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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既生羽,何生源

  “高老,對麵的保全堂是怎麽回事?”林源微微一笑,轉移話題道:“我剛才來的時候還有人在外麵拉客,介紹我去對麵的醫館,據我所知保全堂好像是孔老爺子留下的吧?”


  “那是保全堂新開的一家分店,現在保全堂的招牌是老師的孫子孔於懷掌管。”高文淵笑著道,就好像在說一件和他毫不相關的事情。


  “既然是孔老爺子的孫子,怎麽把醫館開到您醫館的對麵,還堂而皇之的拉客?”林源穿著明白裝糊塗:“您和孔於懷孔老難道有什麽矛盾?”


  “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高文淵搖著頭道:“罷了,不說了,我暫時還有幾位患者,就不陪你了,晚上來家裏吃飯。”


  “那我晚上再登門拜訪。”林源站起身客氣的道。


  高文淵看了林源一眼,心中有些奇怪,按說他和林源沒有任何交情,剛才那樣的話其實已經算是下了逐客令了,至於晚上來家裏吃飯的話明眼人都聽的出是客套話,沒想到林源卻直接應承下來了。


  雖然心中奇怪,但是高文淵卻沒有多說,要是林源今天不是路過賓陽的話,那麽就應該是專門上門,既然如此,晚上就能知道了。


  林源和王占軍一起走出便民醫館,王占軍這才問道:“林醫生,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林源看了看時間,發現他和高文淵不過聊了半個小時不到,按時間算他在對麵的號應該還沒過才對。沉吟了一下,林源道:“去對麵。”說著話就邁步向對麵走去。


  來到等待區,林源詢問了一下,他的號果然還沒過,不過前麵已經剩下兩個人了。


  等了一小會兒,叫號的就叫到了林源,林源一邊起身,一邊伸手在自己的咯吱窩捏了一下,這才和王占軍一起進了診室。


  診室裏麵有著兩個人,一人四十多歲,坐在就診桌後麵,一人三十歲不到,在邊上整理東西。


  中年人麵白無須,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穿著一身白大褂,正是孔於懷的兒子孔澤山,孔澤山見到林源和王占軍進來,他伸手一指對麵的凳子道:“坐吧。”


  林源在凳子上坐下,把手中的牌號遞了過去,孔澤山看了一下問道:“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嗯,我們是從江州慕名而來的,是第一次來。”林源點頭,保全堂的名氣大,每年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患者多不勝數,遠一點的東北省份,港澳地區都有,林源從江州來並不算稀奇。


  孔澤山點了點頭,把脈枕放在林源麵前,一邊示意林源把胳膊放在脈枕上麵診脈,一邊問:“叫什麽名字,什麽症狀?”


  “王占軍。”林源用了王占軍的名字道:“就是全身無力,總感覺沒精神,失眠多夢,休息不好,去醫院檢查卻沒什麽問題。”


  孔澤山登記過後,順手把手指搭在林源的手腕上開始診脈,對於林源所說的症狀他倒是沒什麽意外的,現在大多數的年輕人都有這種症狀,全身無力,失眠多夢,這種情況大都是生活壓力過大造成的。


  可是等到他聽了一會兒脈搏,孔澤山的臉色就有些變化了,從脈象上看,林源的脈象很不穩定,起起伏伏,時隱時現,這可不是小毛病啊。


  林源看著孔澤山,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他的身體自然是沒有什麽大礙的,雖然之前受過傷,住過院,但是經過調理早已經完全康複,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刻意點了一下胳膊肘地方的一處穴位,此時再刻意控製,脈象自然是時隱時現,很不規律。


  這一次前來賓陽,謝誌坤的意思是希望林源幫助高文淵,不想讓傷寒派落到孔於懷的手中,但是對於孔於懷和高文淵林源都隻是道聽途說,至於他們各自的為人究竟如何,林源並不知情。


  剛才高文淵林源已經見過了,雖然隻是短暫相處,但是卻也看得出高文淵為人還是可以的,至於孔於懷附子為人如何,林源還沒有概念。


  看著孔澤山眉頭緊皺,林源禁不住出聲問道:“醫生,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孔澤山鬆開手指,沉吟了一下道:“問題不大,主要就是休息不規律,生活壓力大造成的,我開個方子你回去先吃上一陣,看看效果。”


  “醫生,我這是什麽病?”聽孔澤山這麽說,林源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不快,這孔澤山也算醫術精湛,人稱“小仲景”,看病竟然如此孟浪。


