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死心吧
在賭上容衍雙唇的時候，桑子衿的手也不忘動作。
她快速的解開容衍的襯衣扣子，當他大片胸膛果露出來時，她的唇瓣便沿著他的下巴一路往下，最後在落在他的胸膛上，一個重過一個的親吻在他的胸前拓印，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牙印口子。
容衍一時有些驚怔，沒有反應過來。
桑子衿的動作實在太過突然，也太過意外，他完全想不到她會突然間對自己“獸性大發”，甚至是動作還這麽的簡單粗暴，再想到五年前，她第一次強睡他那晚也不至於做得像現在這麽過分。
好像她所有的溫柔都已經在他身上消耗完，所以才會變得似此刻如此的粗魯。
可是，這樣的反應卻不像是桑子衿該有的，她不管做什麽素來都是冷靜而理智，幾時有見過她現在這樣狂亂而燥熱？
仿佛受了什麽刺激一樣。
等到胸前傳來一陣疼痛，容衍才回神。
“桑子衿！”
他大喝一聲，手下攬緊住她的腰身，製止她想要繼續放肆的舉動。
桑子衿終於在他的叫喚下，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她一邊輕輕的喘息，再看著自己在他胸前殘留下的那些痕跡，一邊輕輕笑了起來。
最後那一道牙印口子似乎咬得特別重，有一抹細小的鮮紅從口子裏淺淺流出。
她看了一瞬，輕笑聲轉而變成了一抹異常妖豔迷人的笑容，且還帶著一點惡意的放縱。
“容衍，你看我從來就是這麽一個惡劣的人，本性難移，這輩子都不可能改得掉了。可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壞，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呢？”她壓在他的胸口處輕聲問著。
容衍明顯怔了怔。
他大概是受到了什麽蠱惑，竟然不是先找她算賬，而是下意識的想要矢口否認。
“誰對你好了？！”他不自覺的反駁道。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桑子衿似知道他會這麽說，勾起唇角笑了兩聲。
“今晚的雞蛋和魚總可以成為證據吧？你根本就不喜歡吃蛋黃和魚皮，可是你卻把我夾給你的全都吃掉了，這是為什麽？容衍，你總該不會跟我說，你就喜歡我虐你吧？”她在詢問過後，譏誚的揚起眉梢。
容衍似突然明了。
“你今晚是故意的？”他問道。
“是啊。”
“你在試探我？”
“對啊。”
她回答得極其爽快，完全沒想要跟他拐彎抹角。
“為什麽？”容衍直直的看著桑子衿的眼睛。可這下子，她卻沒有他一問就立刻回答。
她突然間沉默下來。
容衍見她不願意說，便兀自說道：“隻是吃了一點你夾的雞蛋和魚，這又能說明什麽？且不論我是不是真有心對你好，就算是真的，那又如怎麽樣？這都是我個人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又為什麽會突然方寸大亂呢？”
“因為你這樣會影響到我！”桑子衿的回話幾乎是不受控製的脫口而出，語勢上甚至還有些急切。
“影響你什麽？”容衍略微有些發愣。
桑子衿換了一臉漠然，沒有回答，又沉默開去。
容衍盯著她的臉，複又問道：“說啊，桑子衿，我影響到你什麽了？”
她還不回答，他便又繼續追問。
如此反複的問了好幾次，桑子衿忽然又對著容衍的唇放肆的吻了上去，像是負氣一般的要報複他，雖然還是啃咬，但是動作卻比先前輕柔了很多。
“桑子衿。”容衍對她無奈之極，隻能喚著她的名字。
她果然還是這麽嘴硬，隻要是她不想說的事情，怎麽都撬不開她的嘴。
桑子衿出了這一頓氣，心裏好受了不少，沒有再與容衍廝磨多久，便放開了他。
她才抬起頭，耳邊就聽到容衍開口說道：“桑子衿，你也隻會對我這樣。”
那樣低沉的聲音裏竟是隱隱藏匿了一抹委屈與沮喪，以及對她的無可奈何和不甘心。
桑子衿微微怔忡。
她隻會對他這樣。
哪樣？
很壞是嗎？
桑子衿忽然輕笑了起來，容衍竟然會以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這還真的是容衍嗎？
不過，他確實應該委屈和抱怨的。因為她永遠都是那個對他最不好最為惡劣的人啊。
可是，容衍既然覺得委屈，那又為什麽還要對她如此縱容呢？
桑子衿的心裏浮現出一絲複雜難解的情緒，隻是垂下眼眸，便已經快速斂去。
“我以為，你更多的是恨我才對，在我對你做過了那麽多傷害你羞辱你的事情……”她輕輕撫摸著容衍的眉眼呢喃出聲。
她一直是這麽以為的。
容衍就算是對她含有其他情感，也應該是恨意排在首位。
可是路齊鳴卻告訴她，容衍對她一向縱容。
吳嫂今天還跟她說，容衍對她最好。
就連她晚上故意給他夾的雞蛋和魚，他也不帶半點遲疑的一口氣吃完……
這些事突然將她驚醒過來。
容衍的這些行徑完全不是一個恨著她的人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難道她真的是被容衍慣壞了，才會把這一切的好都當成了理所當然，以至於到今天才醍醐灌頂幡然明悟？
