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讓我們互相傷害吧
秦小白可不是吃素，雖然不怕黎冉了，在強大的好奇心驅使下，她眼神步步緊逼，隻差沒把黎冉吃掉。
“小三哥說看到那副至少來自五十年前的畫像，你說你就是上麵的女人。可你一點也沒老……難道你是外星人？！你這張臉不會是假的吧？讓我揪揪！”
“喂，小白……鬆手鬆手！！秦皓風救命……”
聽到自家親愛的的呼救，秦皓風從廚房裏探出腦袋，瞥了眼自己正在胡鬧的妹妹，眉頭一皺，製止的咳嗽幾聲。
秦小白正在興頭上，哪管的了秦皓風是翻白眼還是瞪白眼，繼續揪著黎冉的臉不放。
“哪有人的臉幾十年不變的，這世界上也沒有外星人，你肯定是戴了張假臉皮！曆史的真相將在我秦小白的手上解開，哇哈哈~”
這秦小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黎冉愣是掰不過她的力氣，欲哭無淚的看著她對著自己的臉皮又摸又拉。漸漸的她都相信自己的臉皮能拽的下來，幹脆放棄臣服在秦小白的好奇心下。
“奇怪，怎麽揪不下來~”
這時秦皓風穿著圍裙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一看黎冉兩眼淚汪汪的被騎在身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過去一把拎住秦小白的後衣領。
“我風~救我~”
“小三哥，你拉我幹嘛，快撒手……”
秦皓風把餐盤往秦小白手裏一塞，沒好氣的低吼一句：“端桌上去！”
“我還沒研究完……噢啦~吃飯吃飯！”
見秦小白總算走了後，黎冉鬆了口氣，抬頭就看見秦皓風竊笑的臉，惱怒之下用力踢了他一腳。
“哎呀你這個小笨蛋，我救了你你還踢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黎冉不滿的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衣服，起身往餐桌邊走。
“讓你放小白出來作妖，不踢你踢誰！”
可憐秦皓風扶額抹汗，心想自己招誰惹誰了，笑笑還犯法了。
今兒菜色不錯，秦皓風的手藝也不錯，黎冉慢吞吞的戳著米飯，左一瞥邊吃邊說還邊笑的秦小白，心想她會不會噎到。右一瞥滿臉深沉憂心忡忡的秦皓風，想起他可能在想白天暗殺的事，安慰的拉住他的手。
“別擔心，有我在，他傷不了你。”
秦小白從飯碗裏抬頭問了句：“他是誰啊？為什麽要殺小三哥。”
“噓！大人說話小孩別多嘴，吃你的飯！”
被秦皓風凶了句後，秦小白不滿碎碎念幾聲，捧著飯碗去沙發上打遊戲去了。
小搗蛋走後，兩人默契相視一笑。可當看到秦皓風貼著OK繃的眼角後，黎冉心頭一沉，還是難過了起來。
“謝天謝地你沒事，我差點以為趕不及了——”
秦皓風牽住她的手，被她指尖的涼意嚇了一跳，淺笑著繼續握緊。
“以後不要為我冒險，那是槍，要是有個萬一……我不允許你死在我前麵！”
看著他眼裏的深情和執意，她隻是無奈苦笑。死這個字對她太遙遠，卻一次又一次發生在身邊人的身上。先是謝海東，差點連秦小白也死掉，後來知道了孫曉兵早就死去，現在又是秦皓風……
黎冉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需要把內心修煉的多強大，才能繼續笑著活下去。
“你是怎麽避過那些子彈的？”
“因為我是神仙啊~”
她俏皮回應，可卻發現嘴角是那麽僵硬，連偽裝的笑都難以施展。隻要一想到孫曉軍還會對秦皓風動手，她的心就揪在了一起，不由抓緊秦皓風的手，不安在湧動。
“回去——”
“這不就是我的家嗎，你讓我回哪裏去……”
她太怕自己一個不留神秦皓風就離自己而去，沒有執念就沒有留戀……或許老爹說的對，讓他回到星河，回到秦道天的身邊，才是對自己和秦皓風最好的結局……
“冉兒你到底在想什麽？你要我回哪裏去，這裏不就是我和你的家嗎？你到底在想什麽……”
現在擺在眼前的不是孫曉軍，而是孫曉軍身後那個風袍男人。他們合夥上演天台上那場戲，意圖已經很明顯，目標是自己。雖然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們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但凡是和自己有關，都會被卷進這場漩渦。
對手的強大連自己都望塵莫及，她不想秦皓風和秦小白再出事。在風袍男人沒有盯上他們之前，得馬上送他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冉兒，你說句話啊，不要一聲不吭，你這樣我好怕……”
對不起了秦皓風，事到如今隻能這麽做了……
黎冉決然甩開秦皓風的手站起來，見他錯愕的看著自己，倔強的揚起一絲冷笑。
“冉兒？”
“黎冉，從宋朝而來，今年818歲，是你們所謂的不死人。不老不死不生不滅，遊走在時光生死之外。秦皓風，你現在應該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了——”
秦皓風愣了一下，顯然被她的話語嚇到，下意識的舉動是想拉住她，卻被她冰冷厭惡的眼神逼退。此時的黎冉似乎換了個人，眼神是自己從未想過的冷漠。這種疏離感，像把心丟進了冰窖。
寒冷，無所適從，忍不住濕了眼眶。
可他還是竭力擠出一絲微笑，停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了一下，用力抓住她的手。
