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別廢話了,我爸的情況怎麽樣了?”
她平時忍著,不等於她就是個軟柿子。
再加上程燕玉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黎一寧這樣一吼,程燕玉反而弱氣了。
“他他,他現在喘得厲害……”
黎一寧提著一大包東西,一腳踢上車門,走到程燕玉麵前,對她怒目而視。
“媽,你整天有這個罵街的本事,不如好好想想,能不能安靜地做個黎夫人,我爸被氣成今天這樣,你好好想想,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你……嘿!你竟然還教訓起我來了?我是你媽!”
黎一寧懶得理會她,程燕玉一直就是這個臭脾氣,幾十年來養成的,幾個小時就想讓她改掉,不可能。
她也不奢望她能改改了。
“爸在哪?”
“樓上!”
黎一寧立刻衝上樓,一進門就看到黎承誌已經憋得暈過去了。
該死的,情況不妙!
黎一寧立刻開始實施急救。
程燕玉進來一看黎承誌竟然已經暈過去了,立刻開始呼天搶地:“作孽啊!我這是上輩子欠了誰的孽債啊……攤上這麽一個不孝的女兒,又攤上一個瘟神女婿,就連老公都並的要死要活的呀……”
她在旁邊潑婦罵街一樣的行為嚴重的影響到了黎一寧的思緒。
黎一寧忍不住抓起一個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你安靜一點行不行!我是醫生,就算不去醫院,我一樣不會讓爸爸死掉的!他會暈過去,還不是被你這樣毫無廉恥給氣的!”
程燕玉的幹哭戛然而止,雖然被女兒給吼了很不服氣,卻也大氣不敢出。
常年優越的生活,一點都沒有讓她養成貴婦應該有的風範,反而和一群搓麻將的老媽子們學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就算再不靠譜,也不會拿著黎承誌的生命開玩笑。
黎一寧的動作非常熟練,一係列的工具統統用上,雖然條件很簡陋,可是黎承誌的臉色還是好轉了不少。
“砰”的一聲,黎一寧一拳頭打在黎承誌的胸膛。
見他還是不醒,黎一寧眉心一擰,加大力度,又是一拳。
程燕玉嚇壞了:“哪有你這樣的,你想打死你爹呀?”
“閉嘴!”
黎一寧第三拳頭下去,黎承誌忽然一張嘴,猛烈的咳嗽了幾下,黎一寧立刻抽了幾張紙巾捂住黎承誌的嘴巴。
黎承誌咳嗽夠了,停下來,黎一寧捏著沾滿了痰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對程燕玉說:“爸醒了,媽,去倒杯溫水來,要溫水。”
程燕玉見黎承誌終於醒了,不顧上罵黎一寧,立刻去倒水。
黎承誌大口喘了幾下,見到床邊的黎一寧,艱難的扯開一個笑容。
“你回來了?”
“爸,感覺怎麽樣?”
黎承誌搖搖頭:“沒事了……”一邊說話,一邊還在大口喘氣。
黎一寧幫他撫摸胸口:“行了爸,別說話了,我給你掛上點滴,好好休息。”
她熟練的調製藥物,搬來衣架,給黎承誌掛點滴。
“小寧啊,你怎麽出來了?”黎承誌喘勻了氣才想起來,黎一寧不是在雷霆基地麽,怎麽能隨便跑出來。
而且,如果皇甫權特意想要和他們作對的話,肯定是不會讓黎一寧跑回來的吧!
“爸,您不用管了,安心養病,這次我會在這裏待到您徹底脫離危險了再離開。”
程燕玉端著溫水回來,黎一寧乖巧的給父親喂水喝,又跟程燕玉交代自己帶回來的藥,哪些吃多少,什麽時候吃。
外麵隔了很遠的高層建築裏,一雙眼睛透過望遠鏡注視著窗戶裏的情景。
一個男人陰冷的揚起唇角:“我倒是忘了這一點。”
黎一寧自己就是醫生。
黎承誌這邊的情況剛剛穩定下來,院子裏就傳來一陣呼嘯的汽車馬達聲,屋子裏車大燈的燈光閃過一圈,駱戰的車子在外麵停下來。
車子還沒有停穩,皇甫權就急忙跳下車。
他的車果然在這裏,黎一寧這麽不知輕重的跑出來,到底想要幹什麽?
大門開著,皇甫權毫無阻礙的就進了房間,二樓有聲音,他徑直上了二樓。
黎一寧剛剛安撫了黎承誌睡著。
就見到皇甫權走進房間。
他一進門,好像房間裏的溫度立刻就下降了幾十度一樣,冷嗖嗖的。
空氣都凝固了。
黎一寧眯起眼睛:“你還有臉來?”