“桑子衿，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對我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啊？”容衍忽然冷冷一笑道。
桑子衿無視他的嘲諷，笑著說道：“本來是不記得的，可是看到你對我這麽好之後，我就突然間想起來了。”
“那現在呢？”容衍看著她，轉而問道。
“現在？”桑子衿不解的挑眉。
容衍說道：“你現在想起來了，難道就沒有想過要怎麽補償我？還有剛剛……”他停頓一下，斜斜的睨了她一眼，又冷冷的道：“證據都在我身上，這都是你對我施暴的最有力證明。”
從來沒想過這麽置氣的話語竟然也會出自容衍的嘴裏，桑子衿低低笑了起來，“不過是吻得重了一點，怎麽就成施暴了？”
容衍抿了抿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變得幽暗，說道：“就算今天的不算，以前的呢？你怎麽說？”
桑子衿笑著靜靜看了他一瞬。
容衍從來不會跟她胡攪蠻纏，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絕不會浪費唇舌與她爭辯什麽。
可是現在，他卻在纏著她要補償。
他又對她打破了一項原則。
這意味著什麽，或許之前她還不懂，但是現在卻不可能不懂。
桑子衿緩緩斂去臉上的笑意，認認真真的看著容衍。而這樣的冷淡神色，卻叫容衍濃重的目光為一黯。
他的心裏感覺到有什麽正在冷卻，耳邊果然就聽到她說：“容衍，我們不是早就說不好了嗎？像現在這樣糾纏下去也沒什麽不好，為什麽一定要有感情呢？就如你以前所說的樣子，我桑子衿冷情冷血沒心沒肺，是不可能會對一個男人付出真感情的，就算是你也不例外，知道嗎？”
她神情冷漠，把話說完：“容衍，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幻想了，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
感情這種東西太珍貴了，她桑子衿如今一無所有，怎麽會給得起這麽奢侈的東西？父母的仇沒有報，桑家的一切還沒有拿回來，她又有什麽資格談感情？
本來她還可以和容衍繼續裝傻，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她卻突然發現要這樣做真的很難。
因為容衍已經影響到她了。
沒有任何感情的牽扯，才可以做一個真正冷靜而理智的人，她不想自己在還沒有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前，就深陷到感情的泥沼裏去。
她更怕的是，會深陷進去以後不可自拔！
她情願還是做一個冷情冷血的桑子衿！
她和容衍之間，沒了感情也不會少了什麽。
容衍神情木然的看著桑子衿，俊美的臉龐控製不住的僵硬。
身上似乎所有的溫暖都正隨著她剛說的每一字一語逐漸從他的體內抽空，剝離，消散，盡失，到最後，剩下的，就隻有一片冰冷陰鬱。
容衍，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幻想了！
他竟然又一次的聽到這句話。
五年前，她也曾這麽一字不差的回答過他。
那個時候，桑家還沒有曆經變故，桑子衿也還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
那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麵目找到她麵前，但是卻鼓足了他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和前所未有的情感。
他曾這麽問她：“桑子衿，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當時的她也和現在這樣隨性散漫，明明很認真的話題，她總是能表現得那麽的漫不經心。
她輕笑：“可是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啊。”
“你可以跟他解除婚約。”他說道。
“這可不行。”她搖頭。
“難道跟我在一起不好嗎？”他固執的問。
她眯起眼睛懶懶的想了想，笑著說道：“似乎還是跟蘇錦晟在一起好些。
聽到這樣的回答，他心裏雖然涼了半截，卻還是不肯死心：“你喜歡蘇錦晟？”
“喜歡啊，不喜歡我幹嘛要遵守與他的婚約。”她的回應就跟喜不喜歡吃飯一樣的輕巧。
“真的很喜歡嗎？”他還在追問。
可是她卻被問得不耐煩了，皺起了眉頭就說：“容衍，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幻想了，我比較喜歡聽話點的男人，像你這樣，我肯定是不喜歡的，容衍，你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