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峙

  盧君笙看到一位妖豔少婦正癱坐在地上,她的俏臉通紅,酥胸半露,豔麗的流雲宮裝也是東邊被劃開一道口子,西邊被砍去幾段布料。從白皙的小腿看到勻稱的大腿,盧君笙感覺自己受了一些內傷,急忙穩了穩心神。這才注意到在原本木屋的對角線位置還半躺著一位絡腮胡漢子,他的衣著襤褸,麵容邋遢,怪不道盧君笙一開始沒注意到。


  現在這兩個人明顯都受了不輕的傷,雖然兩人都沒有明顯的傷口在流血,但趴在地上的盧君笙明顯感覺到他們的真元都有渙散的跡象,這正是受重傷的表現。而那兩人明顯也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盧君笙,高手的眼力何其厲害,一下子就把盧君笙的修為看了個七七八八。這等小人物本是不大能入得了這二位的法眼的,但是如今形勢比人強。他們幾乎同時認定了這個人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小子,看你也是武道中人,”絡腮胡首先發聲,“你過來,拿我這把寶刀給那妖女一下,老子傳你一套厲害無比的內功心法。”


  那美婦人緊接著發出了甜到膩人的聲音,“真是山野匹夫才能說出的話。”隨即她看向盧君笙,聲音又甜了幾分,“小弟弟,你過來,姐姐胸口裏有一瓶無極散,你隻消讓那蠻子聞上一聞。姐姐就給你獎.……勵哦。”說完,還故意向前一傾,讓盧君笙看到了似有似無的半球形。


  盧君笙雖然剛剛看到這女人時失了一會兒神,但他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美女一個賽過一個,眼力也就變得高了,雖然這女人半遮半掩的很有誘惑力,但本能令他覺得,這個女人對他的威脅更大。更何況他很不喜歡兩人明目張膽利用他的嘴臉,決定趁機戲耍他們一番。


  “二位英雄,”盧君笙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咧嘴笑道,“小弟我隻是想進來討碗水喝,無意中撞破二位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


  盧君笙看兩個人都沒什麽反應,腳下一用力,幾塊石子朝著兩人飛去,可是那兩人竟如同木人一般,任憑石子擊打在身上。


  盧君笙心裏有了底,但還是不敢靠得太近,如果這兩人確實惹到自己,他是不介意趁此機會拿個雙殺的。但這兩人並沒有威脅到盧君笙,他也就不怎麽想動手。一走了之自然也不是盧君笙的風格,他是大雁飛過都想薅根毛下來的人。


  美婦和絡腮胡大漢看他麵露難色,以為他正在權衡利弊,便你一言我一嘴地提高條件,盧君笙也沒怎麽注意聽,他才不相信這些人會兌現承諾呢。


  “小弟弟你別聽那蠻子的瘋言瘋語,他身中紅毒,就算想傳你武功,也怕是沒那個壽數了。你隻要幫姐姐的忙,姐姐家裏還缺著一個上門女婿。”美婦還在接著魅惑盧君笙。


  盧君笙眼睛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好姐姐,你若早些說這話,還用的著我這一番苦思冥想。”還沒等美婦回話,他將真元運轉到腳上經脈,幾步就趕到美婦麵前,如電光火石一般抽刀向美婦天靈蓋砍去。


  那美婦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眼看就要香消玉殞,然而能真元化形的高手怎麽會沒有保命手段,隻見她猛地咬下自己的半截舌頭,朝著盧君笙噴去。盧君笙一個閃念,怕這妖婦是個用毒的高手,也顧不得手上舊力已老,新力未生。猛地側身閃過了噴薄的鮮血。


  那妖婦自然不敢再拖延,她趕忙燃燒起本命真元,不顧一切地朝盧君笙殺來,她的美麗容貌也由於沒有了修為的支撐,逐漸變得幹枯龜裂,皺紋密布,貝齒碎裂,青絲飄散,恰如一個血肉骷髏一般。看得盧君笙一陣惡心,他不敢與這種怪物正麵抗衡,隻好連連閃避,眨眼間已經打了七八個回合。妖婦的攻擊越來越虛弱,也越來越無章法。僅僅半柱香的工夫,她就如同枯木一般跌落在塵埃之中。


  “這到底是什麽邪人,”盧君笙皺起眉頭,他甚至連摸屍體搜尋戰利品都不想幹,生怕竄出一隻毒蟲咬自己一口。


  “小兄弟幹得好,”絡腮胡大漢明顯對盧君笙的好感大增,他看著妖婦的屍體仰天大笑,但還沒笑幾聲就笑不出來了,接著吐了一大口血,昏死過去。


  盧君笙很是無語,簡單偵查了一下周圍有無妖婦的同黨,接著開始為大漢檢查,他的四肢均有可怖的紅色印記,這正是紅毒走入奇經八脈的表現,一旦這些紅色印記進入心脈,無論多麽高強的武者都會變成無心無智的嗜血怪物,那可真是比死了還難受。


  好在目前還有的救。


  他按照從殷逍遙那兒借來的醫書上的方法,用金針封住了大漢的心脈,造成了一種假死的狀態,紅毒隻能在活人身上發作,人一死則紅毒自然化解。但這個方法就難在無法獨自操作,需要有一個絕對可靠的人為中毒者施針,否則假死變成真死,那可比毒發身亡還要憋屈。


  “可憐哉,”盧君笙歎息道,“你的武功也算得上一代宗師了,卻連個可以信任的體己之人都找不到。”他又想到自己,若是自己中了這毒,可有人替自己解毒,殷紫羅肯定是不必想,楊青兒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就隻能指望殷逍遙那玻璃了,他想必會幫自己的,萬一他以龍陽之事為要挾要為自己解毒,從是不從呢,不從,寧死不從。盧君笙就這麽胡思亂想了一陣兒。腦子不消停,手上也沒閑著,假死最多不能超過四分之一個時辰,否則人就再不能醒過來。紅毒的可怕之處也正在於此,中毒太久,就需要長時間假死來解毒,可那樣的話人哪還有命在。


  直到大漢身上的印記完全消失不見,盧君笙才迅速地拔下銀針。又過了一小會兒,他趴在大漢的胸口上聽了聽,能聽到微弱的心跳,可見沒有治死。隻是大漢目前尚處於昏迷狀態,需要一定時間恢複。此時天色又開始暗下來,如果此時遭到那妖婦的同黨襲擊,乃是十死無生之局。必須盡快離開。


  說幹就幹,盧君笙用原來木屋的材料釘了一個簡單的十字架出來,把大漢綁了上去。他倒是很想做一個輪椅,奈何沒有那個本事,這種可以背的簡易十字架已經是盧君笙手工能力的極限了。好在他的修為還足以支撐背起一個成年男子,否則他就隻能幫這位大漢挖個坑,自己逃命去了。


  盧君笙把十字架稍微傾斜了過來,像背單肩包一樣把大漢背了起來,盡可能快地奔跑在夜色彌漫的森林中,如同一隻怪異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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