“膽子不小。”皇甫權薄唇微張,微微吐出四個字。
黎一寧看了一眼睡著了的黎承誌,斜眼睨著皇甫權:“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是來教訓我的,麻煩你到樓下等著。”
兩人之間劈裏啪啦的氣場碰撞,完全沒有程燕玉插嘴的地方。
她欺軟怕硬,麵對皇甫權這種冷氣場爆棚的時候,完全不敢插嘴。
隻能在一邊裝死,可兩隻眼睛還是不甘心的仇視皇甫權。
要不是他搞鬼,醫院怎麽可能不讓黎承誌接受複查。
甚至小診所都能涵蓋,這絕對是皇甫家能夠做到,也是皇甫家能夠做得出來的事。
皇甫權本來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氣來的,黎一寧現在態度這麽囂張,他更是生氣。
“你沒資格和我這樣說話。”
黎一寧強壓著想要痛扁皇甫權的衝動,對程燕玉說:“媽,好好看著爸爸,有什麽事馬上叫我,我就在樓下。”
她站起身來,直接越過皇甫權身邊:“走吧,我不想吵醒爸爸,他好容易穩定下來。”
“難道他又犯病了不成?”
聽到這句,黎一寧腳步頓住:“皇甫權,這麽裝模作樣有意思嗎?”
如果不是他故意阻撓,黎承誌這次複查肯定會很順利,又怎麽會因為被醫院趕出來而犯病。
皇甫權眯起眼睛:“我沒有必要裝模作樣,黎一寧,毀壞基地的器材,你想造反嗎?”
黎一寧本來就心中上火,聽到這句話,她更是怒火攻心,差點氣吐血。
這個人,果然就是如此薄涼。
她的父親都已經氣成這樣了,他竟然還在這裏絕情的隻知道關心那些器材?
“我人就在這裏,要殺要剮隨便你!皇甫權,你要我跟你結婚,用我的下輩子贖罪,我也做到了,你還想怎麽樣!就因為我把你打輸了你就這樣報複我嗎?願賭服輸,身為軍人,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配成作軍人嗎!”
她如此言辭嚴厲的質問,讓皇甫權難以接受。
他軍人的尊嚴,比他的人格尊嚴更加的不容侵犯。
“不管是因為什麽,黎一寧,你今天已經闖了大禍!”
“可我不能放著我父親的命不管!皇甫權,你是不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你逼死你才開心?”
黎一寧指著樓上,撕心裂肺的說道。
皇甫權眼中劃過一絲疑惑,隨即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陰鷙:“黎一寧,黎承誌犯病你就怪在我頭上,不覺得這是無理取鬧麽?”
輸了就是輸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因為今天輸了一架而對黎一寧做什麽。
黎一寧能夠有這樣的本事打敗他,這是黎一寧的能力,他會感到欣慰,卻不會因此施加報複。
可是黎一寧口口聲聲說他輸不起,黎承誌犯病的事情,也要怪在他頭上,皇甫權卻是不能接受的。
沒錯,他一手導演了黎家破產,但那不過是為了看到黎一寧對他下跪求饒而已。
至於黎承誌的性命,他絲毫沒興趣。
今晚黎一寧做的一切,已經逼近了他容忍的底線。
開車偷跑,撞毀基地的器械,一路上不停違章,還將黎承誌犯病的事情賴在他頭上。
“我無理取鬧?”黎一寧不敢相信的看著皇甫權,這是他該說的話嗎?
不過也對。
反正,對於他來說,自己的一切,越是不順心,他就是越開心。
想到這裏,黎一寧也沒有了想要責怪皇甫權的意思:“反正你就是這樣一個涼薄的人,我不奢求你能夠放過我,但求你不要折騰我的家人。”
這也是她的底線了。
皇甫權眯起眼睛,他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女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我什麽都沒做,今天晚上黎承誌犯病的事,怨不著我。”
黎一寧抬起手來,本來想要扇他一個耳光,可終究還是落不下去。
她怕自己這一巴掌要是落下去,樓上的父親就會繼續遭殃。
還有妹妹,遠在海外,皇甫家的手,不是伸不出去那麽長。
到時候,她顧得過來嗎?
黎一寧咬牙切齒的放下手。
卻不想皇甫權嘲諷的看著她:“怎麽,不敢了嗎?心虛了是嗎?”
“對,我就是心虛了!皇甫權,你玩到今天也夠了吧!”
她歇斯底裏的喊道。
皇甫權徹底失去耐性,一把掐住黎一寧的脖子,推著她用力走了幾步,黎一寧被迫向後倒退,一腳絆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向後倒下去。
皇甫權不肯鬆手,也跟著倒下去,頎長的身形壓在了黎一寧的身上。
他俯視著她,牙縫裏迸出幾個字來:“今日之事,與我無關!”
黎一寧被他掐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果……果然是……個輸不起……的……你敢說……不……是你讓醫院……把……我父親……趕出……來的麽……”
“你說什麽?”皇甫權陡然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