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現成的木活字
穿過兩儀殿往西走，有一座宮殿叫做承慶殿，和武德殿對稱的位置，李世民在這個地方接見了張濟安和程咬金。
“咬金說你願意獻出一件稀世寶物，拿出來給朕看看吧。”
“啟稟陛下，那東西隻是一項技術，也就是一種方法，臣隻要將這方法教給工部的官員，這件事就可以做了。”
“如此，你到工部任職如何？”
張濟安沉默了，開始思謀到工部任職的利害。
到工部任職有弊端也有好處。弊端就在於，隻是坐一個技術官員，參與朝堂的事物務比較少，政治敏銳性不夠。
而且他剛一到工部，活字印刷術就出來了，再加上他對外公布的所謂墨家弟子的身份，許多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這事情與他有關。
而好處就在於，與其他人爭執要少許多，可以安心低調的度過這一段時期，而且在李世民眼皮子底下的時間比較少，偶爾還可以翹班。
當然，不用上朝也是最大的福利了。
張濟安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探學或者國子監，也就是一群迂腐的知識分子，也折騰出什麽事情來，還少得罪人。
既然想好了，便給李世民回答，“臣覺得最好還是去太學或者國子監吧。”
“如此，那就做一個國子博士吧。”
這個正五品上的官帽子，最終還是掉到了張濟安的頭上，當然，爵位卻並沒有變化，因為名義上這是給李世民賠罪的。不管張濟安即將獻上來的這個東西有多好，李世民決定暫時不給他，他還打算著將這家夥肚子裏的東西慢慢的掏出來。
“也行，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把那印書的技術到工部給那些官員教會吧？”
“其實很簡單，隻要說開了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臣一說陛下立刻就能明白。”
這倒是也勾起了李世民的好奇心。
“好，那你倒是說說。”
“陛下這裏可有印刷用過的廢版？”
“要廢版幹什麽？那些東西已經不能用了。”
“那些東西隻要略一改造就可以成為印書用的東西了，而且想用它印什麽就印什麽。”
李世民和程咬金兩個人聽著有點迷糊，用過的廢版？首先，這些東西用過了，也不需要進行二次印刷了，將那些東西拿出來幹什麽？
而且，廢版上的內容是固定的，已經刻好的《論語》的版子，肯定是不能用來印《孟子》的。
不同的書上麵的字的內容以及排列順序不一樣的，這些廢版該怎麽弄呢？
等等，重新改造一下？李世民似乎抓住了點什麽，但一時又想不明白。
畢竟，這東西就像一層窗戶紙，隻需要輕輕一戳就破了，但關鍵是你不知道怎麽捅破這層窗戶紙。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於是便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反正今天這個東西拿來也不需要什麽代價，本來就是他和長孫無忌無忌兩個給張濟安挖的坑。
“廢版倒是在匠作監那邊倒是有一些，要不咱們去看看去？”
於是三個人便離開了承慶殿，前往匠作監。
匠作監在太極宮外邊，從承慶殿出來，穿過中書省，出永安門朝西拐就到了。
路程倒是不遠，很快三個人就到了。
看到皇帝親自來，匠作大匠可是激動的了不得。要知道這地方皇帝很少來的，宰相們都不大來，就有的時候工部的官員或者少府監也會來一下。
可是今天居然一下子來了個皇帝，還跟著一個國公，最高領導視察工作，這可把匠作大匠高興壞了。
這說明皇帝對他的工作認可了啊！相當榮幸的事情。
“你這裏有以前印書用過的廢版嗎？”
李世民當然是不會輕易開口的，所以程咬金就很及時的提出了問題。
