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真的風亦寒已化為塵埃
“謝謝你，楚先生。”孟斐斯看著身側的男子，溫和的道謝。
楚毓熙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你跟我，不需要這麽客氣。有時間的話，隨時歡迎你來找我，或者到楚家去玩。”
講一張紙條遞給他，孟斐斯輕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之前，都可以打進來。”說完，打開車門走向學校。
楚毓熙看看字條上清俊有力的字體，眸中閃出笑意。
又是一個明朗的晴天，孟斐斯走到偶爾散步會走來的林子，不意外的見到那抹黑色身影。
“風，耽誤你上課的時間了。”柔聲致歉，孟斐斯走到他身邊。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風亦寒對上他帶笑的眸，淡淡的發問。
“我是孟斐斯，她是潘朵拉。”他笑著回答。
“阿斯，別把我當作傻瓜，在你入學之前，我查過你所有的資料，那些簡單到近乎刻意的東西，隱藏了很多東西。潘朵拉，她當然也不是普通女生。”沒有哪個普通女生會把一條劇毒的蛇帶在身上，言行舉止還那樣神神在在。
孟斐斯認真的看著他，“你在加拿大居住過很長的時間，連學長又對電腦精通的很，你應該可以查到朵拉的身份。”
這麽說，是真的？風亦寒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是洛克財團的二少？”昨天晚上連瑞恩得出這個結論時，他們的反應不是用錯愕能夠形容的，一個看起來陽光漂亮的女孩子跟那個在歐美以及南非赫赫有名的洛克財團二少怎麽會連到一起！
“朵拉確實是洛克展家的養女，是展天藍先生的義妹。”孟斐斯肯定的說。
“那，她怎麽會成了你女朋友？”這點更讓他意外。
孟斐斯想到昨天潘朵拉的玩笑，“她是逗你們的，事實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還有她男朋友這樣的身份。”
“恩？”風亦寒挑眉。
“朵拉是我姐姐，大我沒有多久。”不過雙生子的感情確實是很要好。
風亦寒看了孟斐斯半晌，“你們是……雙生姐弟？”他是覺得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這兩個人一個叫孟斐斯，另一個叫做潘朵拉，誰會聯想到他們是雙生子？
“沒錯。”孟斐斯回應。
“你們的姓氏，相差很多。”風亦寒淡淡的說。
“風，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代號，是姓李還是姓張，其實沒有什麽實質意義。”至少對他而言，就是這樣。
“是麽？”風亦寒苦澀一笑。姓什麽真的沒有實質意義麽？若是沒有，為什麽他爺爺過了那麽多年才準許他冠上風家的姓氏。如果不是他那個大哥在七年前意外去世，恐怕到今天，他還不會是風亦寒。
孟斐斯看了看他，而後抬頭仰望天空，“你知道白雲跟烏雲有什麽差別麽？”
白雲跟烏雲？風亦寒從方才的感傷中回過神，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扯到雲彩。
沒有等他答話，孟斐斯接著說，“其實白雲跟烏雲都是由小水滴組成的，這些水滴是比納米粒子要大很多的無色透明球透鏡。經過反射光以及一係列的透射，最終會有不同的顏色。”
“阿斯，我不需要聽這些自然知識。”風亦寒看著他。
孟斐斯不理會他，徑直說下去，“通常來說，白雲和烏雲在含水量方麵會有些差別，可以理解成整個雲朵內的含水，或者是單個水滴的含水，當然，這兩種理解都有一定的根據。”
“夠了，阿斯！”風亦寒已經頭疼了。
“天空裏的一絲雲可以是白雲也可以是烏雲，但烏雲能布滿整個天空，白雲卻是做不到的。有人喜歡白雲，是因為它在感官上遠離雜質，很純潔。”
風亦寒愣住，他是在說……
“對於風家那個年歲古稀的人來說，你是烏雲，因為感官上包含雜質。可是，白雲成朵，烏雲可以遮天，各有各的好處。況且，風家不是整個天空，對天空而言，雲是流動變化的存在，誰都不是永遠的白雲和烏雲。”孟斐斯輕淺的近乎歎息。
“你……知道？”風亦寒完全沒有料到孟斐斯會知道他埋在心底最深的東西。
“風啊，其實這個世上的私生子女還是成群結隊的，就好像我跟朵拉。”孟斐斯並不介意說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你也是？”風亦寒很難把陽光燦爛的孟斐斯跟私生子想到一起去。
