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去住客房
在桑子衿開車離開後,容衍也坐車走了,轎車行駛了一段路,他忽然開口問道,“今天進門時見到的那幾個女人你都記下了吧?”
這話自然是對秦嶺說的。
容衍坐於後排座右座,秦嶺就坐於他左手邊,當下聽到容衍的問話後,秦嶺及時應道:“是,都記下了。”
容衍又冷冷說道:“把那些人的家族企業也都一並記下,我不希望再看到集團今後與他們任何一家公司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這番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實在是顯得冷漠,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命令,都極可能輕易的改變一個人乃至一個公司的命運。
秦嶺自然知道容衍突然間下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什麽,如果換成路齊鳴,他此刻必然要多嘴勸說一兩句,但是秦嶺不會,他一向隻聽容衍的吩咐辦事,絕不會逾越半句。
“那正合作中的公司呢?”秦嶺隻是問道。
“立即終止合作。”容衍毫不遲疑的說道。
秦嶺神色不變,但是想到集團有幾個合作案正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便又說道:“我們集團和胡家的那個開發案在上周已經簽訂好了合約,這個時候若是終止合作,那工程隻怕就要耽擱下來了。”
容衍神色鎮定的說道:“換一家就是了,在B城難道還會缺供應商?”
當然不缺。
秦嶺很清楚這一點,即便是沒有胡家,也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公司企業掙著搶著來尋求合作,這麽大的利益擺在麵前,誰也不會傻著不要。
而對於容衍來說,終止合約也隻是損失一點錢財的事情,所以,容衍當然可以完全不用放在眼裏。
“是,我知道怎麽做了。”秦嶺再次應下。
不過,突然間更換供應商這種事雖然不算大事,但是最為難的還是手底下的那群員工,這下子大家可又有得忙了。
容衍把事情交代完,便不再多說什麽。他轉過頭若有所思的望著車窗外,神思有些飄忽,右手的食指有意無意的反複叩著膝蓋,心裏在想:桑子衿怎麽會突然想到問起她回國那天的事情?
她要是覺得奇怪不是早就應該問的他麽,為什麽會等到今天才來問?
……
派對那邊。
在容衍和桑子衿離開沒多久後,桑子榆她們就看到趙萍前來的身影。
“媽,你怎麽過來了?”桑子榆顯然有些意外,連忙和蘇錦晟迎了上去。
趙萍說道:“聽說容衍來了這裏,所以我和你爸一起過來看看。”
“那我爸……”桑子榆看了看她身後,發現並沒有看到她爸桑寂元的身影。
趙萍見著蘇錦晟在旁邊,盡量掩飾自己心底的不悅,說道:“剛才來的時候恰巧在外麵碰見容衍和桑子衿一起離開,和他們說了兩句話,你爸還有事也先回去了。”
桑子榆見趙萍這個樣子顯然是沒有把話說全。她猜想著,爸媽多半是在遇到容衍和桑子衿的時候受什麽氣了。
她悄悄和蘇錦晟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趙萍轉而就看著他們兩人,問道:“容衍怎麽會突然來的,你們之前難道就沒有聽說他要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派對開始時,桑子衿一個人先來,容衍是後來才來的。”桑子榆弱弱的說道。
“之前並沒有聽說。”蘇錦晟神色平靜的跟著說道。
趙萍擰了擰眉,見女兒這樣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何況還有一個與容衍是甥舅關係的蘇錦晟在這裏,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女兒就更應該不知道了。
隻是想著桑子衿如今與容衍攪在一起,她這整個人便是滿腹鬱結,連帶看著蘇錦晟時,也好像變得沒有以前那麽順心了。
趙萍極力將那些情緒全都掩藏起來,不想讓蘇錦晟察覺分毫。
如今最應該警惕防備的人還是桑子衿,之前她隻是一個人還沒有什麽,但現在容衍極有可能會出手幫她,這對於他們而言情勢就完全不一樣了。所以說,眼下他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也更加不能再叫桑子衿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趙萍不放心的問道:“這裏之前應該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吧?”
桑子榆聽到她這麽一問,不禁甚為心虛。想著王牌遊戲輸掉的那麽多籌碼,她甚至都有些不敢再麵對她媽了。
“還是等派對結束了,我再跟您說吧。”她很小聲的說道。
“嗯。”趙萍點了點頭,此下倒也沒有認真去注意看桑子榆的神色,不然以她的精明,肯定能看出桑子榆不對勁的地方。
桑子榆偷偷瞥了蘇錦晟一眼,一副很沮喪糾結的模樣,蘇錦晟不動聲色,隻以眼神示意她先保持鎮靜。
趙萍微微轉移視線,一眼一眼極慢的掃視著整個派對現場,發現並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後,她徑自又皺起了眉頭。
“媽,怎麽了?”桑子榆狐疑的問道。
趙萍轉回眼神,問她:“你今天有沒有看到你弟弟?”