匠作大匠道，“有啊，盧國公，都在後麵庫房裏堆著呢，堆得像小山一樣，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呢。”
“嗯，去吧，隨便搬幾塊來。”
“那些廢版有的是印《論語》的，有的是因印《孟子》的，還有的是印黃曆的，不知盧國公想要哪一種？”
要哪一種，這個程咬金可不懂，他看了看張濟安。
“隨便吧，隻要是上麵有字的，隨便拿幾塊來。”
於是匠作大匠趕緊打發人去找。
而且他這才發現，原來旁邊跟著的這一位似乎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他還以為是程咬金帶的家裏的後輩子弟呢。
“這位是？”
張濟安向對方拱了拱手，“在下張濟安……”
後麵該怎麽介紹呢？雖然李世民說讓他當國子博士，可是聖旨到現在沒有下，國子監那邊他也沒有去。
也就是說他現在連任職文件都沒有發，算不上國子監的正式員工吧？
李世民接口道，“新任的國子博士。”
匠作大匠聽了，朝著張濟安拱了拱手，算是回禮。
匠作大匠是正四品的官員，而張濟安的國子博士才是正五品上，所以說這個匠作大匠的級別要比張濟安高一個品級。
隻是因為這個部門不是實權單位，即便他的品級比較高，在其他部門麵前總感覺矮了一頭，好在他也習慣了。
趁這個功夫，李世民倒是和他聊了起來。
“匠作監這幾年怎麽樣？”
“回陛下，這幾年倒是沒有多少宮殿屋宇要修，所以活到不是太多。”這就是個搞宮裏的土木工程的部門。
“嗯，朕記得這些印過書的版子一般都是在少府監那邊的，好像是去年少府監那邊需要修繕，所以才搬到這邊的吧？”
“是的，陛下。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少府監的，隻不過那邊的房子今年剛修好，所以這些東西還都沒搬過去，因為是已經用過的，他們倒是不急著要。”
“我記得你是宇文家的吧？”
“正是。”
“當初，你祖父弟兄倆的本事都是全國少見的，不容易呀。”這倒是實話，宇文怵可是給隋煬帝造過龍舟的，他哥是隋大興城的總設計師。
正說話間，匠作監丞親自抱著幾塊版子進來。
張濟安接過一塊版子看了一下，發現上麵的字一行一行，一列一列，都排得很整齊，而且中間的縫隙也足夠，尤其是每一列之間都排的相當開，有足夠的縫隙把它們解開而不受影響。
於是便拿起旁邊的一柄小刀，在版子上畫了幾下，示意一番，就讓將匠作監丞將這板子帶下去，讓工人們解開，特別強調注意不能將這些字損壞。
然後又在一塊板子的背麵畫了一條線示意了一下，讓做出一個盤子的形狀，中間按照那些字的大小做成一個一個的空格。
很快這些東西就做好了，畢竟這就是一個建設部門，而那時候的建設除了有土工，還有木工，並且這些木工大多都是非常手巧的老手。
不到半個時辰，這些東西都做好了。尤其是那些字，他們刻意的多解了幾塊版子，然後就將解開的一個個的字放在了一起拿進來了，在屋子裏的地上堆了一大堆。
張濟安拿起那個盤子看了一下裏邊的風格，到底是官方機構，大唐最高級別的建設部門還是相當給力的。
這個盤子裏麵的方格做的相當的均勻漂亮。張濟安拿起一塊一塊的字，全部塞到這些格子裏邊，然後讓李世民來看。
“陛下您看，這一個版就出來了，現在就可以直接用來印刷了。如果不印這些，可以把這字取出來，把需要的字放進去。是不是不用刻版了？排一個板就很快了？”
李世民和程咬金睜大了眼睛，他們終於明白了張濟安說不用刻版，想印什麽就印什麽的意思了。
李世民撫掌大笑，“好，真是好事啊，如此還愁什麽印書藍難刻版難？宇文愛卿，少府監那邊還有多少版子？全部拉過來，然後你們把它們全部解開，都弄成這樣的字，再做多做一些這樣的盤子！朕要讓這天下所有人都要有書可讀！”
而這時候的長孫衝還在繼續上班，長孫無忌也在家裏耐心的等待著長孫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