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鬥篷怪人
“怎麽?姑娘可是對玉步柄杖有了興趣?”麵具男子好整以暇地向寧萱問道。
“或許是吧。”寧萱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對了,與姑娘見了幾次麵,卻還未曾問過姑娘的芳名。”麵具男子像是臨時想到似地問著寧萱,寧萱卻隻是微微笑著,回道:“那公子也不是到現在都沒有告之於我高姓大名。”
“是我失禮了,易崇寒—我的名字。”麵具男子簡略地做了自我介紹。“易公子好,寧萱便是我的名字了。”寧萱也和易崇寒一樣簡單地自我介紹,“幸會。”易崇寒取下了銀製麵具,露出了那張右半邊有著傷疤但輪廓依舊俊朗的臉。寧萱雖好奇那傷疤的由來但終是未問出口,“易公子的身份想必和無願樓有些關聯吧?”她隻是婉轉地向易崇寒問起了他的身份,“不錯,我便是無願樓的這一代的主人。”易崇寒倒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寧萱有些驚異於他的坦率,同時對他為無願樓主人的身份而不可置信,“寧萱姑娘一定對我的身份有幾分猜測,但是卻未料到我是無願樓的主人吧。”易崇寒看著寧萱,以一副了然於心的神態說出了這番話,寧萱有片刻的慌亂,卻又瞬間鎮定了下來,“易公子說得不錯。”寧萱也大方承認了易崇寒的話,這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承認他的話才是上策,“寧萱姑娘倒也承認得爽快。”易崇寒話裏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彼此彼此。”寧萱也回擊了易崇寒一句,“寧萱應是渢引國的重臣之女吧?”易崇寒望著寧萱不輕不重地問道。“怎麽?易公子和那位男扮女裝的旻郡國貴奇莫非早就在暗中調查過我們的動向?”寧萱有些帶著怒氣地問道。“寧萱姑娘說笑了,我與季椛優不過用了探榕之術知道了你們的真實身份。”易崇寒語氣放軟了一些,並向寧萱解釋了之所以知道身份的原因,頗有幾分氣祈求寧萱諒解的感覺,“這麽說來,易公子和那位季公子都會靈術了?”寧萱從易崇寒的話中倒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然寧萱姑娘認為我和季椛優為何會出現在夜巡街展的尖環瞻座上的?僅僅是因為我們無願樓樓主與旻郡國貴奇的身份嗎?”易崇寒朝寧萱反問道。寧萱有些被問得啞口無言,但隨即又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易公子何須告訴我這麽多?知道太多你們太多的事對我也是沒有好處的吧?”
易崇寒卻未立刻回答寧萱的問題,隻是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似是看向了很遠的地方,慢慢說道:“或許是因為你與她有幾分相像吧.……”寧萱本想繼續追問下去,卻被夜巡街展正街的吵鬧叫喊聲被迫阻止了,正街突然被通天的紅光所籠罩與包圍,腥紅的火點與濃鬱的焦煙白霧將繁華榮麗的夜巡街展完全給吞沒掩蓋住,幸而人們紛紛迅速逃離出夜巡街展,導致無一人受傷,易崇寒和寧萱迅速趕來,看著一片廢墟中燒焦的瓦塊,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麽,不由得眉頭一皺,“看來,他又回來了。”易崇寒自語道。“莫非是有人故意為之?”寧萱聽到了易崇寒這麽一說,想到了這可能是有所預謀的一次計劃,目的並非是讓有人受傷,致命,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警告?“看來確實是故人所為,真是給了我一個隆重的重逢禮。”易崇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寧萱在他背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知道他此刻一定很是憤怒,易崇寒既為夜巡街展這一代的主辦人,便有職責與義務保護整個夜巡街展的安全,保全所有夜巡街展之物的完好,如果真如易崇寒所說,他與那季椛優都有如此深厚的靈術,那麽如果有人要破壞夜巡街展,易崇寒與季椛優不可能不會察覺,那麽就隻能說明破壞之人的靈力或者法術遠在易崇寒和季椛優之上,就在寧萱思索之際,她突然感到有一道尖銳的目光似是在一瞬間鎖定在了她的身上,她感到有些刺痛與後怕,連忙環顧四周並未卻並未發現什麽可疑人物,卻在餘光中發現了一閃而過的一道黑影,如果寧萱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戴著鬥篷.……
“寧萱姑娘,你沒事吧?”易崇寒向寧萱關切地問道,易崇寒看著爵寧萱從剛剛開始臉色就有些不好,但感覺也不像是被夜巡街展的突然事故所驚嚇導致的樣子。