趙萍和桑寂元除了桑子榆這個女兒,另外還有一個兒子,而這個兒子隻比桑子榆小一歲。
“子勝啊……”桑子榆想了想,回道:“我記得在派對開始之前還見到過他,但後來他好像又走了。”
趙萍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皺眉說道:“這孩子真是不夠聽話,他現在肯定又跟外麵那群亂七八糟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了,你爸要是知道了又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
桑子榆垂下眼,不敢接話。
像是生在他們這種家世的子女,有爭氣的,自然就有不爭氣的。桑寂元的這個小兒子桑子勝就是出了名的不爭氣。整天隻知道跟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廝混在一起,除了吃喝玩樂,從來不幹正經事,簡直比那些紈絝子弟還要不如。
可桑子榆心裏知道,弟弟就算是再不好,在爸媽眼裏也還是把他看得比她這個女兒重要。
因為桑子勝是男孩,他才是桑寂元心目中的繼承人。
桑子榆有時候想想也會覺得很不服氣,想當初祖父還能立桑子衿為家族繼承人,為什麽到了他們家這一代就偏偏要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呢。
不過,她也隻是偶爾想一想,從來不敢抱怨出來,她一向是比較怕她爸的,可沒有那個膽量去質問他。
趙萍想到那不聽話的兒子,就有些心煩,便說道:“算了,你們繼續開派對吧,我也先回去了。”
“嗯。”桑子榆應道。心裏麵想說的那些話有好幾次都到了喉嚨口又被她給強自咽了回去。
她心想著:看媽現在這樣就知道她心裏不痛快,輸掉的那些籌碼還是等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跟她說好了,不然她現在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還有爸那一關要怎麽過去,這才是個大難題。
趙萍沒停留多久就走了。
可桑子榆卻好像再也沒有開派對前的喜悅和歡快,隻覺得心裏麵一片愁雲慘淡。
一個小時候過後,桑子衿開車回到別墅。
剛走進家門,她就看到吳嫂。
“桑小姐回來了?”
“嗯,”桑子衿笑著應了一聲,本來準備上樓去換衣服,可看著吳嫂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便又停下來詢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吳嫂先是躊躇了一下,臉色有些怪異,說道:“在您今天出門之後,容先生就吩咐我收拾客房……”
“嗯?然後呢?”桑子衿挑了挑眉。看樣子事情似乎並不隻是收拾客房這麽簡單。
吳嫂看著她,斟酌著往下講:“容先生說,收拾客房是為了給桑小姐住的,從今天晚上開始,您就得一個人住客房了。”
“原來是這樣啊。”桑子衿愣了一下,接著忽然就笑了起來。
吳嫂見她這種反應,在心裏奇怪的“咦”了一聲,桑小姐竟然都沒有生氣?
早上看到他們倆鬧別扭時還以為過不了多久就又會和好,可沒想到容先生這回是真生氣了,就連與桑小姐分房睡的事情都提了出來。
吳嫂很注意觀察桑子衿的臉色,見她確實是在笑,而不是生氣或者其他情緒,這才寬了幾分心。
她很小心的問道:“您都不擔心的嗎?”
“沒事,這樣也挺好的。”桑子衿不甚在意的說道,揚起的嘴角上笑意深深,末了,她又笑眯起眼睛說道:“不過,我敢保證,容衍他絕對忍不了十天。”
是嗎?
吳嫂看著她笑得有幾分狡猾的模樣,在心裏嘀咕,難怪桑小姐一點都不在意,原來在外人麵前那麽厲害的容先生到了桑小姐這裏竟然是這麽沒骨氣的啊?!
吳嫂忽然發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秘密。
別人都說一物降一物,這話看來果然一點都不錯。別人都降不住容先生,就桑小姐有這個本事。
桑子衿與吳嫂說完話,徑自走上樓,發現自己的東西還真的都已經搬到客房去了。
她站在新的房間裏,忍不住又笑了笑。
容衍到底有多別扭,她比誰都要清楚,現在讓她搬到客房住來住,再過幾天可就有得他後悔了。
不過,到時候就算是後悔死他,她也不會再乖乖聽話的搬回到他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