰，將五大三粗的混混頭目燒成了一隻血肉淋漓的幹屍，又過了一會兒，連這具幹屍都被燒幹淨了，原地隻剩下一地的難以辨識的殘渣。
盧君笙等三人看到此情此景，隻感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他們也自詡是手上有幾條人命的狠人，看到這種景象也不得不有些恍惚失神。
“他們是漕幫的人，後生仔快跑吧。”老婆婆丟下這麽一句話，就慢悠悠地走了。
陳非塵似乎被燒餅噎到了，說道，“老盧，漕幫是江湖第一大幫，水陸二十萬多幫眾，比羅刹門厲害多了。”
盧君笙對二十多萬似乎沒什麽概念，滿不在乎地說，“沒事，債多不愁，虱多不癢，想要我命的人太多，排隊也得到明年呢。”
空覺突然一拍腦袋，說道，“我知道剛才那個老太婆是誰了。”
盧君笙也來了興趣，“可是哪位江湖上成名的大俠?”
空覺說道，“成名是真的，大俠可說不上，大概五十多年前，苗疆曾出過一個極其厲害的女人，不僅精通禦蟲，投毒，符水，巫蠱等旁門左道，本身的功夫也甚是了得，一時間武林中人無不聞風喪膽，相傳這個女人對毒藥的理解和利用已經邁入了法則境界，摘花飛葉皆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