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律青方的離奇請求
費了半天勁才找到一家私人診所，把季亦澈抬進去交給醫生後，她疲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著臉上汗水。看著醫生護士慌張的進進出出，似乎事情蠻嚴重。
半個小時後醫生出來，摘下口罩沉重歎了口氣。她急忙圍過去，看看房間裏病床上的季亦澈，再看看正擦冷汗的醫生，還沒開口，就被醫生叫去了辦公室。
“醫生，那小子說昏就昏，什麽病啊？”
醫生喝了口熱茶，戴上眼鏡看著黎冉問：“你是患者什麽人？”
“朋友——他的病很嚴重？”
“嚴重倒不嚴重——”
“不嚴重就好……”
“就是容易死。”
“……”
這醫生都一把年紀了，還開這種玩笑， 真是醉了。
“醫生，你別逗我。那小子年紀輕輕身強體壯，光平時看人的眼神都能殺人。這麽有活力的一個小夥子，怎麽可能容易死——”
醫生推了下老花鏡瞥黎冉一眼，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麽，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黎冉頓時慌了，湊近幾分焦急詢問：“他到底得了什麽病？”
“患者的病情很奇怪，是我畢生從未見過的，所以在治療方麵……我也不好說，也許大醫院會有辦法。現在我隻能先開一些止痛鎮定的藥物，你要定期督促他服用。還有，他是不是有吃藥的習慣？”
“吃藥？我沒注意……你說的是糖吧？！”
“糖？給我看看。”
“喏。”
醫生接過黎冉遞去的糖聞了下，分辨不出裏麵是什麽中藥，大著膽子舔了一下。恍悟的點點頭，臉色卻愈發凝重。
“是延胡索和金鈴子啊，確實有止痛的作用——那孩子的所患的疾病太罕見，發起病來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而且他的狀況也不很不樂觀，建議你帶他去大醫院求診，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
這四個字聽上去好絕望，難道季亦澈的病真的無藥可救了？
當季亦澈醒來的時候，看見滿目的夕陽紅。車子停在江邊，卻幽靜的很，看不見路人。頭又開始作痛，他急忙吞了顆糖，等頭痛緩解一點後下了車。
遠遠看見黎冉坐在望江亭的頂部，肩頭瘦弱背影孤獨。他不知道黎冉是怎麽爬上去的，隻覺得此時夕陽映襯下她的身影無比落寞。
正在沉思夕陽無限好的黎冉聽到腳步聲驀然回首，看見季亦澈站在夕陽餘暉中，光拉長他的身影，一個美型少年，此時她卻隻關注他的影子。
據說每一個將死的人影子都會變得透明，季亦澈的就是如此……
“下來。”
他不改往常撲克臉的擺著手。
“襖。”
她難得乖巧聽話，裝作吃力的樣子往下爬。落地的時候他順手扶了下，她會心接受還以感激淺笑。
閑來無事的坐在亭子裏看日落，等到太陽下山，黑夜在臉上落下最先一抹黑暗，她無意間的一看，發現他死灰一片，不由嚇了一跳，又忙裝出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天南地北一通閑聊後，也時候該回警察局了。
就算攝像頭能拍到的內容能證明黎冉的清白，但要經過種種程序，黎冉還是得在拘留室待著，這讓她有借口錯過秦皓風和律綰川的婚禮。
其實她更知道是季亦澈幫自己找了這個借口……
至於拍到的內容，黎冉大概已經猜到。她也確定隻有季亦澈看到了拍攝到的內容，隻是他太沉得住氣，到現在也沒問自己的真實身份。
臨走的時候季亦澈問了黎冉一個問題，對於不可能得到卻愛的入骨的人，你會怎麽樣？黎冉沒有回答，看著季亦澈若有所思的離開，背影透著孤單和落寞。
她想，季亦澈不隻是在問別人，也是在問他自己。
假設一定要回答，她想自己的答案會是，放手讓他走吧。
此時她看著天窗外的皓月，勉強揚起嘴角，違心的說著：“秦皓風，此生不再交集，祝你幸福到老……”
第二天傍晚就傳來好無罪釋放的好消息，小雨和球球還高高興興來接黎冉。出了警察局都沒看到季亦澈，聽小張說季亦澈出去辦事了。
快下班的點還辦什麽事，充其量不想來送自己而已。
行駛的車上，小雨開心說著今晚的安排，比如接風宴，還要用袖子葉洗澡之類的。球球更是有樣學樣，一口一個‘冉爸爸’，喊得有多甜就有多甜。
黎冉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看著窗外懸掛夜空中的圓月，胸口的位置莫名空空蕩蕩。
無意間路過秦氏帝國的大廈外，她刻意看了眼，不巧被小雨瞄到。小雨放慢車速眼神示意球球安靜，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黎冉，猶豫著開了口。
“聽說擎天集團的總裁律青方來濱海了。”
“哦……女兒結婚，做父親的肯定會來——”
