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鬆漓江霧
‘“但是本皇子現在改變主意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你說對嗎,南宮小姐?”赫連景順著南宮縈的話語反問道,南宮縈立刻回答道:“六皇子說得沒錯,所以您現在應該就會一直關注紗騰烏萩船開往蓬閣小船的動向了,那臣女就更毋需多擔心了。”赫連景知道這是南宮縈在反嗆他,他頗有些無奈,正要開口之際,卻聽到屋外聲音分外嘈雜,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南宮縈似乎也察覺到了船屋外的異樣,二人皆默契般地保持了沉寂,想要聽清外麵的躁動,正在這時,有人輕輕地叩門,“請問是何人?”南宮縈起身離開了座位,湊到木禾門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外麵的聲音,“我是之前與姑娘談天之人,請姑娘將門打開,我有要事要與姑娘與公子說明。”門外傳來的是麵紗男子的聲音。南宮縈將門打開,麵紗男子果然還是戴著麵紗,“能讓我進去與姑娘和公子細談嗎?現在外麵稍微有吵鬧。”麵紗男子向南宮縈示意了船外的情況複雜,“那掌舵人請進吧。”南宮縈讓出了空隙讓麵紗男子進屋,“不過姑娘可以叫我京船主。”京霖澄在進船屋的時候對南宮縈輕聲說了這麽一句,南宮縈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她轉身之時,京霖澄已經坐在了赫連景身邊的座椅上了,南宮縈沒想到京霖澄的速度竟如此之快,正在她疑惑之際,京霖澄突然開了口:“南宮姑娘,還是過來落座吧。”京霖澄似乎是在喚她入座,但是南宮縈卻忽然察覺到了方才京霖澄話中的異常,為什麽京霖澄會知道自己的名諱,而且感覺他好像突然就和赫連景熟絡的樣子,還有他是這艘紗騰烏萩船的主人?那之前的掌舵人又是怎麽一回事?南宮瑩心想著自己之前的懷疑果真不錯,京霖澄的身份確實很可疑……“南宮小姐,過來入座吧,京船主確是有話要和我與你說。”這時赫連景也開了口,他似乎是看出了南宮縈的思索中的疑惑,讓南宮縈坐下聽京霖澄細說。“我知道了。”南宮縈還是聽了赫連景的話,踱步向離京霖澄與赫連景比較遠的座椅坐下,“南宮姑娘,你這是……”京霖澄正要開口,卻被赫連景的示意而及時被打斷,“無妨,反正南宮小姐也聽得到。”赫連景依舊用平時那毫無波瀾的平淡語氣緩緩地說道。“是的。”南宮縈附和著赫連景的話說道。“這樣啊.……”京霖澄的語氣中頗有些心領神會,“那我就直說了,我其實是這紗騰烏萩船的船主,但也是掌舵人之一,因為我偶爾會在船上掌舵,不過這次的大霧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尋常.……”京霖澄說道頓了頓,似乎是想觀察南宮縈與赫連景二人的反應,不過赫連景還是平常那般琢磨不透的神情,南宮縈則是有一瞬間的驚詫,隨後又恢複了平靜,似是在沉思著什麽.……“大霧是加重了麽?”南宮縈率先開了口,她覺得京霖澄所說的情況應該就是霧氣現象更加惡劣,“沒錯,不過大霧變重應該也是正常情況,不過這次大霧的變重稍微與原來的大霧變濃的情況又不太一樣.……”京霖澄順著南宮縈的話往下說下去,但是似乎沒有完全把話說完整,“那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一直緘默的赫連景突然開了口,“以往的大霧似乎隻是停留在江麵幾個時辰,但現在已經過了很久都沒從江麵上散去,而且在紗騰烏萩船四周的大霧最為濃厚,久久都消散不去.……”京霖澄似乎想繼續說什麽,但是卻戛然而止,看著京霖澄欲言又止的樣子,南宮縈與赫連景皆是有所疑慮,他們都在思考造成這“不同尋常”情況的究極原因是什麽,“京船主,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你應該一直有其他的事瞞著我與南宮小姐吧?赫連景知道京霖澄竟然一早就知道了他與南宮縈,那他一定是擁有某種特殊的知曉能力,雖然也不排除他有自己建立的消息源,隻不過棣鶴應該並沒有告與京霖澄他與南宮縈的身份,因為他與南宮縈的真正的身份他也從未向其透露過.……而且京霖澄一直再海上航行,應該也很少登陸上岸,了解陸上的情況,所以他的消息源應該並不通廣,那麽排除了這一可能,京霖澄就隻能是擁有了某種特殊的知曉能力了,京霖澄笑了笑,答道:“赫連皇子果真心思縝密,沒想到我還是沒能蒙混過關,我……確實大概知道這大霧突起並籠罩在紗騰烏萩船四周的具體原因。”京霖澄說完這句話後,眼神突然變了,變得有些冷然。“我從一開始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麽京船主不僅在船頭戴著麵紗,在船屋內也戴著麵紗?如果說在船外戴著麵紗可以理解為擔心感染上風寒,那在船屋內卻還是戴著麵紗?”南宮縈聽聽到赫連景與京霖澄的問與答,也順勢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她總覺得京霖澄一直戴麵紗這一行為略有蹊蹺,“也許隻是習慣呢?”赫連景故意順著南宮縈的話反問道,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戲謔的意味,“可是如若是習慣,也不會一直戴著麵紗,這樣隻會讓自己無法順利通氣……”南宮縈不僅看似反駁了赫連景的反問,同時也繼續提出了其中更多的疑點,而且赫連景的刻意反問也更讓她確信了自己的推測應該沒有錯,京霖澄應該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才不得不隨時隨地地戴著麵紗.……“南宮姑娘果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呢,一開始我還以為隻瞞住了你,果然還是輕敵了。”景霖澄仍舊是笑了笑,言語之中多了一絲自嘲的意思,眼神也恢複了之前的和善,“其實我之所以一直戴著麵紗,是因為一場交易.……”“交易?”南宮縈與赫連景異口同聲地出了聲,“不錯,就是因為那一場交易,我從此以後就無法拜托這戴麵紗的宿命.……”京霖澄微微歎了口氣,似是悲歎,甚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