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夜幕下的襲殺
黎冉想自己可能是瘋了，隻不過被花九兒摸摸臉，就燙到現在。隻不過被她拉拉手，手就不自然了很久。隻不過被她多看了幾眼，以至於滿腦子都是她的模樣……
回去的路上還收到花九兒送的小禮物，一個水晶做的雙翼天使。各自回房後，她飄到床上躺下，被子自動蓋上，便看著水晶天使發起了呆。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對花九兒的是憐惜，還有對百年前九兒的虧欠。可似乎事情發生了意外，竟漸漸對花九兒上了心。
但她更明白不是愛情，更多的是親情。
越看水晶天使的樣子越覺得像淩少司，自從那晚將骸空降魏公館後，她試圖聯係老爹和淩少司。用了天眼通，心靈通，最後連全球通都用上，還是沒法聯係到。估摸著兩人跑到外太空看恒星數銀河去了。
臨入睡前花九兒來敲房門，神秘兮兮送了一條手鏈就回房了。黎冉捧著腦門滿臉疑惑，身體緩緩飄回床上躺下，斜眉打量這條銀製的簡約風手鏈，穿著個鈴鐺。
乍一看有點像老爹坑自己戴上的上帝之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嚇得黎冉順手把手鏈往床頭櫃上一扔，關燈閉眼睡覺。
可無一例外還是想起了秦皓風，不由心煩意亂，翻來覆去幾個小時才昏昏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時發現天已經大亮，習慣性撓幾下亂發，抬手就聽到鈴鈴的清脆聲響。定睛一看手鏈就戴在左手上。回想昨晚明明把手鏈放櫃子上了，怎麽一覺睡醒就跑手上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中花九兒的推門進來讓她恍然大悟，不由拍著額頭歎息一聲，都是沒鎖門惹的禍！想來花九兒來過房間，手鏈也是她給自己戴上的。
“早。”她在床邊淺淺笑，手上拿著兩瓶老爹的‘特製’飲品。“找了整個魏公館都沒找到吃的，倒是在隔壁房間找到這個，貌似是進口飲品……”
拜托，那可是淩少司的夥食！！
黎冉頓時被嚇得睡意全無，麻溜掀被子下床，搶過花九兒手裏的飲品往角落裏一扔，見她滿臉疑惑，抓住她肩頭不自然抖腿幹笑。
“大冬天喝什麽飲料，冉爸爸帶你出去吃大餐，抵消你昨天請我的！”
“那昨天我抱了你十分鍾，現在你是不是要抱我十分鍾？”
“呃……”
“開玩笑的啦。你趕緊換衣服，我們去上次去過的那家日式料理店大吃一頓！”
“明智之選……但是你能出去麽？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我換衣服……”
“你再別扭，我就親自幫你換衣服了！”
“好好好！那你轉身……你倒是轉身啊！！”
“切，你有的我都有，我都不嫌你胸前小饅頭，你還物以稀為貴了~”
“嗬嗬，燕子飛身踢！！”
‘咻’，花九兒飛的姿勢有點美。
這次黎冉學乖了，拿出壓箱底的厚外套穿上，結果被花九兒無情嘲笑是上個世紀的棉襖。後來她仔細想了想，貌似真的是五六十年前買的老古董。
不過保暖就好，免得花九兒又有機會抱自己。
不是所有的怦然心動都是好的，至少她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失意，讓花九兒產生還有希望的錯覺……
老爺車上，花九兒表明自己老司機的身份，成功搶占駕駛權。後來黎冉才知道什麽老司機，根本連駕照都沒有。還好濱海人人清楚這是她的車子，交警也不敢攔下檢查，不然花九兒又要局子蹲。
“穿得老古董，車子也老古董，還好你長得不老古董~”
黎冉斜視一眼，傲慢扭頭丟出一句：“你才老古董！”
說到老古董想起了花子建，自從那天事情後，花子建銷聲匿跡，不清楚是否已經離開。剛要詢問，可想太直接不好，幹脆轉了個彎，。
“上次隻有秋兒，以純和花寶的骨灰，那孫亞楠呢？韓俊被押送回東都，順帶捎上孫亞楠的骨灰了？”
花九兒眼神一沉，放慢了車速，許久之後極其平靜的說道：“被老頭帶回東都了。”
“哦？回去了呀——”
“對，我親眼看著他和尤叔上飛機的——”
花九兒想起那是三天前的事情，花子建打來電話語氣強硬的要自己跟他一起回東都，她強硬拒絕，一番冷戰之後，花子建退一步，讓她過來送自己上機。無奈之下，她去了機場。雖然當時花子建再次要求一起回去，但她沒有退步，最終登機時間到，花子建帶著阿尤匆匆上機。
“那你呢？打算什麽時候回東都……”
“我討厭那個地方！”
眼底忽然湧起的憎恨讓黎冉一怔，幹笑著轉移了話題。
其實她清楚花九兒是在等自己鬆口，可惜所有的等待都是徒勞，她的心已經封死……
夜晚來得很快，在說說笑笑間，在她的直白和自己的躲閃間，悄然到來。兩人並肩在街上閑逛，偶爾用餘光看一眼彼此。
