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接收報應
應喬安看著桑子衿那滿臉的笑,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對著她說道:“你先別急著幸災樂禍,信不信你現在走過去,結果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
“不信。”桑子衿很自信的回道。
應喬安睨著她說道:“那你就去試試。”
“試,當然要試了。”桑子衿回以挑眉一笑,然後緩緩的朝酒店裏麵走去。
應喬安轉身跟了幾步,在後麵看著桑子衿。
她見桑子衿走到那些保安人員麵前似乎隻是說了一兩句什麽話,接著便見保安直接就放行了,並且還很客氣禮貌的邀請桑子衿入內。
“……”應喬安站在那裏幹瞪眼,內心裏簡直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桑子衿走到酒店裏麵又回過頭來對應喬安眨了一下眼睛,那臉上洋溢的笑容簡直就是對應喬安的挑釁,隨後戴上墨鏡,她又繼續朝裏麵走去。
應喬安心堵了半晌,看著桑子衿走得瀟灑的背影,最後氣得用力的一跺腳,不滿的嘟囔道:“氣死我了……”
那群蠢保安的眼睛都長到哪裏去,竟然隻攔著她,也不攔著桑子衿,不知道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女魔頭麽?
……
藍心湄神色木然的站在酒店大堂內,對於眾位吊唁者的關懷和安慰的話,她早已經聽得沒有任何知覺。
麵對藍霽的慘死,她傷痛過,絕望過,怨恨過,咆哮過,也曾大哭過,短短的兩周時間裏,她幾乎曆經了讓她生不如死的人生。可是到了今天,她卻反倒是一滴眼淚都沒有了,或許是已經痛到了極點,所以這才會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隻是一徑低著頭,聽到吊唁的人過來,便又機械式的點幾下頭,整個人所有的情緒都已被一種麻木所取代,看上去就跟丟了魂的人一樣。
“藍女士,節哀順變。”一道女人輕緩的聲音忽然響起,麵前又再次傳來了吊唁者的話音。
藍心湄微微掀開了一下眼皮,這聲音聽起來讓她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她終於仰起了點頭,定定的直視著前麵的人,在渙散而呆滯的目光下映照出了桑子衿的麵容和身影。
“藍女士應當還認得出我來吧?”桑子衿看著她微微一笑的問道。
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
藍心湄在認出桑子衿的那一刻,蒼白的唇角便突然變得冷厲起來,原本近乎麻木的麵孔也在頓時間跟著陰寒得可怕,如同是惡鬼複活了一般。
“桑子衿……”藍心湄的嘴角動了動,陰沉沉的目光定落在桑子衿身上,簡直像是要把她刺透。
又是一個桑家人嗬,她這輩子最恨的人之一。
桑子衿輕輕頷首,她真是應該感謝藍心湄還能記得她呢。
可即使是在藍心湄陰沉可怖的冷眼下,桑子衿也依舊是麵帶著微笑,保持著一臉的淡定自若。
在不著痕跡的把藍心湄掃視了一遍後,她表示很惋惜的說道 :“我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一件很讓人悲痛的事情,但是逝者已矣,藍女士還是要看開一點,這時候再難過也隻是徒增傷感,於事無補,還不如……”
她刻意把話停在這裏,一瞬過後,她身子微微前傾,在離藍心湄耳畔比較很近的距離處,勾起唇角小聲的笑說道: “而且,藍女士現在看起來還年輕得很,我想就算要生下第二個藍霽,也肯定不在話下。所以藍女士完全可以再加把勁,生下新的繼承人,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怕老了以後無人送終了。”
她笑容可掬,看著藍心湄慢慢的問:“藍女士覺得,我這話說得對不對?”
藍心湄聞言緊緊咬著牙,陰鷙的眼眸裏似有一簇火光正冷冷的在燒著。
這聽起來好聽的話,卻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好話,還有可能是淬了劇毒。而藍心湄即使是有可能傷心過度卻也不會是真的傻子 ,又豈會連好意和惡意都分不清楚。
小賤人……
果然跟她那個賤人母親一樣讓人覺得惡心!
竟然敢侮辱她!
桑子衿無視藍心湄眼底釋放出來的冷箭,笑意不減,忽然就道,“我這裏有一個很特別的秘密想來跟藍女士一起分享,不知道藍女士有沒有這個興趣?”
藍心湄並不回答,但是那直直盯著桑子衿的雙眼裏依舊是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怒之色。
“不說話……那我就當藍女士這是很感興趣的意思了。”桑子衿兀自挑眉笑道,眸光裏閃爍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這一次,她更是故意地靠近到藍心湄耳邊,然後隻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量,說道:“藍霽被挖掉的眼珠子就在我手上,藍女士想不想要回去?”
