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第一站
聽到於文德征求林源的意見，會診室的一大群專家都有些麵麵相覷，不少人的目光都瞬間轉移到了林源的身上。
之前郭小民介紹林源的時候隻有最跟前的幾個人聽到了，大多數人都不清楚林源的身份，不明白於文德為什麽帶著這麽一個年輕人進了會診室，還讓他看於老爺子的病曆，之前也有人猜測林源的身份，不過卻沒人想到林源竟然也是醫生，這麽年輕的醫生於文德竟然也請了來，難道是病急亂投醫？
麵對眾人的目光，林源很是坦然，他放下手中的病曆本道：“病人的大概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具體的還需要見了患者才能下結論。”
“我親自帶你去看患者。”於文德冷哼一聲，邁步就往外走去，郭小民急忙跟上，林源也緊跟其後，會診室的一大群專家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院長齊利民微微歎了一口氣，也急忙跟了上汽，他知道於書記生氣了。
齊利民猜的不錯，於文德確實是生氣了，雖然之前於文德也發現林源有些與眾不同，但是治病這種事並不是看誰與眾不同就可以的，看病最重要的是經驗的資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醫療界，年紀是最好的名片，一個人的年齡幾乎就代表了一個人的資曆。
林源年紀輕輕，即便是麵對於文德很是坦然，於文德也不敢輕易把自己父親的生命交給林源這個一個年輕人，這簡直太不負責任了。
之前於文德對林源客氣，主要是看在季望樓的麵子上，林源畢竟是季望樓以私人名義推薦來的，不看僧麵看佛麵，即便是他不想讓林源診治，也不能太過怠慢林源，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講林源也代表著季望樓。
季望樓之前是於老爺子的老下屬這沒錯，但是同時季望樓也是雲家的女婿，是衛生部的一把手，從級別上將和他這位省委一號級別一樣，從前途上講，季望樓比他於文德年輕，同時有著雲家支撐，甚至有可能進入中樞，這樣一位人物關心老爺子的病情推薦了醫生，無論怎麽說也是一個人情。
奈何北江省保健局和省醫院的醫生太不爭氣，那麽一大群人竟然拿不出辦法，如此一來於文德這才征求林源的意見，一方麵是看一看林源有沒有把握，試一試，另一方麵其實也是表達對北江省這些醫生的不滿。
林源跟著於文德進了病房，病房很大，裏麵有著兩位護士，病床上躺著一位老人，老人七十歲出頭，臉色發黃，躺在病床上打著鼾聲。
“林醫生，麻煩你了。”於文德向林源客氣了一下，林源點了點頭邁步上前，先查看了一下老人的臉色舌苔等症狀。
老人臉色發黃，舌苔發黑，辯題發黃，林源靠近的時候，正在熟睡的老人還偶爾發出叫聲，林源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這才拉起老人的胳膊開始給老人診脈。
看著林源開始診脈的架勢，於文德眼睛下意識的一眯，他沒有想到林源竟然還是中醫，這麽年輕的醫生已經很讓人吃驚了，沒想到還是中醫，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中醫和西醫雖然都注重經驗和年齡，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講，中醫要比西醫難學的多，中醫難學難精，上手難，精通更難，這就導致中醫大夫的年齡普遍偏高，一般有些名氣的中醫大夫至少都是五十歲出頭了，四十歲的知名中醫都很少。
於文德眼睛微迷，不過卻沒有吭聲，倒是跟著進來的一大群專家見狀不少人都是一聲冷哼，覺得於文德真的有些病急亂投醫了，倘若不是於文德身份不同，或許有人已經出聲質問了，找這麽年輕的中醫大夫前來看病，這不是亂彈琴嘛。
林源診脈很是仔細，診了右手之後又換到了左手，足足診了十分鍾左右，這才鬆開手站了起來。
“林醫生，怎麽樣？”於文德雖然對林源不抱希望，卻也很是客氣的問道。
“情況不是很好。”林源搖了搖頭，臉色很是凝重。
聽話聽音，林源說了情況不是很好，卻沒有說根本不能治，因此於文德雖然心情沉重，卻也急忙問道：“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治療？”
“病人的情況很複雜，能不能治好很難說，隻能姑且一試，倘若於書記信得過，我可以試著開一個方子，患者要是服了藥明天好轉，那麽就度過了危機，倘若沒有好轉……我也沒辦法了。”
