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
平羅巷的鄉村診所,醫生一臉鼻血滿臉懵逼,被吼了幾聲後,繼續硬著頭皮看羅盤占卜。
他隻記得自己剛才在看報紙,結果進來兩個相貌英俊的年輕小夥說要算命。一句不對上來就是一拳,打得自己滿臉鼻血後,卻坐下笑眯眯的讓自己繼續占卜算命。
“占卜大師,我可等著你的神算呢。”
說話的是競天澤,抽著煙翹著二郎腿,花褲衩下白花花的大腿,直通禁區。
醫生頓時嚇得一頭冷汗,手一哆嗦,差點把羅盤給摔了。小心翼翼用餘光打量了他們一眼後,捏著心髒試著說:“你們要找的是個女人……”
“廢話!剛爸爸不是說了啊!”
競天澤這暴脾氣,直接摔了眼,眼珠子瞪得賊大,嚇得醫生差點心髒病發。
“您您您……我再算算,算算——”
一見醫生這慫樣,競天澤得瑟的偷笑,肩頭顫的有點誇張。
一邊的秦皓風白了他一眼,他這種萬金大少從沒下過鄉,更別說這種前麵辦公,後麵養牲口的矮房子。要不是競天澤神秘兮兮的說聽他的,他也不會傻逼似的坐這裏看醫生瞎扯淡。
“大天,這裏好臭,我就不明白為什麽要來這裏——”
競天澤還是神秘一笑,又尖酸刻薄催了幾下醫生。醫生臉上的冷汗都要泛濫成災了,心想劫數啊劫數,這個劫數什麽時候過去啊!
秦皓風的臉色臭的更明顯了,嫌棄的吹著手上的灰塵,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可隻要想到黎冉吃過藥沒事,而馬爾丁克斯也逐漸排出體外,現在主要是治療的沉睡,他還是勉為其難的繼續坐著。
“你不會真的指望這個神棍能找到賞金獵人吧?”
“不。我是在等。”
“等什麽?等運到?”
競天澤神秘的挑挑眉頭,閑來沒事又去捉弄醫生。
有好幾次秦皓風都看不下去,想把快哭的醫生從競天澤那禽獸的魔爪下拯救出來。可一想到這破地方,他動都懶得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繼續癱著。
在競天澤的炮彈似的‘人格侮辱’下,醫生怒摔羅盤,瞪了眼競天澤,竟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競天澤頓時懵了,早不耐煩的秦皓風過去就是一拳,拽著競天澤下巴的小胡子,怒不可遏的低吼:“媽的智障!”
“我不知道他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麽哭……”
“老子不玩了!”想想還是氣,惡狠狠瞪了眼競天澤。“KM的頭子就這點能耐,還老子的錢來!”
競天澤傲慢的臉一別:“要錢沒有,要人一個~”
“媽的!你就是個智障!”
此時一邊的醫生弱弱插了句:“你們說的KM是不是那個什麽什麽雇傭兵軍團?”
秦皓風疑惑的瞥了眼醫生,視線繼而往競天澤身上一落。競天澤卻一副預料之內,做了個稍作等待的手勢。
無奈,秦皓風隻好回去繼續坐著。等得實在無聊了,無意間看見不遠處有三個身影緩緩走來,其中兩個男的大嗓門,一個女的又一句沒一句的敷衍應聲。
那邊的談論似乎有了結果,競天澤過來拍拍秦皓風的肩頭,示意可以走了。秦皓風聽後二話不說往外麵走,剛好和進來的三人碰了個正著。
男的一個小個子,一個黑胖子,女的個頭很小,看樣子二十來歲,可給人感覺很成熟老練,應該是世俗。
秦皓風想起競天澤說襲擊黎冉的賞金獵人頭子是個女的,疑惑的停下腳步打量那三人。那三人也感覺到秦皓風的有意注視,也轉頭看著他,火藥味有點濃。
一個眼神不對差點動手,還好競天澤把秦皓風推了出去,上了車子後往市區駛去。
思索片刻後,秦皓風突然明白了,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競天澤從後視鏡裏打量他一眼,也跟著笑了笑:“我的小三爺,你似乎想明白了。”
“其實剛離開時遇到的那三個人,就是襲擊冉兒的賞金獵人——”
“機智!”
“他們看上去不像是去看病算命,那解釋隻有一個,他們認識那個神棍。”
“繼續說。”
秦皓風突然抱臂瞪著競天澤:“看來可以省了那筆雇傭金——”
“別別別!我說!到口袋的錢怎麽能跑掉呢!”
競天澤隨意在一個無人的路口停下,掏出煙點上,秦皓風沒有接,催促他趕緊說。
“襲擊黎冉的的確是那三個人……”
“那你剛才還拉著我!馬上掉頭回去,老子要宰了他們……”
一個噓聲的手勢口,秦皓風餘怒難消的抽著煙,競天澤無奈笑了笑,靠在車窗上,吐著煙圈慵懶的說著:“事實是,那個開診所的神棍是那個女的的二叔。其實那女的當賞金獵人撈快錢,是籌錢給他二叔治病,所以怪不了她——”
“喲,我們的競天澤大爺開始有愛心了~”
“必須的,紳士風度!”