臨近春節，大街上掛著象征喜慶的紅燈籠。黎冉再一次陷入一個人的孤軍奮戰中，回想過去數百年都是孤身度過，想來今年也是如此。
百年不曾下雪的濱海突然下起了雪，鵝毛白雪引得路上一陣狂歡，感激上天的饋贈。她攤開手心接下雪花，還沒好好欣賞，稍縱即逝融化在手套上。略顯落寞的握了握拳頭，低頭漫不經心的往前走。
“黎冉。”
“嗯？”
抬頭看見花九兒燦爛的大笑，手上捧著一個小雪球。
“送你。”
“呃……謝謝。”
不知道她何時弄了這麽大個雪球，捧在掌心雖然有點冷，可還是會心淺笑。
“天冷了，我們回去吧。”
“好，車子停在那邊，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
“嗯。”
路燈下花九兒跑得很快，就算是背影，也能感覺到她的開心，嘴角不自覺的勾勒一絲淺笑。。
也許對於花九兒來說，過去二十一年不如在濱海的短短一個月，至少在這裏她是自由的……
感覺掌心有點冷，黎冉低頭一看，才發覺雪球已經化了，還打濕了手套。冷風刺骨的寒意，她急忙摘下手套甩著水，手上鈴鐺發出清脆聲響。無意間透過手鏈的光滑麵看見身後樹蔭裏的男人，他們正躡手躡腳靠近，眼裏的殺氣盡顯！
正疑惑男人們的身份，帶頭的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槍，緩緩抵在了後心。
她不動聲色用餘光打量，如對方要求舉高雙手。
“你們是什麽人？”
對方沒有回答，但穿著統一羽絨，動作迅速眼神內斂，能不說話絕不bb，似乎在哪裏見過這種特性的人。
剛好樹蔭下，路人又忙著看雪和趕路，沒人察覺到這裏的危機。
老爺車似乎出了什麽問題，花九兒正在檢查，也沒注意到黎冉已經被挾持。
僵持了幾分鍾後，見對方不說話也沒有接下來舉動，她開始明白對方的目的不是殺自己。
“既然你們不肯說自己是誰，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對方還是一言不發，視線開始向花九兒集中。
終於，帶頭男人一個眼神，手下甲揣了揣褲襠低頭跑向花九兒。
黎冉頓時緊張起來，可後心槍口逼得緊，她又不想暴露，隻能焦急注意那邊動態。看著那個不斷逼向花九兒的男人，突然眼前一亮，明白了男人們的身份。
“王刀回來了？”
男人不屑的嗤之以鼻一聲，擺出一副不知道她說什麽的樣子。
黎冉反而確定了男人的確是秦道天的人，隻不過是老拐的手下。老拐和王刀看上去很親密，其實老拐一直看不起王刀，認為王刀隻是個沒用的弄臣。這種概念自然傳達給了自己的親兵手下。
突然的槍聲讓路人作鳥獸散，黎冉猛地一怔，沒想到對方竟然在大庭廣眾下開槍，簡直無法無天！
“嗬嗬，看來老五得手了——”
“你們這些殺戮的劊子手！！”
此時空氣裏傳來血腥味，黎冉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腦海不斷閃過花九兒倒在血泊裏的慘狀。刹那間左眼黑花綻放，體內躥起一股控製不住的力量。震飛身後男人，倉皇往花九兒那邊瞬移趕去。
默默念著‘千萬不要出事’，可越靠近血腥味越重，不好的預感讓她神經緊繃，黑花更是肆無忌憚的在臉上綻放。
第一眼看見跪在地上的花九兒，嚶嚶哭聲不斷入耳。男人拿槍對著花九兒的腦袋，揉著嘴角的淤青，嘴裏咒罵些什麽。最後一眼看見倒在血泊裏的夏薇，她胸口中槍血流如注，卻用盡最後力氣抓住花九兒的手，此時的笑像即將凋零的花……
“少……少主……薇兒不能再保護你了……咳咳……”
“不準！你發誓會一輩子守護保護我，你怎麽能……嗚嗚……薇兒，我已經失去純，秋兒和花寶，你不能這麽殘忍再離開我……你為什麽那麽傻，明明可以躲起來當什麽也看不見，為什麽還要擋在我麵前，嗚嗚……”
薇兒用僅剩的力氣摸著花九兒的臉，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微張的嘴型無聲說著‘我愛你’。突然間她左手無力垂在血泊中，在淚水流出眼眶的瞬間停止了呼吸。
花九兒身體顫了下，悲愴大喊一聲‘薇兒’，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死亡來得那麽快，連最後的告別都沒開口便成了決絕。
黎冉呆若木雞的看著，心底一再起波瀾，無意間淚水劃破臉頰，被自己身體湧出的寒意瞬間霜化。一步步癡癡靠近，腦海裏不斷閃過夏薇的片段，那個寡言少語，不怎麽愛笑，卻曾和自己並肩作戰，為了信念能付出生命的人。
“夏……薇。”
隻是一秒迷茫，痛恨凝眸間男人像著魔般狂扇自己巴掌，餘光中看見正趕來的帶頭男人，倏然勾唇冷笑一聲，緩緩抬手打了個響指。
“死吧！！”
‘砰砰’，兩聲槍聲響徹濱海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