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沒那麽賤
香水味幾乎充斥在空氣中,柏栗回過神來,臉上的驚訝也消失了幾分,到底她是電台主持人,這點隨機應變的能力卻是有的。
曹秀敏臉上的尷尬一時間沒有消退。
她沒想到顧憐竟是會送香水,而且還是和柏栗一個樣。
自己適才說那禮物廉價,豈不是把柏栗也一並罵了進去?曹秀敏頓時有些心虛,看柏栗似乎並沒在意,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隻是因為客廳裏滿滿都是香水味,這一頓飯卻是不歡而散。
拒絕了陳父的挽留,顧憐坐上了陳楚航的車離去,車上兩人一陣沉默,直到回到家中,陳楚航卻是突然發作。
他抓住了顧憐的手腕,一把將她抵在了玄關後。
“顧憐,你是故意的!”
陳楚航的手勁很大,而他本人卻全然不知。
顧憐手腕生疼,被緊握處更是幾分泛白。
看著陳楚航勃然大怒,顧憐笑了笑,“我故意的?陳楚航我故意怎麽了?和柏栗送一款同樣的香水惹得她被你媽一起罵了,你心疼了是嗎?”
她笑得嘲弄,陳楚航恨不得撕去這張臉,“難道真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你從來不用香水,為什麽會忽然間知道我媽喜歡這個的?”
他不信任自己,這個認知出現在腦中的時候,顧憐竟是笑了起來,“那麽我兩手空空去見你爸媽,你才感到滿意是嗎?我沒帶禮物被你媽掃地出門你才覺得高興是嗎?陳楚航,我告訴你,那款香水是我托朋友買的,正好遇到柏栗,便是分給了她一瓶!我沒那麽賤,你媽那麽討厭我,我還腆著臉去巴結她!”
陳楚航卻是並不相信,“朋友?”他笑了起來,“顧憐,我倒是不知道你有什麽朋友竟然還能弄到香奈兒的珍藏品,你明明知道我媽對柏栗什麽態度,你竟然還這麽大方的分給她一瓶,你還真是滿口謊言,和當年一模一樣!”
顧憐愣了一下,怔怔道:“陳楚航,你不信我?”她仰著頭,想要從那張憤怒的臉上得出一絲否定,可是看到的卻是陳楚航的嘲弄和不屑。
“當初背叛我的人是你!顧憐,你從來都不是個誠實的女人,你說的話我又能相信幾分?”
聽到這話,顧憐反倒是笑了起來,“是呀,我的話你能信幾分呢?我癡人說夢了,活該這樣。”
就在今天下午,她還想著最起碼能夠維係和陳楚航的和平,直到這場鬧劇似的婚姻收場,可是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多了。
看著忽然間這般神色的顧憐,陳楚航眨了眨眼睛,一雙桃花眼中露出了幾分迷茫,他忽然間不知道剛才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顧憐推了自己一把,然後開門離開。
他幾乎以為是錯覺,錯覺看到顧憐離開的瞬間,眼睛似乎有些晶瑩的閃亮。
他連忙打開門去追,卻見顧憐卻是開著她的奧迪絕塵離去,好像和自己……要和自己斷絕了這關係似的。
陳楚航想要去追,隻是腳下卻是動彈不得,似乎沒有了絲毫的氣力。
顧憐擦了擦眼睛,淚水卻還是再度模糊了她的視線,幾乎和另一輛車打了擦邊。她幾乎能聽到後麵車主的咒罵聲。
車子疾馳在路上,不知道開出了多遠,顧憐才恍然踩了刹車,看著四周荒涼的景色,她才恍然,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
別墅是回不去了,饒是早就知道陳楚航對自己態度有異,可是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回到湖海小區的時候,夜色已經降臨,隻是公寓裏卻還是黑黢黢的一片。看著牆上的日曆,顧憐恍然。
今天是周三,王喜鳳值班,便帶著小夕一起住在了幼稚園裏的,她竟然忘了。
茫然地躺在沙發上,顧憐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昏昏然地睡了過去,可是良久之後胃裏卻是一陣絞痛。
她想要起身去冰箱裏找一些吃的東西,可是卻是連坐起身來的力氣都沒有。
額頭上滿是虛汗,她不由想起當初在江寧市的時候,第三軍醫院的小護士對自己的交代,“往後胃疼的時候,顧小姐你先吃點這個胃藥,然後再吃點東西。”
隻是包……她的包被丟在了對麵的沙發上,雖然隻有幾米的距離,可是她卻是連爬過去的力氣都沒有,手邊唯有的東西便是手機。
顧憐顫顫巍巍地拿起了手機,因為胃疼,手心裏也滿是虛汗,她隻覺得屏幕在滑動,眼皮也是越發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撥出去了誰的號碼,隻是聽到那邊聲音中帶著幾分焦灼,一直在問自己,“顧憐,你怎麽了,在哪裏?”
胃疼地翻天覆地,幾乎將她整個人丟到了絞碎機裏似的,顧憐隻覺得手機一點點從手中滑落出去,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而她也徹底的陷入了昏迷中。
敲門聲吵醒了她,外麵似乎有人在說話,隻是她卻是聽不清楚。
是小偷嗎?顧憐笑了笑,難道現在就連小偷都這麽明目張膽不成?
下一刻,公寓的門被打開,一陣冷風席卷而來,顧憐努力睜開了眼睛,看著來人不由笑了起來,“林子昱,怎麽是你?”隻是這笑卻是那般虛弱,蒼白。
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人,林子昱一把抱了起來,“胃病發作了?”
聽到電話的時候,他忽然間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小姑當初嘲笑他,他還不以為意。他想,自己不過是因為看到一個奇怪的女人而感到一絲新奇罷了,又怎麽真的會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呢?
隻是接到顧憐電話,聽著她虛弱的聲音,又是隻說了幾個字而已,林子昱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他匆匆離開了公司,一路驅車趕來,生怕自己慢一步就會遲了的。
甚至他將自己組裝拆卸槍支的本事用在了開門上,不知道被戰友們知道,會不會一陣冷嘲熱諷。隻是那些嘲諷又如何?
隻是感覺到顧憐一身春裝竟然都濕透了,林子昱不由擰起了眉頭,“我帶你去醫院。”
他拿起了顧憐的包,就是要往醫院去,隻是出門的時候,卻是腳下一頓。
顧憐蒼白無力的手抓住了門框,幾乎沒了血色的臉上帶著虛弱的笑,卻又是堅決的,“我不去醫院。”
她這輩子都不想去醫院,尤其是自己還在清醒的時候。
林子昱猶豫了一下,最後關上了公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