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和狼的對話
警察局裏，不用季亦澈多問，錢豐偉就老實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之前和狼王合謀軟禁競天澤，還有和狼王之間一係列非法勾當，甚至還招供了之前漏稅的事情。
至於錢豐偉為什麽突然攜家眷跑路，是因為狼王告訴他警方已經懷疑他，加之他有份參與之前濱海網庫被破壞事情，他害怕鋃鐺入獄，才出此下策逃之夭夭。沒成想一切都在老江的監視中，最終逃不過天網恢恢。
夜晚，季家父子兩人難得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喝得有幾分醉了，躺在院子後麵的躺椅上看夜景聊天。
“老爸，今兒你兒子可威風了，不用幾下就嚇得錢豐偉老實招供，該不該誇？”
“虎父無犬子，因為你是我季如平的兒子啊，哈哈。”
其實季亦澈不知道，早在他進去審問錢豐偉之前，季如平就幫他搞定好了一切，不然錢豐偉哪有那麽容易鬆口。
“誒老爸，看不出老江寶刀未老，獵犬般敏銳的嗅覺，早就料到錢豐偉有問題，安排好一切，不然錢豐偉早跑了！”
“小子，你別看老江唯唯諾諾凡事閉一隻眼，其實他可厲害著呢。不然他能鎮守住濱海這座魚龍混雜的城市，局長位置一坐就是二十來年，他那老小子的心思比誰都縝密，是個好警察。”
“可是老江放過了很多壞人，特別是在秦道天時期為虎作倀……”
季如平忽然轉頭看他，微紅的臉上帶著淺笑：“你認為怎樣才是一個好警察？”
季亦澈想也不想的回答：“懲奸除惡，伸張正義，不放過一個壞人！”
“孩子，你錯了。”
“不可能啊，這是小時候你告訴我……”
“凡事都是對立的，有光就有影子，有光明就有黑暗，有警察也有壞人。假設天下都沒有壞人了，要警察幹什麽？水至清則無魚，這是同一個道理。我和道天是朋友，他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麽壞。甚至說，道天隻是個情種。”
季如平和秦道天相識數十年，知根知底，雖然是黑白不兩立，可還是打心裏由衷敬佩秦道天。
“老爸，你不會喝多腦子不靈清了吧？關於秦道天的為人，濱海半數以上說他是壞人，你怎麽能說他是……”
“老爸和道天相識於微時，比任何人都清楚道天的為人。他這一生所做的惡事壞事，都是為了一個叫‘蘭兒’的女人，也就是皓風的親生母親。”
季亦澈沒多大詫異，這事曾聽黎冉提起過，可還是不敢苟同季如平說秦道天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後來兩人聊著聊著就睡著了，等季亦澈醒來的時候，發現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眨著惺忪睡眼醒了會兒神，下床洗漱穿衣去找季如平。
季如平不在，奇怪的是哲島熊也不在，他正猜想兩人一大早去了哪裏，樓下大門被人敲響。
下樓一看沒人，地上安靜躺著一個包裹。他疑惑打開一看，一個催淚彈炸得他滿眼淚花子，往後一倒摔在地上，痛苦的按住雙眼，可眼淚還是不斷往外飆。
“臥槽！哪個龜孫子一大早用催淚彈問候你老子我，有本事給我出來！”
“季少爺，早上好。”
這聲音——
“狼王？！”
季亦澈驚慌的下意識站起來往後退，眼睛還看不清，隻能勉強看見門口站著個身形健碩挺拔的男人。
“你是狼還是胡子？！”
來到是狼，戴著鴨舌帽，穿了一件迷彩的T恤，靠在門上緩緩點上一支煙，臉上滿是戲虐的笑。
“狼。”
“你個混蛋把小弱雞還給我！！”
說著季亦澈激動揮拳衝上去，狼連躲都懶得躲，輕鬆一手打趴。
“咳咳……把小弱雞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看著倒在地上因為閃光彈流淚不止，狼狽不堪卻一心念著哲島野的季亦澈，狼隻是冷冷一笑，在他的字典裏，沒有愛情親情和友情，誰敢和他作對，殺！誰敢背叛他，殺！
在狼看來，感情是讓人變得脆弱的罪魁禍首，隻有拋棄七情六欲，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催淚彈的效果過去了一點，季亦澈也勉強能看清眼前事物，爬過去抓住狼的褲子，聲嘶力竭的低吼：“你聽到沒有，把小弱雞還給我！是我殺了你那兩個手下，是我下命令通緝你，什麽事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小弱雞……”
“要不是你說起，我都忘了那兩個廢物——無所謂，我身邊從來不留沒用的東西。”
感覺到季亦澈發自內心的憤怒，卻隻能止步自己的強大，狼顯得愈發囂張，俯身拍了拍他的臉，忽然一腳用力踹開，轉身叼著煙往外走。
“狼，你不要走！把小弱雞還給我！！”