藍心湄驟然變了臉色,一雙陰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麵部表情扭曲而抽搐起來,泛著近乎鐵青灰白的色澤。
“藍女士不信嗎?或許我可以讓人送過來先給你過過目。”桑子衿說完話便又往後退了一步,而藍心湄那一臉見鬼似的表情叫她看在眼裏實在是覺得有些滑稽。
“桑子衿,是你,竟然是你!”藍心湄咬牙切齒地盯著桑子衿,眼底裏血紅血紅的,帶著嗜血的恨意。
桑子衿當然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卻隻是輕輕的“嗯哼”了一聲,既沒有直接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可藍心湄就是知道了。
原來應喬安那個小畜生背後靠著的人就是桑子衿這小賤人。
她們竟然還聯起手來一起害死了她的兒子!
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那叫什麽楊勇新的凶手當真不過是出來替罪的,真正的凶手就是應喬安她們兩個小賤人!
藍心湄額頭的青筋全數暴露了出來,因為洶湧澎湃的怒意而隱隱抽動著,一副險些要怒急攻心的模樣。
桑子衿笑眯起眼睛看著她,壓低聲音散漫的說道:“藍女士肯定很難以接受吧?現在是不是感覺特別的痛苦,特別的恨,恨不得立即殺了我好為藍霽報仇?”
她漸漸收斂起了眼底帶著惡意的笑容,幽深的眼眸忽然冷卻了下來,言辭從異常冰冷的嘴角一字字擠出,就在藍心湄耳邊說,“你當初害死我媽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
“你……”藍心湄先是瑟縮了一下,那瞪大的瞳孔裏有著一抹很震驚的神色。
“以為我不知道?”桑子衿冷冷地勾起唇角,在藍心湄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接著緩緩說道:“你,桑慕蓮,沈莊文……還有桑寂元,你們當年所做過的一切,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
頓了頓,她最後道:“現在該是你們接受報應的時候到了!”
藍心湄隻瞪著她,喉嚨哽著說不出話,而在驚懼過後,她頓時又想起了藍霽的仇恨,那淒厲的臉上接著呈現出一種猙獰的模樣,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鬼一樣,帶著癲狂和噬血的可怖。
“桑子衿,你這個小賤人,我現在就要殺了你!”她發著狠的忽然就朝桑子衿撲了過去,帶著滿腔的恨意和殺意。
桑子衿眼疾手快,旋身一轉,便就避開了藍心湄的動作。
藍心湄不甘心,又再次撲向她。
桑子衿今天來酒店時雖然刻意來得很晚,但是前來酒店吊唁的人卻並沒有全部走光,而且藍家還有不少的人就在現場主事。
他們隻見著桑子衿之前還正和藍心湄有說有笑,不知道是發生什麽事,會使得藍心湄突然就發起狂來。
而藍心湄這一鬧,自然惹得很多人都側目而來,藍家的人知道藍心湄最近精神都有些不正常,怕她會在大庭廣眾失禮,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丟了藍家的顏麵,於是有人見了連忙上前去製止藍心湄。
“桑子衿你這個小賤人,我要你死,要你死……”藍心湄猶不甘心的掙紮著,嘴裏一個勁的囔著要殺死桑子衿。
可桑子衿卻好好的站在那裏,反而很平和的向藍家人解釋:“剛剛我正和藍女士說起藍霽的舊事,不知道是不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觸動了藍女士的傷心事,竟惹得她突然間生這麽大的氣,我實在感到很不好意思。”
這話算是直接說明了藍心湄突然發狂的緣由,藍家的人明了後很快向桑子衿致歉,在他們看來,很明顯是藍心湄精神不正常在發瘋。
桑子衿接受了他們的歉意後,又說道:“我看藍女士這個樣子倒有點像是發癔症,她現在失去了藍霽心裏麵肯定會很痛苦,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也是情有可原。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她,幫她早點從陰霾中解脫出來。”
藍家的人見桑子衿不僅不責怪藍心湄的失禮,還這般好心,連連點頭應是。而看著藍心湄癲狂的樣子,更是有些尷尬起來。
藍心湄滿心滿眼都隻記著藍霽的仇,對桑子衿簡直是恨到了極點,本能的隻想到要殺了桑子衿為藍霽報仇。
藍家的人不知內情怎麽勸說她也沒有用,為了免讓她繼續在葬禮上發瘋,最後幹脆叫來醫生給她打下一劑鎮定劑,於是,這才讓她終於消停了下來。
桑子衿從酒店裏出來的時候,發現應喬安並沒有走,而是氣定神閑的靠在她的車前等她。
應喬安還記著之前被保安攔下來的事,嘴裏哼哼的道:“憑什麽他們放你進去,就不放我進去?”
搞區別對待,真是豈有此理!
“可能是看我人品更好。”桑子衿揚起眉眼慢悠悠的道了一句。
“……”應喬安氣得好想咬她。想告訴桑子衿別這麽不要臉,但是她沒膽。
應喬安冷勾起唇角問道:“你這一進去沒有把藍心湄活活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