“這種事，難道還需要用來撒謊麽？倒是那位薇薇安小姐，他指腹為婚的對象究竟是你，還是那個大你沒不到一年的大哥。”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能跟霍爾家族千金訂下婚約的不會是私生子的他。
“跟霍爾家有婚約的是風亦寒。”他淡淡的說。
“我也知道，不過風亦寒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七年的時間，早已化為塵埃。”孟斐斯溫柔一笑，看著眼前男孩兒震驚的模樣。
“你……”風亦寒說不出話。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叫你風？”孟斐斯自問自答，“因為你的心裏，從來就不是也不想成為風亦寒。”
“我的名字，叫作溫寂寥。”這是他正式入風家祖籍前的名字。
“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是承自我哥哥而來，所以這些年，外界也隻是認為，在風家名正言順的接班人意外去世後，我的身價自然上漲。”他說著這些事，心裏已經不像平時那樣感傷。
“你就是你，至少對很多人來說是這樣，這跟你姓不姓風，是叫風亦寒還是溫寂寥都沒什麽關係。”想來風家那個老人家，現在不知道有多懊悔當初沒好好對待這個孫子，若是風決意脫離風家，最後會妥協認栽的還是他們。
“薇薇安這次是被嚇到了，我想不用多久，霍爾家的人，甚至風家的人會相繼出現在T市。”風亦寒諷刺的扯唇。
“為什麽執意跟霍爾家聯姻？風家可以選擇的對象很多。”這一點，孟斐斯始終沒有弄清楚。
風亦寒頓了頓，“這件事，其實已經牽扯了兩代人，說出來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些荒謬，風家的老爺子，也就是我名義上的爺爺，在結婚生子之前曾經喜歡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卻嫁給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後來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就是很俗套的，他要我父親娶那個女人的女兒，可是當時，我父親叛逆的很，所以他娶了加拿大一個政壇大佬的女兒，也就是我父親的原配，我爺爺雖不願意，卻礙於女方的身份不好反駁，算是默許了這樁婚事。”
孟斐斯笑笑，“那之後呢，你父親跟那位原配夫人隻是維持表麵上的婚姻假象，私下裏卻是各有情人，而那個教授的女兒卻嫁進了霍爾家？”
風亦寒點頭，“是的，一樁利益至上的婚姻，沒有感情可言。我母親原本是我父親的情人，在我父親結婚後也就變成見不得光的地下女人。風夫人懷有身孕將近生產之前，霍爾家的少夫人剛好有孕，所以在我爺爺的屬意下，兩家訂下婚約。我父親對於大哥，以及我，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自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跟自己的父親置氣。”
“可是誰都沒想到，風家那個名正言順的孩子會在十歲不到就車禍去世。”孟斐斯輕笑，人算不如天算。
“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我爺爺不得不讓我進風家的門，他允許我把名字改回風寂寥，而在人前我卻必須是風亦寒。”因為跟霍爾家訂下婚約的是風亦寒。
“現在風家已經是你父親在當家，理論上說，你執意不娶，也沒有關係。”孟斐斯指出目前的實際情況。
“這幾年，我父親小有轉變，對我躲到T市避開霍爾家的舉動也算默許吧。我並不想跟風家為難。”他母親深愛著父親，一直希望他有一天能夠被風家承認。
“至少現在，你是風家唯一的接班人。”孟斐斯樂觀的開口，風家的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薇薇安跟風，孰輕孰重，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你知道麽，這也是我在等的結果，我在賭，賭我在風家的重要性。”風亦寒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