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這也叫畫
晚上擺了兩桌,一桌招待貝聿銘,一桌由書畫界的老熟人陪趙無極,說起當年在國內求學的經曆,趙無極也有點淚眼婆娑,這人啊,年紀一大就喜歡回憶,難免有所感動。
林樓則想起了趙無極的各種典故,他在巴黎的時候,和張大千、畢加索等大師是好朋友,他在法國南部的畫室居然一度毗鄰畢加索的畫室,已屆八旬的畢加索一心沉醉於繪畫,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見,但他對趙無極非常親切。
到達巴黎之後,他一直沉迷於對西方現代繪畫的探索,直到1972年,在闊別故土24年後,趙無極回到上海探望母親。
返回巴黎後,趙無極用從中國帶回的筆與墨,重拾水墨創作。一開始隻是用以消遣的練筆之法,但漸漸地,他發現在筆墨的暈染、滴流、墨色多重的濃、淡、枯、潤變化間,他不但感受莫大的創作樂趣,而且水墨畫的千百種濃淡變化、不計其數的層次,以無形蘊有形的效果,對他有了新的啟發及觸動。
在隨後的藝術生涯中,無論是油彩畫布、還是紙張墨彩,他都將各種媒介運用得得心應手、揮灑自如,經曆了從來源於東方、立足於西方、又回歸於東方的心之曆程。
這也讓他在藝術界聲望日隆,成為了法蘭西畫廊終身畫家、巴黎國立裝飾藝術高等學校教授,獲法國騎士勳章,在世界各地舉辦上百次個人畫展,他的作品也被多個國家的重要博物館、藝術館珍藏。
包括美國現代藝術博物館、古根海姆博物館以及英國泰特美術館等在內的重要機構的永久館藏中,都能發現趙無極作品的身影。
其中古根海姆博物館和建築界也有脫不開的關係,古根海姆博物館是所羅門-r-古根海姆基金會旗下所有博物館的總稱,它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私人現代藝術博物館之一,也是全球性的一家以連鎖方式經營的藝術場館。
其中,最著名的古根海姆博物館為美國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和西班牙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
而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的設計者是現代主義四大師之一賴特晚年的作品,建築外觀簡潔,白色,螺旋形混凝土結構,與傳統博物館的建築風格迥然不同外,像一隻茶杯,或者像一條巨大的白色彈簧,可能是因為螺旋線結構也有人說像海螺。
建成後一直被認為是現代建築藝術的精品,以至於近四十年來博物館中的任何展品都無法與之比美;1986年,古根海姆博物館獲得了美國建築師協會25年獎的殊榮。
而西班牙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則是解構主義大師、普利茲克獎獲得者弗蘭克-蓋裏的傑作,整個建築由一群外覆鈦合金板的不規則雙曲麵體量組合而成,其形式與人類建築的既往實踐均無關涉,超離任何習慣的建築經驗之外。
在蓋裏魔術般的指揮下,建築,這一章已凝固了數千年的音樂又重新流動起來,奏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聲響。
而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的古根海姆博物館,則由紮哈-哈迪德在競標中取勝,隻是一直到紮哈去世,這座建築似乎還沒有建成。
果然,藝術館、博物館才是最適合建築師恣意發揮想象力的項目啊,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參與這樣的項目,那一定很有趣吧?
“趙先生,關於為香山飯店創作的作品,有什麽想法沒有?”都是書畫界的人士,在飯桌上免不了要聊起這個。
“我還沒去現場看過,沒最終下定決心!不過根據聿銘兄給我看過的設計效果圖,還有當年來香山寫生時候的回憶,我覺得這幅畫不能用我之前慣用的色彩組合來描繪,最好是黑白山水。”趙無極雖然還沒有確定最終方案,不過大概的方向已經有了。
在酒店休息一晚,貝聿銘就帶著趙無極等人匆匆趕往現場,雖然林樓給他匯報施工一切順利,但如今沒有便捷的網絡,就算拍照郵寄過去也得很長時間,所以貝聿銘很難及時了解項目的動向,考慮到國內施工單位的水平,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不過到了工地現場一看,貝聿銘頓時放心了,“對,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他臉上綻開笑容,依次看過那些貼著牆麵磚的牆壁,用磚塊和鵝卵石鋪成的步道,種種細節都讓他感到無比滿意。
“這都是林工盯著我們幹的,剛開始我們還有些不太理解,不過等做出來之後才發現,果然比我們原來預期的要好得多,細節真的重要啊!”聽到貝聿銘的親口誇讚,李蘭舟覺得自己過去的辛苦都值了。
“你們的施工質量很高,如果後期一直能保持這種水平,香山飯店一定會成為經典的!李指揮、小林,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等項目落成之後,我一定要給你們敬酒!”貝聿銘現在開心極了,看著逐漸成型的建築,他感覺自己對東方建築精髓的把握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貝聿銘參觀地很滿意,趙無極在現場看了幾天之後,也找到了創作的靈感,他在香山飯店的大堂裏,把大幅畫紙鋪在地麵上,開始創作。
這也是他的創作習慣,喜歡將大幅畫布鋪於地麵而不是畫桌上作畫,在無拘無束中盡情揮灑。
貝聿銘、林樓、顧為民還有陳仲虎等人在一旁觀看,貝聿銘不時微微點頭,這不是他唯一一次和趙無極合作,在新加坡新加坡萊佛士城主樓大堂的牆壁上,趙無極留下了自己的畫作;蘇州博物館新館開幕,趙無極也贈送了六件畫作。
林樓雖然不是畫家,但審美觀還是有的,這種墨色灑在白色畫布上的感覺,不就像是夜色中的雪景嗎?趙無極是在用油畫裏抽象的手法來表現國畫的黑白意境。
他們倆人看懂了,陳仲虎卻是滿頭霧水,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也叫畫?這種畫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