  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林源作假,這個情況孔澤山根本就沒有看出來,也就是說孔澤山根本沒有診斷清楚他是什麽情況,如今卻直接開藥,這簡直就是胡鬧。


  醫者診病用藥,自然是對症用藥,現實中自然存在誤診誤治的情況,但是大都是診斷錯誤造成的,像今天,孔澤山根本就沒有診斷清楚就開放用藥,這已經不能算是誤診誤治了,甚至算是胡亂醫治了。


  “你這是體虛,疲勞過度,精神壓力過大。”孔澤山道:“通俗的說算是亞健康綜合症,現在像你這樣的病症不少,問題不大。”


  “孔大夫,我這個情況多長時間會有改善?”林源問道。


  “回去專心用藥,隻要好好調理,一個多月就可以恢複,但是要知道治病用藥隻是其次,主要還是調養,你的生活習慣還是要改,不能太勞累,思想壓力也不能太大,要不然用藥也無濟於事,搞不好還會病情加重。”孔澤山一邊寫著方子一邊道。


  林源當真是被氣的不輕,這就是所謂的保全堂,簡直敗壞了孔晉孺的名氣,想當年孔晉孺是何等樣人,大國手,一代大醫,醫者仁心,沒曾想他的後輩竟然道貌岸然。


  孔澤山的一番解釋基本上等於把自己的責任摘的幹幹淨淨,這個方子你要回去吃好了,那自然是他的功勞,要是你回去吃不好,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林源之前看病,自然也免不了叮囑一番,什麽戒煙戒酒,注意作息時間,卻也不會像孔澤山這樣,一般醫者開方,自然要患者配合,但是卻也不會胡亂開方,治不好把責任完全怪罪在患者身上。


  “這是方子,拿去藥房抓藥。”林源愣神的功夫,孔澤山已經開好了藥方,把方子遞給了林源,同時向邊上的青年吩咐道:“下一位。”


  林源接過藥方看了一眼,方子上麵的藥物基本上都是一些沒有什麽輔助作用的藥材,作用也確實是改善體虛,這樣的方子治不好病,卻也絕對吃不死人。


  同時整個方子也非常繁瑣,裏麵的藥物不少,其中還有幾種比較貴重的藥材,林源自己就是開醫館的,大概估算了一下,這個藥方要是按照上麵寫的去抓藥,一個療程少說也要一千以上。


  走出診室,也沒有人前來招呼林源,林源也沒有去抓藥,而是直接帶著王占軍離開了,至於藥方自然被林源帶走了。


  一般一些醫館,藥方都是禁止被帶走的,如果林源前去抓藥,這個方子也就留在了藥房,隻不過林源並沒有去抓藥,估計孔澤山也沒有想到林源其實並不是來看病的。


  和王占軍離開保全堂,兩人在附近吃了飯,下午五點左右,他們就一起到了高文淵的住處。


  高文淵每天隻有三十個號,看完就會回家,基本上不會例外,這個時候高文淵已經在家裏了。


  林源摁響門鈴,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開了門,看著門外的林源和王占軍問道:“請問兩位是?”


  “您好,我是江州來的,特意前來拜訪高老爺子,上午的時候我和高老爺子已經見過了。”林源客氣的道。


  “你是江州的林源?”中年人笑著道:“老爺子已經交代過了,說是下午有人來,快進來吧。”


  林源和王占軍進了門,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邊上,高文淵正在客廳,聽到動靜也站起身來笑道:“小林來了。”


  “高老您好。”林源客氣的道。


  “不用客氣,過來坐吧。”高文淵笑著道,同時指著中年人向林源介紹:“這是我的兒子高世博。”


  “高叔叔好。”林源笑著向高世博道。


  “坐吧,小林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高世博笑道,一邊說著話一邊給林源和王占軍倒茶。


  “高叔叔也是學醫的?”林源問道。


  “跟著老爺子不學也不行啊。”高世博笑道,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林源有些意外,高世博是高文淵的兒子,如果也是杏林眾人,按說應該也有名氣才是,不過他卻沒有聽過高世博,倒是孔澤山以前偶爾聽過。


  “你也算是學醫?”高文淵哼道:“整天就想著往上爬,我教給你的東西估計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高叔叔是從政的?”林源道。


  “算不上從政,在中州省省醫院,副院長。”高世博道。


  怪不得,林源聞言心中了然,省醫院雖然也是醫療機構,但是院領導卻不能算是純粹的醫療工作者,算是半個政客,即便以前是學醫的,當了院長估計也顧不上了,省醫院的副院長那可是正處級,怪不得高文淵說高世博估計把自己教的東西忘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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