“你到底想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我說了我不在意，我隻想一直留在你身邊……”
“可我在意！”
轉身的時候淚水湧出眼眶，可又能怎樣，她隻能忍耐，用極其平靜的話語繼續說著互相傷害的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秦皓風是怎麽樣的人，你隻是被貓兒的意識蒙蔽了，你遲早有醒來的一天。我可不管你有多喜歡我愛我，在我眼裏，幾十年後你隻是個滿臉皺紋背脊佝僂的老頭。而我不老不死，永遠青春年輕的樣子。區區秦氏帝國的財勢，在我眼裏一文不值……”
“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秦皓風歇斯底裏的咆哮引來了秦小白的注意，她放下筆記本剛要過來，被黎冉一個技能彈出去。
她怎忍心傷害秦小白，柔軟的力道隻是將秦小白彈回沙發上。
估計是太突然的緣故，秦小白捂著胸口忍不住咳嗽出來，惹得秦皓風驚慌失措，急忙衝到她身邊查看。
“小白，你怎麽樣？！”
“哥我沒事……咳咳……你和小冉冉怎麽了？怎麽突然吵起來了……”
秦皓風緘默不語，轉頭看著黎冉。
他看她她也看他，眼底各自散落著傷痛，誰都倔強的不肯先開口。
當腦海裏輕輕響起兒時的那首歌謠時，黎冉閉眼做出了決定。哪怕呼吸勒痛了心跳，心裏多麽不舍多麽不情願，可事到如今隻能這麽做……
“走！”
“小冉冉……”
“這裏是我的家，請你們馬上離開！”
秦小白激動的一麻溜衝過去，卻被她早就設下的結界擋回來。明明近在咫尺卻難以觸摸，對於這種隻存在科幻中的畫麵，秦小白完全傻了眼，轉頭求助秦皓風。
可秦皓風早就是臉色慘淡笑容枯竭，跟個柱子一樣一動不動。
“小三哥，你是不是忘吃藥亂說話惹到小冉冉了，快說句話道歉！！”
“小白，不要再裝傻了，話我已經說出，你們走吧——”
“小冉冉！！”見兩邊都不管用，秦小白幹脆耍賴的坐到地上。“你能讓我去哪裏……我還能去哪裏……我是從哥倫比亞私自跑回來的，回去的話老娘還不打死我。我也不能回老爺子那裏，不然會……小冉冉，你趕笨蛋小三哥走好了，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不要……”
黎冉豈會不知道秦小白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上次要不是秦皓風故意撞破腦袋，估計秦小白還被困在星河。秦皓風可以回星河，可秦小白回去就是找死。誰也不知道秦道天會怎樣對待她，畢竟那是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
“小冉冉，你要是也趕我走的話，我就沒地方去了。家是回不去了，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麽的對我……我以後不胡鬧了，你千萬不要趕我走……”
“小白——”
她舍不得這個可憐的孩子，再加上秦小白已經淚流滿麵哭得她也狠不下心。
秦小白也看出了黎冉的猶豫，一把抱住她大腿，聲淚俱下的哭訴：“小冉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胡鬧，再也不好奇你的事情，隻求千萬不要趕我走。我已經把這裏當成我的家，要是你也不收留我，我隻能餓死街頭了……”
這句話戳在黎冉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也激發了她的母性關懷。她急忙拉起秦小白摟在懷裏輕聲安慰，這孩子在害怕，渾身瑟瑟發抖。指尖無意滑過她的耳後，被她內心深處的孤單和悲傷震驚。
一時間黎冉感觸的吸吸鼻子，感覺到懷裏的秦小白穩定下來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轉頭淡淡看著秦皓風。
“幫我照顧好小白——”
說著秦皓風打開門，看見濺進來的傾盆大雨，試著想做最後一次懇求，扭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黎冉。
“冉兒，不就是白天幾個不知死活的腦殘粉嗎，非要在這種天氣趕我出家門嗎？”
輕鬆俏皮的語氣讓黎冉噗嗤一笑，難過之後心也舒服了很多，像秦小白說的，她已經把公寓當成了自己的家，秦皓風也是如此。就算風袍男人再危險，就算自己再無暇顧及，隻要老爹還在，這一切都不是事。
“秦……”
“誒~我知道你會喊我，我來……”
突然刺眼的車頭燈刺破風雨而來，在眾人始料未及中，一輛車子直接撞上了門口的護欄。緊接著隨著那陣熟悉的嬌嗔和嫌棄，由司機撐著傘的律綰川款款登場。
“……下次一定要讓爹地弄輛軍用車，看我不撞爛這破房子！”
秦皓風頓時一愣：“律綰川？！”
“風哥哥，你真的在這裏，我好想你~”
說著一個飛身擁抱，抱著秦皓風哭得天昏地暗，場麵要多唏噓就有歐唏噓。
隻感覺背後有股殺氣崛起，秦皓風機械般的扭頭脖子看向黎冉，嘴角僵硬的抽搐幾下。
“冉……”
“風哥哥，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不適合你，我們去吃飯，順便看看彌頓道已經落成的別墅群~”
“冉兒……”
隻聽到黎冉從牙縫裏怒吼出倆字‘去死’，之後門嘭的一聲關上，她氣呼呼的往樓上走去，剩下秦小白石化在原地。
“嗬……嗬嗬，小三哥你死定了……小冉冉等等我，我怕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