“我說季少爺，能不能換句台詞。說來說去不就想要你的男人，好，隻要你幫我拿到秦氏帝國和國都，我就大發慈悲你的小弱雞還你——”
“你！”
“做不到是不是？嗬嗬，所以我也做不到把你的小弱雞還你——”
季亦澈冷靜下來，吃力站起來。視線還是飄得很，淚水大把湧出，情緒陷入焦灼和煩躁。
“狼，你來濱海到底是什麽？”
“很簡單，錢……”
“不！你向哲島熊勒索50億，卻沒有說交易時間和地點。以你的個性，不會把濱海警方放在眼裏，自然不是怕拿贖款的時候被抓到——你口口聲聲說想要秦氏帝國和國都，卻不付之行動，這也不是你的個性——”
狼讚賞的鼓起掌，看了眼天青雲藍大好美景，迅速鑽進旁邊車子。卻猶豫了，探出腦袋看著季亦澈淺笑著說：“季少爺，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不過你鬥不過我。麻煩你告訴濱海那些廢物警察，以他們的智商，就算花上十年，也不可能找到我的在哪裏。惡作劇結束，我也該走了，願你安好，哈哈……”
狼放肆狂妄的笑聲如針紮一般刺痛季亦澈的心髒，他憤怒的一拳砸在牆上，手指指節反震的生疼。沉思了許久，忽然閉上眼睛冷冷一笑，扶著牆壁吃力上樓回房。
剛才在狼的鞋子上放了跟蹤器，猜想以狼的謹慎個性遲早會發現，可至少能搞清楚狼走的是哪一條線。
不過對於狼這次看似挑釁的惡作劇，他漸漸確定一點，狼是在拖延時間，故意帶著所有人兜圈子。狼似乎在等什麽，至於是什麽，無從得知……
果然，跟蹤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跟蹤器就失去了反應。季亦澈驅車趕到，看見被放在路邊的跟蹤器，旁邊還畫了個笑臉。已經沒心思去生氣憤怒，畢竟對手是狼王，必須集中精神全力以赴。
十字路口在最熱鬧的商業街附近，看不出狼走的是哪條線。而當拿到搜查令搜錢豐偉郊外的別墅時，毫無收獲，隻是在門口的草叢裏發現幾個幹淨煙頭。錢豐偉和他兒子不抽煙，唯一答案是那天跟蹤錢豐偉去別墅的時候，狼王還在別墅裏麵。
隻是礙於當時沒有搜查令，不能貿貿然進去搜查。之後的關注力都在想逃出國的錢豐偉身上，更是忘記了對別墅的監視。
想來這一切都在狼王的計劃裏，讓錢豐偉引開所有人注意力，狼王趁機帶著哲島野離開別墅。
至於他們現在躲在哪裏，毫無頭緒……
眨眼第四天過去，大海撈針似的搜尋毫無收獲，季亦澈的情緒愈發焦灼，不去警察局也不回家，瘋了般開車在大街上亂找。隻要看見和哲島野相似的身影，都會衝上去看一眼。
天公不作美，車子拋錨的同時下起了暴雨。他被困在雨中，不知感官的看著想著。漸漸嘴角浮現一絲苦笑，一天沒吃沒喝胃開始隱隱作痛，已經顧不上自己，調低位置安躺下，安靜的抽著煙。
“小弱雞，怎麽辦，我開始想你了，不過四天不見。假設將來你先走，我活著要多艱難——好艱難……”
這時季如平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裏，他隻是傻笑。季如平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有苛責，隻是語氣嚴肅的讓他馬上回家，說有線索。
一聽有線索，季亦澈立馬回神，踩了幾下油門才想起車子拋錨了。無奈之下，他衝出暴雨中，等不到車子，隻能步行跑回家。
雨很大，打在身上很痛。也很冷，讓身心冷靜下來。
一想到線索可能和哲島野有關，他一刻也不敢鬆懈，咬緊牙槽堅持不懈。等跑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全身顫抖，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狠狠用腦袋砸了幾下門，門開了，他眼前發黑倒在季如平懷裏，嚇了季如平一大跳。
房間床上，小睡了一會兒後，他又匆匆醒來，挺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想下床，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季如平剛好推門進來，看到地上的季亦澈，連忙過去扶到床上，又心疼又氣惱。
“老爸，你剛才說有關於小弱雞的線索，是不是找到他了？老爸你快說，我想知道小弱雞怎麽樣了……”
“就知道小弱雞小弱雞，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發燒到42度，差點燒傻！知不知道剛才推門你倒在老爸懷裏的那一刻，差點把老爸嚇死！知不知道你這樣瘋了般的滿世界亂跑，老爸有多心疼！”
季亦澈沒吭聲，季如平才發現他眼眶紅了，難過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