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羈絆
夏憶博擦著濕頭發坐在了電腦前，屏幕上是ID名為江雨微微的微博首頁，看著那個酷似江雨微本人，卻又很搞笑的動漫頭像，夏憶博的嘴角微微揚起。想到了中午在醫院聽江雨微講的那段籃球往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沒想到，他跟江雨微那麽早就認識了，還是在那種機緣巧合之下。
不知為何，夏憶博現在認為與江雨微有更深更早的淵源並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感覺還不錯。
但夏憶博對那件籃球往事確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了，現在努力回想，有一個模糊的感覺，就是當時自己吃癟之後，心情很不爽，在場上橫衝直撞，最後竟然被對手撞的倒地受傷。打了這麽多年籃球的夏憶博，雖然不是從未受過傷，但是倒地受傷，還是頭一次。後來，夏憶博一門心思治療自己的膝蓋，也就把那個拒絕要他名片的小丫頭忘記了。
那張被撕碎的名片靜靜地躺在籃球場旁邊的垃圾桶中，上麵的名字並沒有被撕壞，而是恰到好處地從中間的縫隙撕開。
夏，憶，博，這三個字注定成為江雨微的羈絆，他們的故事，才要開始。
眾人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等到了第二天，張之行前一天晚上才來到D市，在夏家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精神充沛的來到了醫院。
“伯父，江老爺子的手術……”張曼璟在張之行進入手術室之前小聲地詢問。
張之行回之以自信的眼神，拍拍張曼璟的手說道：“問題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張曼璟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個手術並不簡單，即使是自己的伯父，之前溝通的時候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況且，這還是自己向江家推薦的張之行，如果中間出了什麽差錯，張曼璟自認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縱使江家不會怪罪於她，她也會感到內疚。
手術室外聚集了江家和趙家眾人，皆沉默不語，柴芬坐在江老太的身邊，感受到江老太的顫抖，隨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看到這樣的情形，把今天的行程全部推掉的江涵斌，坐在了柴芬身邊，他知道，盡管柴芬安慰著自己的母親，她自己也並不是不緊張、不畏懼，隻是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果然，當江涵斌伸手覆在柴芬空下來的左手上時，指尖的冰冷和掌心的冷汗證實了江涵斌的猜測。柴芬看了一眼坐到自己身旁的江涵斌，視線落在了兩隻緊握著的手上，隨即扭頭，沒有說話，亦沒有把手抽出。此刻，這隻溫暖的手掌，卻是給予了自己力量。
對於柴芬，江涵斌始終都能看的透徹。在江涵斌看來，這是了解，但在柴芬看來，何嚐不是一種可悲。
雨微看到父母之間的默契與互動，不禁濕潤了眼眶。雨微不明白，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存在於父母之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江雨微發送了這一條微博。這句自古就流傳下來的古語，一語道破人心，同時又留下了所有人都難以解答的問題。
時間，隻有在等待的時候才會變得漫長。
眾人沉默著熬過了三個小時，終於等到手術室的等熄滅了。
“好了！”江雨微下意識地驚呼。
江涵斌沉穩地囑咐道：“等醫生出來。”
眾人都站起來圍在手術室門前，等待著張之行。
“手術很成功……”張之行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說道。
“謝謝，謝謝醫生！”聽到張之行的話，江老太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禁淚流滿麵，這是感激的淚水，感激上天沒有留她一個人在世上。
“病人住院恢複觀察一個月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張之行對著張曼璟說道。
張曼璟細心地問道：“我知道了，伯父，還有沒其他的注意事項。”
“其他特別的就沒有了，具體的內容，讓我的得意門生跟你們說吧。”張之行指著身後一大群醫生中的一人，繼續說道，“他也是病人的主治醫師不是嗎。”
“是的。那伯父，您是準備回去休息了嗎？”張曼璟問道。
張之行笑嘻嘻地拍著自己的得意門生說道：“他們啊，非要再跟我聊一聊，我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那您就忙吧，我去看看病人的情況。伯父，真是太感謝您了！”張曼璟看了一眼已經被護士推出手術室的江誌高，對張之行說道。
“這沒有什麽謝不謝的，都是治病救人嘛！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走了。”張之行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給病人做手術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江趙兩家跟著護士來到了江誌高的病房，聽了醫生的囑咐後，在病房裏小聲地談論起來，但是麵部表情明顯輕鬆柔和了許多。
“小芬，你也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江老太對柴芬說道。她不是不知道柴芬在醫院的的疲憊，看臉色就可以看出來，快要到達極限了。
“媽，沒關係的。我伺候到爸出院。”柴芬莞爾一笑。
“曼璟，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柴芬突然轉過頭去對張曼璟說道，有些事，她能夠猜得出來。
“好。”張曼璟看到柴芬變得嚴肅認真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麽事情。早就該想到，柴芬這麽聰明的人，兩個人又如此了解，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想要隱瞞的事情。張曼璟就這麽跟著柴芬走出了病房。
“我們去小花園坐坐吧。”柴芬對走在自己身後的張曼璟說道。
“好。”張曼璟淡笑。
兩個聰慧而又善良的女人，一前一後走到小花園，找了一處沒人的長椅，坐下。快接近正午，明媚的陽光讓正月寒冬的冷意沒那麽犀利，就這樣讓陽光照在身上，感覺暖暖的。
“曼璟，現在爸爸的手術已經成功結束了，你可以跟我說柳言葉的事情了吧。”柴芬看著張曼璟，微笑著。那笑，卻沒有一絲的開心，反而沁出些微哀傷，似乎是已經預測到了什麽。
“小芬，你果然猜到了。”張曼璟看著柴芬也在笑，但是卻沒有顯露出她心裏對柴芬的憐憫。朋友之間，不需要憐憫，支持，就夠了。
“其實，上次我問你的那個時候，你已經調查出來了吧。”柴芬不再看張曼璟，而是看向遠處一樹梅花，寓意“堅強、忠貞、高雅”的梅花，即使是在寒冬，依舊開的那麽盎然。
“是的……”張曼璟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當時我看老爺子手術在即，不想讓你過度操勞，就沒說實話。”
“看來，情況不是很好呢。”柴芬依舊盯著那樹梅花，開的真好。
“小芬，我本來也不想這麽早跟你說的，畢竟你現在身體和精神都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我擔心……”
“沒關係！”柴芬打斷張曼璟的話，看了一眼有些驚訝的張曼璟，徐徐說道，“抱歉，曼璟，我太著急了……我也跟你說過，這麽多年來，該想到的後果，我都已經想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葉子她有怎樣的結果，我都能夠接受。”柴芬心想，柳言葉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已經去世好多年，她已經做好去墓地看望她的準備了。
但，誰知，結果竟然是這樣。
張曼璟深深吸了一口氣，也看向遠處那樹梅花，緩緩地說道：“柳言葉，當年跟一個男人私奔了。”張曼璟看了一眼柴芬，見對方沒有太大的反應，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柳言葉是X市人，來D市讀書，遇到了你，但是在遇到你的同時，她也遇到了另一個男人。”
柴芬雖然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但是心裏卻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她為什麽沒跟我提過這個男人？”
張曼璟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嗯，你繼續說吧，我不插話了。”柴芬說著。
“柳言葉雖然跟男人私奔了，但是卻沒有離開D市，她跟這個男人一起留在了D市。這個男人家裏沒錢沒勢，但是有一副俊朗的容貌，一身卓越的才華，我猜，可能是這一點吸引住了柳言葉。”
柴芬雖然說不插嘴，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