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千羽明鶴

  南宮縈對赫連景突然擋住光源之物的行為有些氣惱，但是畢竟這光源物是赫連景通過靈懸觴玉哨召喚的段賀乾鳥得到的，南宮縈自然不能隨意查看.……赫連景也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南宮縈，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得意，但他們二人都未察覺到遠方投來的視線，梨沐樹下一襲青衫隱約透過樹枝見的空隙看到了南宮縈與赫連景兩人站立一起的身影，他輕扶額頭，之前在霧隱島的奇貨店鋪中突然的頭痛還有些許的殘留，他總覺得自己與霧隱島有很深的羈絆，自他記事起就一直在衛州之海海域之前的川湫海上不停飄蕩或是停泊著，從來不曾離開過，但是記憶中卻有從前霧隱島的樣子，和現在的霧隱島的架構與形成應該是不大相同，可是每當自己再去細細回想一些零星片段時，總是會被一陣頭痛所打斷，起初他隻是認為這頭痛或許是每日在川湫海之上漂泊，會被海風與海浪影響，將海麵的冷氣灌入了體內而導致的痛覺，但是若隻是巧合，不會每一次都在同一個時刻被打斷這麽多次，隻能說明這並不是單純的巧合或偶然，定是有什麽能夠控製之人在刻意而為之，而且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操縱之人與霧隱島必是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他覺得南宮縈與赫連景的身份應該也很特別，否則也不會找到霧隱島來一探究竟，畢竟霧隱島的通行印章也不是任何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的，除非是有什麽特別的途徑，而他手上所擁有的兩個通行印章是本來就有的，但是他不知自己是何時得到的，好像那個印章它與生俱來就應該在自己的手上，明鶴這個名字也似乎不是自己的真名，當初之所以把自己取名為明鶴，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如同這海上幸存的一隻野鶴，盤旋在川湫海的半空之上，沒有人能管製與拘束，但是也始終隻能停留在此地，每日每夜的劃槳與奏笛仿佛就是終其一生的宿命，他習慣於這種與海為鄰，與孤靜作伴的日子，但是卻依稀又記得自己本不屬於這裏，自己有自己需要去尋回的某些東西，可仍不知道具體為何物，所以隻能接受目前的這個“明鶴”，僅僅隻是飄蕩在這川湫海之上，無人能擾，也無人能識，卻在心底有一種渴望打破這一僵局的感覺，那種感覺隨著待在川湫海時間的變長而愈發強烈，在奇貨店鋪的廂房之上，他嗅到了隻有用在霧隱島常年開花的紙蔓憐的花瓣與花莖才能製成的香料熏香，裏麵還有一種原料也是霧隱島的培植，那便是末菁枝，末菁枝雖然平日裏輕嗅可以讓人凝神靜氣，把其作為藥引也能去除炎火之氣，但是霧隱島的末菁枝若是和霧隱島的紙蔓憐一齊作為原料放進熏香，就是一種可以使人變得麻木僵硬，片刻之後便會陷入沉眠之中，困於自己的夢境之中，無法自拔，最後便是永久的沉睡，再也無法蘇醒，明鶴知道這熏定是提早布置好的，或許有人一直在掌握著自己與南宮縈的動向，可能從他們踏入這霧隱島的時候，就已經最好了完全的“迎接準備”，雖然他不能確定那人究竟為何人，但至少可以肯定幕後出手之人應該是很了解這霧隱島且在霧隱島的地位並不低，不然不會能收買得了這奇貨店鋪的侍者，精心擺設這個“別致”的熏香，明鶴將，袖布撕下一幫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半遮住這個“別致熏香”，以防香味不斷蔓延，他從零碎記憶裏搜尋到了一個對現在的情形極為有利的回憶，奇貨店鋪的廂房對麵是另一間客棧，而在奇貨店鋪與那對麵的廂房之間相隔著一條清玖河，清玖河的水很清澈，而且如若用竹筒舀上一壺，細細品上一口，初始隻覺平淡，之後便會漸漸清醇甘甜，如果用此河水釀酒定會錦上添花，愈發回味無窮，明鶴一邊用撕掉的袖布掩住自己的鼻子，一邊動作輕緩地打開了廂房的窗子，完全打開的時候，還是那清澈的清玖河，隻是河水變得不如從前那般深不見底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枯竭，裏麵的橙紅之鯉也不如從前那般繁多了，從前總會有上百條橙紅之鯉在清玖河中自由地遊動著，如今卻隻有這幾十條橙紅之鯉在有氣無力地就遊動著，好像隨時都可能在清玖河中去見它們的已經不存在於這個清玖河的同伴們，明鶴因為長期在川湫海上執槳，所以他的水性自是不會太低，明鶴從廂房的窗子一躍而下，在清玖河濺起一陣水花後，便已經潛入了海底，他不準備很快露臉遊到對岸，因為廂房一事已經說明有人一定在暗中觀察，過早的露麵隻會更快得暴露自己的行蹤，還是要靜待時機，明鶴在清玖河中嗅到一絲記憶中極為熟悉的味道，水中的感覺也是令他熟悉的，似乎很久之前他就在這清玖河中遊過，他的腦海在此刻又被湧進了一些未曾出現過的回憶，他記得自己曾和另一個玩伴常來到這清玖河遊玩，每次明鶴都會下水遊到對岸，但是玩伴卻不會下水，隻能在原位駐足凝望著明鶴越遊越遠，明鶴看不清那玩伴的臉上的表情，每當明鶴從對岸再遊到玩伴的這一邊時，他隻是淡淡地笑著，明鶴從來感覺不到玩伴的失落與難過，仍舊是喜歡一人從對麵一案遊到另一岸.……就在這時明鶴關於請玖河的回憶就在此止步了，明鶴想要再努力去想，可是已經想不起更多關於清玖河的一星半點的回憶了，明鶴還是決定先遊上岸，待到他抵達對岸之上，已是月近天辰，但是就在他上岸之時，卻突然降下了大雨，霧隱島的大雨他記得他原來好像也曾看過，但是距離現在也似乎是很長時日了，而且他很清晰得感覺得到那次霧隱島的大雨確實讓自己和這霧隱島都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