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畫地為牢
自那以後的三天，無論秦皓風打電話，還是通過秦小白傳達，黎冉一概不理不聽，最後被逼急了，索性搬回了魏公館。
在房間裏一遍又一遍的細數心傷，到最後濕了眼眶也不知道，拉過被子倒頭就睡。要不是老梁的訊號，她想自己能做一個和秦皓風無關的夢。雖不是美夢，但不會是噩夢。
老梁不會說話，有事一般傳訊號，而訊號會出現在魏公館樓梯口的壁畫上。
黎冉已經披著外套下樓，抬眸就看見壁畫上的字，‘有訪客’，會是誰？
凝眸往大門口看去，一輛檸檬黃的越野車，一個讓自己愛滲心恨入骨的男人——秦皓風……
迅速回應‘不見！’，黎冉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老梁秒回訊號‘那人不走’，她看了後冷冷發笑，一手拂去封死了訊號。
此時她想安靜，再也不想聽到和秦皓風有關的訊息……
洗完澡出來後才知道下起了暴雨，說來也奇怪，濱海冬天鮮少暴雨，可這幾天要麽陰天要麽雨，看得人心煩躁。
閑來無聊在魏公館瞎轉，竟在地窖找到一瓶紅酒，倒出一杯聞了聞，氣味芳香，猜想是老爹藏起的頂級貨。
雨越下越大，讓她愈發煩躁抓狂。幹脆盤膝騰在半空中，看著窗外的磅礴大雨搖晃著紅酒杯。
當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念著‘秦皓風’三個字的時候，她憤怒的喝光杯子裏的紅酒，不能驅散腦海裏秦皓風的影像，幹脆拿起整瓶紅酒仰頭就喝。
一口氣喝完，淋漓盡致，大笑著把空酒瓶往下一甩，腦子發暈的打著酒嗝。她小看了紅酒的後勁，腦子突然一陣眩暈，猛地從高空栽下來。
‘嘭’的一聲，隻感覺先著地的左手傳來撕裂的痛，艱難翻身坐在地板上，瘋瘋癲癲的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突然掉下來，她收起大笑低頭打了個酒嗝，呆呆坐了幾分鍾，不爽左手的疼痛，猛地匯力擊向地麵。
瞬間地板上出現了像蜘蛛網一般的裂縫，不斷向著四周延伸而去。似乎波及了儲物房裏的大鍾，嗡~響徹腦海。
這時一聲歇斯底裏劃破雨聲而來，她呆呆看了眼大門口方向，恍惚間看見雨中的秦皓風。他站在大門口，全身被打濕，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卻固執的站著不動。
連老梁看不下去，打著手勢讓他快走。他卻隻是懶懶看一眼，拿出手機執著的撥打她的手機。
還是無人接聽……
“冉兒，出來見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你要躲著我……我會在這裏等你，直到你出來見我為止……見我為止……”
一聲聲猶如魔障入耳，睜眼間她左眼黑花蔓延，瞬間開滿半邊臉頰。左眼是嗜血的紅，呼吸是野獸的喘息，殺戮蠢蠢欲動。
幾乎用了所有的力量控製心裏的殺戮，等氣息平和後緩緩睜眼，感覺到了一股寒冷，來自在大雨中苦苦堅持的秦皓風。心還未軟，卻被腦海裏竄出的那天的畫麵所波動，主動關閉聲源和視覺上了床。
本以為什麽都看不見聽不到，可還是會不由自主看著大門口秦皓風的方向。越是歇斯底裏逃避，越是平靜不下來。最終一聲咆哮震碎房間裏所有的燈泡，掉下來的碎片在眼角劃出一道紅。
“秦皓風，我該如何處置你呢，嗬嗬……”
第二天秦小白來了，也帶了了秦皓風高燒住院的消息。她卻笑麵春風，眼底死水一潭。最後秦小白咆哮著離開，她也起身歡送，卻隻停在了門口。
看著秦小白氣急敗壞離開的身影，一時茫然若失不知感官。
秦小白前腳剛走，花九兒就來了。提著兩大袋她愛吃的食物，掩飾不住一臉殷勤的笑。
蜷縮在沙發裏的她隻是抬眸看了眼，故作認真的翻閱手裏的書籍，卻連拿反了都不知道。
她不說話，花九兒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盯著她看。
最後黎冉妥協了，放下書籍揉了下發酸的眼睛，抬眸望著她，淡淡說道：“你來總有個目的，是來告別的嗎？”
自從上次事情後，花子建和阿尤有意近期回東都，想來花九兒會跟他們一起回去。
花九兒淺笑搖頭不語，享受和她獨處的時間。
她弄不懂這個孩子，隻覺得心堵得慌，漫不經心問了句：“夏薇還好嗎？”
“已經醒了，能吃能睡，就是走路不方便了點——感謝你上次出手相救，不過夏薇說你破窗而入，我想她當時肯定被打糊塗了，那裏可是8樓，你怎麽可能從窗口跳進來——”
看來這孩子比想象中要在意自己，竟然會不相信夏薇的話，完全倒向自己這邊。
“我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想找你出去散散心……夏威夷怎麽樣？聽說那裏的天空和大海很漂亮，我早就想去了。不然我們去巴黎，那裏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我想和你……”
花九兒的話語太隨意太放肆，雖說不上反感，但會感覺困擾，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可看著她臉上孩子般天真的笑，卻意外的不忍拒絕。
“花子建允許你離開？”
花九兒莫名冷笑一聲，眼底散落著悲傷和倔強。
