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鑰匙
江家安排的是VIP病房,所以會配備一間陪床者的休息間,雖然不大,但是也足夠精致整潔。柴芬就計劃在這裏陪就江誌高度過幾個月,然後,等到該結束的結束了之後,自己或許會再買一套房子,離開江家,離開江涵斌。
柴芬也很想像小說、電視劇裏的人一樣離開這個城市,不得不說,一個人想要結束一段感情的時候,離開這座城市,擺脫這裏的關係,是最為有效的方法。但是柴芬怎麽可能丟下她最愛的女兒江雨微一走了之。對於很多女人來說,一旦有了孩子,孩子永遠比丈夫要重要。即使這個女人對丈夫有多愛,對他們孩子的愛終究會更勝一分。因為孩子,是女人與丈夫愛情的證明,更是一種延續。在現實中,愛情或許很難天長地久,但是生命卻可以延續下去,這或許是對愛情永久性的一種寄托和轉移。
想到這裏,柴芬躺在套間裏的單人床上,睡慣了軟軟的床墊,對於人已中年的柴芬來說,說不上舒服,但是柴芬卻全然不在乎。精神上的變化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肉體上的舒適程度變成了無所謂。
柴芬想起剛剛自己把江雨微趕走的場景,一絲欣慰的笑容掛在臉上,今天,第一次微笑。
不管怎麽樣,還有一個自己疼愛的女兒知道關心自己,這就夠了。
“媽!”柴芬正想的出神,就聽到了雨微微小的聲音,隨即便看到自己套間的房門被輕輕推開。
“雨微?你怎麽回來了?”柴芬連忙起身走了過去。
“媽,這是我家裏的鑰匙。”雨微拿了出來自己家裏的鑰匙,塞進了柴芬的手裏。
“怎麽了?”柴芬有些驚訝地問著,原來雨微回去是為了拿鑰匙給自己。
“什麽怎麽啦!我的房子,媽媽當然能夠自由進入了……”雨微拉著柴芬坐到了床上,常識性地壓一壓床,感受了一下床的軟硬程度。
“你這是?”柴芬疑惑。
“當時給我買這套房子的時候,就是你和爸爸給我付的首付款,雖然錢不多,戶主的名字是我,但是終究是你們給我買的。現在我給自己的媽媽一把家門鑰匙,有什麽問題嗎?”雨微隻是想告訴自己的母親,她還有自己的女兒可以依靠,還有一個家。
“嗯。”柴芬怎麽會不明白雨微的心意,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此乖巧懂事,有想到自己如今跟江涵斌的處境,心下一酸,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媽……”雨微看到柴芬終於發泄了出來,本就容易動感情的她,也忍不住開始鼻頭發酸。
“雨微,還好有你,還好媽媽還有你……”如果沒有你,媽媽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夠支撐自己繼續活下去。
柴芬的父親在她高三的那一年因為肺癌而去世,本就體弱的母親由於哀傷過度也臥病在床,但是心裏還記掛著柴芬馬上就要高考,堅持到柴芬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之後,也撒手人寰了。柴芬靠著父母去世留下的一筆錢讀完了大學,在大學中也是半工半讀,終於能夠支付自己的生活費以及繼續深造的學費。
然而,終究是孤苦伶仃。愛上了江涵斌之後,柴芬把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了江涵斌身上;然而,江雨微的降臨,這個與柴芬有唯一血緣關係的天使,承載了柴芬所有的愛。柴芬對江雨微的愛,比一般的父母還要深厚。
因為是唯一,所以是全部。
“媽媽這麽做,你有沒有不喜歡。”柴芬最在意的還是雨微的感受,畢竟,父母離異,受傷害最大、最無辜的,是孩子。
“媽,我真的沒關係,隻要你開心就好了。”雨微雖然不希望父母離異,但是與其讓父母難受的在一起,不如瀟灑一點分開。
“媽,反正明天也沒事,我今晚在這陪你。”雨微輕鬆地說著。
“這裏的床太小了,你快回去。”柴芬不讚同地將雨微向門口推。
“這大冷天的,擠一擠暖和!哈哈……”
“你這孩子。”
雨微和柴芬一起簡單洗漱了之後,關了燈,共同擠在一張單人床上。
“媽,我們可以聊聊天。”雨微睜著明亮亮的大眼睛,看著窗外。
“嗯。”柴芬一下一下梳理著雨微的腦後的長發,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笑。
看到病房套件的燈熄滅了,坐在醫院樓下黑色轎車裏夏憶博才將視線從窗口轉移。在雜物箱裏翻了許久,終於翻出來一包未拆封的香煙,點燃,深吸,吐出煙圈。眉頭緊鎖的夏憶博,得到香煙的緩解之後,終於微微放開了眉。
不知為何,夏憶博在送趙瀟妤回到家之後,開著車“漫無目的”、“不自覺”地開到了江雨微的樓下,夏憶博將江雨微家的地址記得如此清晰,他自己歸結為超強的記憶力,或許,是吧。夏憶博就這麽在大年三十的深夜,在江雨微的樓下,不知呆了多久,直到看到江雨微在深夜離開家。
夏憶博本想出去問一下江雨微有什麽事情,但是手放在門把上,還是猶豫了。就在夏憶博猶豫的幾分鍾裏,江雨微已經乘坐出租車準備離開。夏憶博立刻發動車子跟上,安慰自己的理由則是:深夜乘坐出租車不安全。跟著江雨微來到醫院,夏憶博就猜到雨微是來陪她爺爺的,心中又多了幾許讚賞。看到住院部的6層樓中,隻有一間病房開了燈,夏憶博就知道,那是江誌高所在的病房。在車裏麵等了許久,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麽,隻是一直盯著那個亮燈的窗口看,知道燈滅。
光線的轉變才把夏憶博從怔愣中驚醒,看看雜物箱裏的香煙,隻剩下2根。夏憶博又皺起了眉頭,除了上次那個大案子,這是自己第二次抽這麽多的煙。
看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這個新年,竟然跟江雨微一起守歲跨年。
但這一切,江雨微卻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