麵對於文德，林源說話很是謹慎，原本他的後半句是如果沒有好轉，患者其實也就不用救了，隻是這種話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就請林醫生開方子吧。”於文德沉吟了一下道，林源的話雖然說的保守，但是最起碼比省醫院的那些專家強，好歹拿出了方案，不像那些人根本沒人敢嚐試。
林源點了點頭走到邊上埋頭寫了一張藥方，寫好之後有提筆修改了好幾次，最後才在下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江州林源。
寫過之後他才把方子遞給了於文德道：“於書記，您看一下吧，要是覺的方子沒問題，那就用藥吧，我親自在邊上看著。”
於文德接過藥方看了一眼，然後遞給邊上的齊利民道：“大家都看一看林醫生的方子，看看有什麽意見，要是沒什麽意見，就按照林醫生的辦法試一試。”
於文德自然是不懂醫的，此時他把方子遞給齊利民也是讓齊利民等一群專家把關，這些人之前逃避責任，這個時候於文德也不能就這麽讓這些人脫開身，這個方子如果出了問題，林源自然是首當其衝，其他人自然也要承擔責任。
林源的方子在眾多專家手中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於文德的手中，於文德問道：“諸位是什麽意思？”
“於書記，這個方子.……這個方子我們也吃不準。”齊利民結結巴巴的道。
“其他人呢？”於文德米光冷冽的看向其他人。
看到於文德看來，不少人都有些心慌，一位老人硬著頭皮道：“這個方子並不是出自經典，如果我沒記錯也沒有那一本醫案上有神們記載，效果不好說。”
於文德聞言又看向林源，林源點頭道：“方子確實不是什麽經典名方，隻是我根據患者的情況擬定的方子，對症用藥罷了。”
對於於老爺子的情況，林源之前確實猶豫了一下，這個病不好用藥，而且林源自己也沒有十全的把握，甚至把握並不大，而且方子也沒什麽出處，給這些大人物治病，要是方子沒什麽出處，是很容易引起異議的，一旦治壞了也容易惹事。
縱觀近幾十年的來的中醫名醫，一些名氣很大的名醫其實不少，其中有真才實學的，也有沽名釣譽的，但是大多數名醫的下場其實都很淒慘，十之八九都鋃鐺入獄，這是為什麽？細細想一想原因，真的很讓人唏噓。
開國初期，中醫名醫要比現在多得多，之後大多數的名醫都吃了官司，究其原因一方麵是眾人不相信中醫，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中醫沒有什麽評判標準。
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沒有人敢保證包治百病，醫術再厲害的中醫人也有出錯的時候，西醫其實也是一樣，但是西醫治病都有著自己的標準，有著病曆，什麽病用什麽要，怎麽用這些都是有規定的，隻要在規定範圍之內，即便是患者出了事，醫生也不用承擔太大的責任。
但是中醫則不同，中醫治病根本就沒有一定的標準，中醫講究辨證施治，因人而異，治病的時候沒有規範的方子，甚至中藥中一些藥材還是有毒的，比如附子，甚至砒霜也能用來入藥，如此治好了算是中醫人的運氣，治不好有可能就是謀殺，要是患者稍微有些來頭，醫生就有可能因為治療意外鋃鐺入獄。
也正是因為如此，中醫人給一些有身份的人治病的時候都會盡量開一些名方，什麽小柴胡湯、大柴胡湯等等一些經典方劑，這樣即便是出了意外，也容易辯解，而且有身份的人也確實喜歡問藥方的出處，在他們看來有出處的藥方用起來才顯身份，才可靠，但是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病症都可以用名方來治療的。
這一次這個病就是如此，林源之前猶豫了一下，其實很想放棄的，但是作為醫生，他實在不想就這麽看著一條生命逝去，這才壯著膽子，姑且一試。
“沒有什麽出處也敢隨意用藥？”一位老人哼了一聲道：“那麽請問小兄弟患者是什麽病症，你又是因為什麽對症下藥？”
“林醫生，這位是北江省保健委的中醫專家乾學陳乾老，是我們北江省很有名的一位中醫大家。”郭小民及時的給林源介紹道：“之前老爺子的病一直都是乾老負責治療。”
“乾老是吧？”林源看了一眼老人淡淡的開口道：“病人的情況如何，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想必乾老比我清楚，難道真的要我說出來？”
聽到林源的話，乾學陳的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一絲慌亂，有些聲色俱厲的道：“年輕人，你什麽意思？”
“林醫生，你的話什麽意思？”這時候於文德也出聲問道，他在林源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異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