秦皓風冷冷抽了下嘴角,拿出支票在競天澤眼前晃了晃。他立馬嬉笑幾聲,認真臉的繼續。
“神棍說,幾個月前有個女人到診所去過,也是當時他才知道自己的侄女是做賞金獵人的。按照神棍的形容,上次去的就是黎冉——”
“冉兒?!”
秦皓風不由心頭咯噔一想,責怪自己怎麽那麽愚蠢,不知道律綰川雇人害過黎冉。怪不得那天黎冉看見律綰川的反應那麽大,而自己卻還站在律綰川那邊,真是愚蠢之極!
“黎冉去過,她是受害者,也沒對那些人怎樣,甚至給了那女的一筆錢。後來女的也放棄當賞金獵人,現在是個誌願者。你無非是想知道當時是誰雇傭他們去對付黎冉,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律綰川……”
秦皓風眼神一沉,心頭像壓上了一塊大石。回想起趙三說的話,律綰川想得到的人肯定會得到,想做到的事也肯定會做到。雖然她不能讓自己的保鏢手下出手,就雇傭了賞金獵人。更可笑的是,自己對此毫無所知。
律綰川,我該怎麽處置你……
最後競天澤拿了支票,笑眯眯的離開。臨別之際還美滋滋的說‘這筆錢應該夠我和黎冉妞在銀河牙舉行婚禮’,當時秦皓風白眼都懶得翻,扭頭直接進了便利店。
買了些食物和洗漱用品後,剛走出去就被幾個黑衣西裝男攔下,看這打扮陣仗,秦道天的爪牙。
秦氏帝國名下的高級餐廳,經理匆匆在門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之後小聲吩咐手下人要小心應對,千萬不要有簍子。
秦道天坐在正中間的餐桌前,叼著煙鬥,看著鋼琴前的秦皓風,眼角的笑紋在蔓延。
不可否認秦皓風彈鋼琴時候很帥,一個表情都是戲,惹得餐廳的女服務員花癡一片驚叫連連。
一曲結束後,秦道天難得的鼓掌。所有人愣了幾秒後,也鼓起掌。
掌聲的海洋裏,秦皓風卻一臉冷漠,寧願坐在鋼琴前,也不願意過去和秦道天坐著。
這個年過古稀的男人,是他心底最深處的噩夢。
秦道天自然看出秦皓風的抗拒,倒茶的同時看了眼王刀。王刀心領神會,帶著所有人退下。
這種場麵秦皓風見多了,手指緩緩在琴鍵上跳動,奏出的卻是一個個單調不連貫的音符。孤單的落寞的,像極了此時的心情。
“風兒,爺爺不是想軟禁你,你是大人了,完全可以有自己的自由……”
“老爺子,感情戰術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
看著這樣倔強固執的秦皓風,秦道天心一疼,回想起他從小到大的種種,心裏唏噓一片。為了他能開心,什麽原則和架子都放下了。
“你陪爺爺聊會兒天,爺爺就放你走。”
秦皓風詫異的看著秦道天,心想這可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爺爺,我們是一家人……”
“除了為什麽,還有大伯二伯父親母親,堂哥,哥妹……可是你有把他們當成一家人嗎!”
秦道天怒不可遏的拍了下桌子,秦皓風卻隻是哧哧苦笑。秦道天的動怒在他的預料中,畢竟踩中了他的痛腳。
爺孫倆的脾氣一模一樣,誰也不讓誰。心疼的是秦道天,所以做出讓步的也是他。
“爺爺也不勉強你,這段時間你就浪吧,記得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說著秦道天起身往門口走。
這倒是讓秦皓風小小感動了下,畢竟沒見過這種容忍退步的老爺子。
“今早有消息傳來,昨晚有人闖進了萬寶山的陵園,還破壞了你大伯一家的墳墓……電子眼拍下黎冉在場,還有男人也在,不過沒看清那人長相。你昨晚突然失蹤,去了萬寶山的陵園?”
秦皓風也不想隱瞞,看著秦道天一個點頭。
“我能保證,不是冉兒破壞了大伯家的墳墓。”
“我想那個丫頭也沒那麽心思做這種事——”離開前秦道天有意看了眼秦皓風,話裏有話的說:“你大伯家隻剩下一條血脈,但願你和那個孩子都懂事些。”
之後的風迅速從半開的門中湧進,狂烈的吹亂了思緒。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秦皓風放下食物卸下一身疲憊進了房。床上的她還在沉睡,恬靜可愛的臉頰勾引人自己去啃一口。想著之前每次危難時,她都會出現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而這次,她卻躺著不動了。
也許是因為馬爾丁克斯,也許是因為她真的累了,所以想借這個機會睡個好覺。
俯身一個親吻,他習慣性的十指緊扣,卻發現她左手缺失的無名指。突然間心如過電淚落無聲,咬著嘴唇低低抽泣。
“冉兒,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不讓你再受一點傷害。直到我死的那天,希望親手葬我的人是你。但願那時候的你不要悲傷難過,因為我愛你愛到不允許你有一絲難過……”
而睡夢中的黎冉,已是熱淚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