“他還能奈我何……不說他了，說說我們要去哪裏。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隻要你開口！”
黎冉頓了下，清楚不該給花九兒希望假象，可看到她不由想到百年前的九兒，那個讓自己第一次感到愧疚和後悔的人。因此，更加無法拒絕花九兒的熱情和好意。
“我……暫時不想離開濱海——”
花九兒突然臉色巨變，但隻是稍縱即逝，之後還是一臉燦爛淺笑。
“其實濱海也有好玩的地方，之前我都上網查過了，還寫下來了，你看——”
算是彌補百年前對九兒的虧欠，她有氣無力吐出一句‘隨你吧’，花九兒卻開心的起身歡呼，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
這一天玩遍了濱海的迷之樂園，遊戲廣場，冰雪世界……當夕陽來臨，花九兒拉著黎冉的手在人行道上狂奔，對著夕陽歡呼呐喊，不難看出她的開心。她卻隻是默默看著，看著沉進地平線的夕陽，又迎來一個夜晚，心也隨之黑暗……
讓黎冉驚喜的是最後的安排是夜市街，這裏不改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自從上次和小安來過一次後，她就規劃著什麽時候帶秦皓風過來，隻是沒想到和自己來的會是花九兒。
花九兒讀出了黎冉眼底的情緒，其實從白天就知道她一直在強顏歡笑，打聽過她喜歡夜市，臨時改變主意帶她來了這裏，現在看著她眼底湧出的期待，心想總算沒白來。
“喜歡這裏嗎？”
“嗯。”
空氣裏滿滿是美食的香，想來治愈吃貨傷口的也隻有美食了。
花九兒突然神秘莫測一笑，從口袋裏拿出一疊文件放到她手裏。她疑惑的打開一看，是夜市街的地契，已經轉移到自己名下。
此時花九兒搭著她的肩頭，指著整條夜市街霸氣的說道：“以後你就是這裏的主人，看誰不順眼就踢誰！”
莫名被花九兒感動到，她想人老多情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還是不開心嗎？要不我連隔壁街也買下來……你說句話好不好，你這樣讓我很不安，我很怕……”
“廢什麽話！我肚子早餓扁了，開吃咯~”
“好嘞~”
“你要陪我從街頭吃到街尾，再街尾吃到街頭，不吃撐吃吐絕不走！”
“謹遵黎小姐懿旨……”
一直瘋到晚上11點，看著麵帶睡意卻強撐著的花九兒，黎冉才有了回家的念頭。可害怕到冉風居遇到秦小白，而的士上花九兒靠著自己就睡著了，最後決定帶她回魏公館過一夜。
客房裏，黎冉看著在床上安睡的花九兒，回想起今天她陪自己瘋的場景，不自覺淺淺一笑，說了句‘晚安’輕聲退出房間。剛要回房時驚覺將骸的氣息，凝眸間已經落到天台上。
皎月當空，那個男人披著一身銀色月光迎風而站，氣息比寒冬更冷。
黎冉緩緩走到月光裏，抬眸間飛升到和他同一高度，張開結界隔絕一切的寒冷。
“你怕冷？”
“人怕鬼，火怕水，我怕冷有什麽好奇怪。”
將骸冷笑不語，抬手間冰凍了四周的寒冷，無數冰霜球咚咚滾落滿地。
她隻是凝眸冷視，在沒搞清將骸來意之前不敢輕舉妄動。
“一段時間不見，你的力量又強大了些……”
“你來是為了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我來是為了上次的提議——加入我，我會讓整個世界臣服在你腳底下！讓你成為這個世界的王！”
“謝謝你幫我規劃好了前途未來，可我還是比較喜歡當一個普通的小小人類……”
“愚昧不可及！寧可浪費神禦之力，甘願當個無名小卒，你和龍陽那個老家夥一樣蠢鈍無知！！”
“對對對，您聰明絕頂，您天下無敵，反正我對這個已經崩壞的世界沒什麽興趣——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幫助花子建？弄死我還不簡單，幾回合下來我必死無疑，何必多此一舉……除非你殺不了我？”
將骸卻不屑一顧冷冷一笑，一言不合振臂匯力，強大的力量引得地動山搖。突然他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靈力直射月亮。竟不費吹灰之力把月亮打下夜空，沉入深海之中。
黎冉震驚的倒吸了口涼氣，見他風帽之下詭異之光盯來，身體轉瞬間被一股力量鉗製，連召喚龍火紋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被將骸給秒了。
可將骸無意殺她，隻是讓她見識下自己的強大力量，冷笑中卸下雙手的靈，黎冉才重獲呼吸和自由。
“咳咳……既然你擁有這種力量，為什麽還要我幫你？還有，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想對我身邊人做什麽！！”
“在我眼裏，人類隻不過是玩物。假設你想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要麽加入我，要麽讓自己變強，強到足以殺了我的地步……不過殺了我等同於殺了龍陽，所以你的一切掙紮和努力隻是白費力氣！你身上還有我想研究的東西，我還會繼續這個遊戲——最後一句晚安語，我越來越喜歡你憤怒的表情了，哈哈……”
“瘋子！你這個瘋子！！”
將骸眨眼間憑空消失，留下黎冉一人歇斯底裏的咆哮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