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派對現場
桑子榆那雙杏眼裏快速的閃爍了一下。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以前專門圍繞在桑子衿身邊打轉的那群所謂的“朋友”們。不過現在身處在中心的人變了，她才是桑家如今的大小姐，所以，這些人自然就隻能轉而圍著她打轉了。
桑子榆心裏隱隱有些得意的感覺，麵上卻笑得不動聲色，聲音甜美的說道：“我之前已經把邀請卡給我姐送過去了，她答應了今天一定會來的。”
聽了她的話，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女人很快便出言嘲笑道：“這時間都快到點了，卻還不見她的人影，該不會是突然間不敢來了吧？”
旁邊一個身穿水藍色禮服的女人立即開口附和道：“桑子衿沒膽子來也正常啊，現在在B城誰不知道桑家已經早已經沒有桑子衿這個人的位子了，她都逃跑了五年，這時候回來，哪裏還有臉出現在我們大家麵前？”
另一個身穿銀白色亮片禮服的女人跟著說道：“就是說啊，要是我我也沒臉來，現在子榆才是桑家名正言順的桑家大小姐，桑子衿要是真來了，她算是哪根蔥啊？”
“桑子衿現在哪裏還有資格跟子榆比？這不是在自取其辱嘛。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在國外的這幾年裏混成什麽人模狗樣了……”
幾番冷嘲熱諷的言語下來，惹得其他女人都肆無忌憚的一陣訕笑。
桑子榆抿著嘴無聲的笑。
這些人把桑子踩得越低，自然會把她的臉麵捧得越高，雖然其中不乏明有明顯曲意逢迎和奉承的意思，但這些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桑子榆幾乎是臉上止不住愉悅的神情。
蘇錦晟在她身側沉默不語，隻是眉宇間卻微微蹙了蹙。
等到那些女人差不多都奚落完了，桑子榆才微笑著說道：“大家先別這麽說，我姐這會兒可能還在路上呢，說不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她應該還會和容衍一起來的。”
其他女人聞言一驚，立馬就問了起來：“你說容先生也會來？真的假的？”
桑子榆其實也不太確定，但口中卻對她們說道：“我姐說她現在跟容衍在一起，我想，她今天要是會出席派對，那肯定會帶著容衍一起過來。”
其他女人都注意到她話裏的“我姐說”三個字，不知是出於女人的嫉妒心裏還是什麽，紛紛對桑子衿說的話產生起懷疑，一副很是不屑的嘴角，冷笑而起。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啊，我還說我也跟容先生在一起呢，就憑她現在這樣的身份，要什麽都沒有，容先生還能看中她？白日做夢還差不多！嗬，我就賭桑子衿今天沒臉來。就算是厚著臉皮來了，容先生肯定也不會和她一起出現。”
“我也堵。”
“我也賭……”
就在這群女人開始肆笑著拿桑子衿打賭的時候，在波光粼粼的水池邊上，卻有一個年輕俊朗的男人獨自站在那裏，挺得筆直的身影好像纏繞著糾結不去的寂寥落寞。
蘇錦晟看到他，附在桑子榆耳邊說了一聲，便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到了旁邊，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喚道：“齊修。”
齊修回過頭來看到是他，不禁笑了笑，問道：“你怎麽過來？”
蘇錦晟把剛拿的酒杯給他，亦是溫和笑著問道，“看你一個人站在這裏，怎麽也不過去和大家一起玩？”
齊修接著酒杯，淡淡笑了，眉宇間也是和他身上一樣的寂寥神情。他側頭往桑子榆和那群女人那邊方向暼了一眼，然後說道：“難道你要讓我和她們那些人一樣怎麽把桑子衿踩到泥裏麵去？”
蘇錦晟聽了怔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齊修喝了一口酒，微微低下頭說道：“我做不到。”他的聲音有些低，更顯得神情低落：“我不知道她們那些人是怎麽做到的。從前的時候，她們都是跟在桑子衿身邊打轉的人，即便是桑子衿有時的確傲慢，卻也從來沒有對不住大家一丁半點，可是你看……”
他扯起嘴角輕嗬一聲，這樣的笑音聽似涼涼的，有些苦澀和譏嘲的味道。
“齊修，”蘇錦晟看著他，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的把話說出來，神色裏有一絲複雜。
齊修沒有停頓，繼續冷笑著說道：“人心真是變化得夠快啊，轉眼間就可以把以前的那些事忘得一幹二淨，桑子衿隻不過是一時失勢，她們就完全換了一副臉麵，像這樣三刀兩麵趨炎附勢的牆頭草又有什麽臉麵資格去嘲笑她？我看，那被她們捧著的人，心裏麵也正應該得意得很吧？”
蘇錦晟身子一僵，最後一絲笑意也凝滯在了嘴角上。