“但是……秦皓風和律綰川的婚禮暫停了。”
黎冉心頭猛地咯噔一響，瞪大眼睛不解看著小雨。
小雨無奈的搖頭歎氣，早知道你在意，又何必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婚禮暫停？”
連十五年前彌頓道123號的事情被爆出來都沒幹擾到他們的婚禮，黎冉不明白還有什麽原因能讓婚禮暫停。
“你不知道嗎？”
“我為什麽會知道？”
不會輕輕一推孩子就沒了吧，那就真的造孽了。
“我以為你會知道——”
小雨話裏有話，可不明說。黎冉急得五官變了形，趕緊催促了幾句，小雨才不情不願的開口。
“秦皓風對外宣稱秦氏帝國諸事不順是因為婚禮選錯日子，這個月是秦道天五周年的死祭，所以他推遲婚禮，打算下月月初進行——”
“這個月是秦道天的死祭？”
不對啊！明明上個月才是，那為什麽秦皓風……
“秦皓風說了一個把世人當成傻子的謊言，誰都知道秦道天是五年前的九月死的，他卻連一個有說服力的借口都不願意找……黎冉，那天你去帝豪別墅發生了什麽？上次的爆料都沒改變他的婚禮進行時，為什麽秦皓風卻突然用一個荒謬借口拖延了婚禮？”
“上次帝豪別墅？”
她下意識抱緊雙臂，如同那天黑暗中他找到自己，並且用力抱緊那般。記得當時他悲傷喊著自己的名字，身體不住顫抖，似乎想挽回什麽。隻是自己被那一巴掌衝昏了頭腦，把他一個人丟下……
小雨刻意看了眼黎冉，明知有些話說了她不愛聽，卻還是開了口。
“你可以說我小屁孩年紀小什麽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律綰川懷孕了，懷的是秦皓風的孩子。我聽說過你和秦皓風的事情，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秦皓風心裏還有你，但是你現在回去隻會是第三者……你也不想當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吧。所以以後秦皓風再找你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要保持理性，不要被秦皓風給騙了。”
“你個小屁孩說起事情來還一板一眼的——”不過似乎太一板一眼了，像是別有目的……“放心啦，我決定明天就離開濱海，和球球回智利生活。你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智利啊，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中國——”
“那好，我們去大吃一頓，也許以後我再也不回來了——”
小雨沒問為什麽，看著黎冉強顏歡笑過於逞強的臉，心莫名被刺痛。不過轉念一想，黎冉要是肯離開，自己也不會再想辦法挑撥黎冉和秦皓風之間的關係。畢竟拿了律綰川的錢，看來任務可以提前結束。
第二天清晨晨霧未散，淺睡中的黎冉感覺四周有人在走動，多日來處在警惕中的神經瞬間驚醒。飛身落到窗前往外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公寓對麵，車邊站著個西裝油頭男，典型的跟班模樣。
車後座的男人對跟班說了幾句，跟班恭敬鞠躬，急忙跑向公寓。幾秒後，公寓大門被敲響。
“車裏的男人會是誰？”
不管是誰，能到公寓找到自己，還是選在這種大早上，顯然都是有急事。
換上衣服匆忙下樓，打開門後見跟班傻傻一笑，禮貌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疑惑看了眼，裹緊外套警惕往對麵的車子走去。
還沒開口，後座車窗緩緩下滑，她錯愕的睜大眼睛，竟然是律青方！見跟班一再做著‘請’的手勢，她猶豫的咬了下手指，快速鑽進車裏。
依稀記得和律青方最後一次見麵是在星河，要不是自己幫忙，律青方早被秦道天榨幹。而律青方滿臉凝重心事重重，不像是來高興參加女兒婚禮。想來這種女兒控是因為婚禮延遲，來找自己算賬的？
雖然律青方是個大老粗，但想來知恩圖報，上次自己幫他脫離星河，按理說他應該對自己心存感激，不至於和律綰川一個鼻孔出氣的恨自己。
律青方選了家平民餐廳，包了場後在角落坐下，順便叫了些早點，臉色一直凝重不放。
黎冉可不相信律青方會好心的一大早請自己吃早餐，“律老先生怎麽查到我的落腳處？”
“這年頭有句話叫有錢能使磨推鬼。”
律青方和五年前一樣，開口就是刺鼻的銅臭味。
“假設律老先生是因為秦皓風推遲和令千金的婚禮而來，我想我無能為力。”
說著黎冉欲起身離開。
律青方急忙喊住她，臉色一度愁苦難堪。屏退手下後，點燃煙重重抽了口，突然正色看著黎冉，一個懇求的鞠躬。
“求黎小姐幫我一個忙。”
“需要我做什麽？”
“想辦法阻止綰綰和秦皓風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