“我沒事,隻是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戴著鬥篷的人.……”寧萱回答著易崇寒,音量卻比之前弱了不少,“戴鬥篷的人……看來確實是他……回來了。”易崇寒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淩厲,但望向寧萱時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易崇寒從袖中緩緩拿出了一個瓴煖紫桐纏著花線的簪子,遞給寧萱,寧萱遲疑地接下了這個簪子,朝著易崇寒問道:“這是何物?”易崇寒卻並未立刻回答她,隻是看著被毀壞的夜巡街展的那一隅沉默著,良久才說道:“那是.……可以護你之物,你定要好好保存,可不必還我。”寧萱看著手中的瓴煖紫桐纏著花線,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雖說這做工精致,樣子也很華美,可並不能讓她感到心安,就在她想要繼續追問易崇寒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夜巡街展的外街之外了,這又是易崇寒的靈術所致吧,寧萱這樣想著,“萱兒,你也出來了啊,我們聽到了夜巡街展中眾人的躁動與呼喊聲,一直往裏街走,卻被臨時的冥鎖給隔絕了,季貴奇將我送了出來,他繼續留在那裏維護街展,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就在寧萱思考之時,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的白言陌向她訴說著自己的經曆,對於寧萱,他還是有所擔心的,“我沒事,言陌哥可有被燒毀的殘柱砸到?”寧萱雖對於白言陌的關心有些開心,但她同時也有些愧疚於自己未能第一時間關心白言陌,“看到你們都沒事,我放心多了。”向寧萱和白言陌走來的林芷秣似乎如釋重負地說道,“南宮縈她.……應該也是沒事的吧……”林芷秣小聲地說了這麽一句,卻被白言陌和寧萱同時聽到了,“你說阿縈她也來這夜巡街展了?”白言陌連忙向林芷秣問著,寧萱捏緊了衣袖,袖中的瓴煖紫桐纏著花線的簪子卻順著袖子滑出,落到了地麵,寧萱正準備撿起,卻被林芷秣搶先了一步,林芷秣沒看到過寧萱用這枝簪子裝點自己,正要開口詢問,在觸碰到簪子的瞬間卻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有一些沉重而冗長的東西要從簪子哪裏承接進身體的某一處,“芷秣,你怎麽了?”寧萱察覺到林芷秣的異常,忙從林芷秣的手中拿走了瓴煖紫銅纏著花線的簪子,寧萱記得林芷秣就是拿到了這簪子後才有所不適的,林芷秣的皮膚離開了簪子,她的神色也變得正常起來,“我剛才十分難受,有種體內什麽要被撕裂的感覺。”林芷秣緩了口氣,朝寧萱回答道。
“這簪子是誰給你的?”白言陌向寧萱質問道,他也從來沒看到過寧萱戴過這個簪子,而且這簪子居然能讓林芷秣感到如此不適,也說明是不詳之物。“這簪子.……是無願樓的主人贈與我的。”寧萱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出了簪子的由來,但她不方便說出所有的過程,而且無願樓的主人的真實身份也不能輕易透露,否則定會有不必要的麻煩,“萱兒你什麽見過了無願樓主?是在我們都分散的時候?”白言陌竟有些煩悶,他自己也不知是為何,但這簪子既然是無願樓主所贈,那應該不會是不詳之物,可是那無願樓主為何會無故贈送寧萱這個簪子,白言陌是如何都想不通的,如果這個簪子真的不是什麽不祥之物,那林芷秣有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白言陌想向寧萱一問究竟,寧萱卻有意回避著白言陌,隻是小心地扶著林芷秣起身,“我想回去休息了。”林芷秣到現在還有些喘不過氣來,在接觸到簪子的一瞬間她確實是很痛苦,很難過,像是什麽東西正要全部朝她襲來,湧入她的體內與腦海中,那是種掙脫不開也逃脫不了的感覺,“那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寧萱聽到了林芷秣這麽說,便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正好她也想回去好好整理思緒,而且她也不願被白言陌多問些什麽,即使有些問題被白言陌問了,她也不會告之於白言陌,至少不是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對於寧萱的態度白言陌有些失望,但也隻能同意與她們先一同回去,但是他們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那一抹黑影,正如同一隻獵鷹盯著一件勢在必得的獵物那般狠戾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