齊修發現他的異常，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對不起，你別介意，我並不是有意說這些。”
這樣無力的解釋，反倒到蘇錦晟越發有些尷尬。
他淺淺的笑了，那樣的笑容很淡很淡，不似以往在人前溫和的神情。
“我知道。”他說著，口氣也很淡：“其實我也不喜歡聽她們說這些話。”
可人就是這樣，不說是身處在他們這個社會層次上的人，即便是平凡一點的，也還是少不了那些勢利現實的人的存在。
但是，他卻是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現在B城誰不知道，他們蘇家才是真正的背信棄義的勢利小人。
齊修看了他一眼，瞥見他臉上的自嘲和苦笑，動了動唇，終究是沒有說什麽。
蘇錦晟很快便從那絲複雜的心緒裏恢複如常，看著齊修，覺得他今天有些反常，不由關切的問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嗎，還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這他這麽一問起，齊修臉色訕訕。
剛才那些話的確是不像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就突然衝動的說出了口，而心裏麵更是莫名的覺得煩躁不已。
他低頭看著水池裏麵的水，笑意很淡的說：“沒事，隻是想發發牢騷。”
蘇錦晟笑了笑，又問道：“最近是不是事情很忙，我看你這段時間都沒有出來找大家玩？”
齊家，是B城最有名望的六大家族之一。
而齊修和桑子衿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自從齊修完成了學業後，就進了集團工作，他現在已經被立為齊家下一任繼承者。
“嗯，事情是挺多的，我爸又安排了好幾個項目到我手上，這工作一忙起來，閑暇的時間就少了。”齊修點頭應道。
蘇錦晟也知道身為家族繼承人，責任重大壓力不小，剛開始的時候要學習的地方總會很多，這個時候多參與些項目，無疑是個鍛煉的好機會。
他看著齊修說道：“那也不錯，現在多累積點經驗，以後要上手就快了。”
“像我們這樣的身份，又怎麽可能有別人那麽輕鬆？”齊修淡淡一笑道，笑意裏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寥。
他們生來就注定了這輩子都要圍繞在家族的事業上，直到退位，由下一任繼承者上位的那一天，否則永遠都不會變。
這是他們身為家族繼承人的使命。
蘇錦晟看著齊修雖然帶笑卻有些黯然的臉，眼底神色不由得也微微黯了黯。
他轉而問道：“我聽說你們家已經準備向外聯姻了，那你的婚事應該也很快就會定下來了吧？”
齊修點點頭，笑臉不自覺的僵硬起來。那一刻，幾乎掩飾不住他眼底凝結的光彩。
蘇錦晟看到他的表情好像變得更加黯淡，心裏知道，大家族聯姻這是必然，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卻可能並不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或許，更多的其實還是感到無奈。
齊修許久沉默不言。
為了緩和氣氛，蘇錦晟忽然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先不要說這些了，難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都玩得開心一點。”
齊修回過神，輕輕笑了起來。但很快，他又斂去了些許笑意，看著蘇錦晟時，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你……見過桑子衿了？”
蘇錦晟嘴角動了動，如實回道：“嗯，見過了。”
齊修又遲疑了一下才問：“她還好嗎？”
蘇錦晟暗自抿緊唇角，在齊修的注視下，他終究是淺淺一笑，“好像很不錯，看起來……”停頓了一下，目光微轉，又接著說：“比五年前還要更出色。”
“是嗎？那就好。”齊修扯了扯唇角，臉龐上有了明顯的笑意。
“我就說啊，她可是桑子衿，怎麽可能會真的一蹶不振呢？就算真的離開了桑家，也一樣沒有什麽可以擋得住她的光彩。”他一麵說一麵笑得更加愉悅，那雙清亮的眼眸也泛著絲絲飛揚的神采。
可是，他的神情隻是在明朗輕鬆一瞬過後，便又很快有了一絲暗淡。
他神色微微複雜的看著蘇錦晟，緩慢的開啟唇角：“那傳聞是真的嗎？”
蘇錦晟聞言忽然沉默下來，目光漸漸濃重，那雙原本溫和的瞳孔裏似有什麽暗流一般，洶湧的明滅了一下。
齊修正等著他的回答，見他這般反應，心裏頭跟突然失重了一樣，空落落的，又感到有些悶和壓抑。
可蘇錦晟的話都還沒有開口說，現場另一頭便驀地傳來一陣喧鬧的響聲。
原來是桑子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