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前往角果國際
又是醫院，又是她厭惡的消毒水氣味，又是不真實的白。黎冉就安靜站在走廊上，看著秦小白被匆匆推進手術室，然後那紅色的燈亮起來，懸在她心頭的大石卻放下了。
太累了，無法動彈，無法思考。她扶著牆走到一邊長椅上坐下，無意間看見手上的鮮血，那是屬於秦小白的。一時悲從心來，她抱著雙膝將臉深埋其中，咬著嘴唇竟低聲抽泣出來。
現在是秦小白，假設是受傷被推進手術室的是秦皓風呢。她無法想象將來的日子，秦皓風會老會死，而自己卻永遠不老不死。假設最後秦皓風也老死了，自己又該怎麽辦。
難道滿山的孤墳又要新增一座，還要將自己寫在未亡人那一列嗎？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悲傷，她不知不覺哭出了聲，惹得來往的醫護人員紛紛駐足觀看。可沒有一個肯過來詢問和安慰，仿佛這個世界的漠然已經是定律。
手術室的燈暗了，醫生拿掉口罩走到她麵前，她懶得動彈，隻是抬頭呆呆看著醫生。
“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
黎冉訥訥應了聲，她早知道秦小白沒有生命危險，也早習慣了醫生這種開場白。
“不過病人需要住院休養，麻煩你去前台辦理住院手續。”
“好……”
辦理住院手續不就是要出示身份證？！她可記得自己的身份證是上個世紀辦的，這時候拿出來估計能嚇死人。
醫生見她茫然愣在一邊，還以為她沒錢辦住院手術，好心的拍著她肩頭安慰：“小姑娘，要是有資金困難，可以申請援助。你要是不懂這方麵的事，可以向櫃台的護士小姐請教……”
“我真的有個問題要請教醫生。”
“什麽問題？”
隻見黎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瞳孔猛地擴散，原本褐色的眼眸竟變成了魅惑的深紫。
“有多少看過我和那個傷者的臉？”
醫生眼神空洞的回答：“我，趙護士，劉護士。”
“三個人，好辦，洗去當時的記憶就可以。”
等順利洗掉醫生和那兩個護士的記憶後，黎冉把秦小白放到輪椅上，又給秦小白戴了個帽子，低頭避開所有人視線往電梯走去。畢竟是半夜三更，醫院也沒什麽人。有的也隻是急症病人和家屬，誰也沒空注意她。
的士直奔公寓住宅，黎冉本以為秦皓風會在家，可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無奈，她小心環顧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後，打了個響指，門自動開了。
公寓裏沒有開燈，也沒有人的氣息，顯然秦皓風不在。她猜想秦皓風在家裏等不到自己和秦小白回來，猜到自己和秦小白出事了，所以外出尋找。
可公寓沒有電話，她也沒有手機，無法聯係到秦皓風，告訴他自己和秦小白已經回家。
好不容易把秦小白抬回房間床上，她也累得一屁股坐地上起不來了。汗水浸濕衣服緊貼皮膚，壓抑的感覺無處不在。反而是這滿公寓的死寂，和秦小白若有似無的呼吸聲讓她心頭一緊，趕忙起身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出來的時候看到了那隻貓，黑白相間的貓，酷似貓兒的貓。它正踏著優雅的步伐靠近自己，眼神還是那麽小心害怕。
“小家夥乖，回去休息。”
她俯身摸了摸它的腦袋，轉頭看了眼外麵夜色，覺得有必要重回餐廳一趟。
即將入秋，夜色微涼。夜深人靜，街上人影綽綽。她乘著風兒滑翔，轉瞬間就到了餐廳門口。
靜心感應了一下，裏麵還有人。有的在狼狽喘息，有的在驚慌回想剛才的事，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和驚慌失措。
這時餐廳的門剛好打開，大爛財打著電話灰頭土臉的出來，一抬頭就看見站在夜色中勾唇冷笑的她，頓時跟見鬼一樣扔掉手機往裏跑。
黎冉豈會饒過他，一個過肩摔把他扔到地上，順勢往交褪往他身上一坐，嘴角帶著魅惑孤冷的笑。
“跑什麽呢，之前不是氣勢洶洶的來嗎。”
大爛財被嚇得眼珠轉圈結結巴巴，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掉。
“我就問一個問題，嗬嗬，看你這樣子，大概也猜到我想問你什麽。是要我問呢，還是你乖乖說出來？”
“我……我什麽都不知……啊……”
黎冉收起落在大爛財小腹上的拳頭，似笑非笑的危險氣息在蔓延。
“你把我朋友弄成重傷，而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加倍奉還。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不過你有選擇我在你身上哪個地方捅窟窿的權利。”
此時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餐廳裏那群家夥估計也聽不到外麵的響聲，大爛財隻感覺自己今晚此命休矣。
“不說話？那我幫你選擇，這裏，這裏，還是這裏呢？”
說話間黎冉手指往大爛財心口一落，嚇得大爛財臉色煞白，呼吸聲更加急促沉重。不用半分鍾功夫，大爛財狼狽的投降。
“我說……我說就是了，求求你饒了我……”
黎冉勾了下嘴唇：“是誰讓你綁架我朋友？”
“角……角果國際孫曉兵！！”
“小鬼？！”
黎冉詫異的站起來，大爛財趁機想逃，被她一腳勾到地上。她實在不敢輕易相信這事和孫曉兵有關，走過去一腳踩在大爛財手上，身體往下一靠，陰暗從眼裏蔓延。
“我要怎樣才能相信你不是因為害怕和慌張，隨便扯出個人當背後黑手？”
“手機……手機裏有我和孫曉兵的通話錄音！！”
黎冉懂了的點點頭，一抬手手機落到掌心。當聽到那段通話錄音時，她的眉頭猛地皺緊，用力一握，手機完全變了形。她直接把手機往大爛財身上一扔，一絲貪婪劃過眼眸，俯身時手裏出現了一柄匕首。
沒有絲毫猶豫，匕首刺穿了大爛財的手掌。
撕心裂肺的殺豬聲響徹夜空，她卻忘記了什麽是仁慈，強迫大爛財睜眼看著自己。
“記住一點，不要再碰我身邊的人。不然下次匕首紮進的地方，隻會是你的心髒！”
黎冉沒有直接去找孫曉兵，而是先回了公寓。她想看看秦皓風是否已經回來，可到了後發現秦皓風還是沒有回來。她帶著些許落寞走進浴室，緩慢洗著手上的血漬。
按理說孫曉兵要動手也是找秦皓風，不可能會對秦小白動手。不過看當時大爛財的樣子，隻是想軟禁秦小白，難道他們抓走秦小白隻是一個開頭？或者是想用秦小白威脅自己和秦皓風？
這件事怎麽看秦小白都是無辜躺槍，還好沒有傷及性命。倒是這傷，也讓黎冉看清了秦小白後背的紋身。那是一雙翅膀，從耳後一路蔓延到後背。
她隻當現在年輕人都愛潮流和紋身，自然沒有多想秦小白紋身背後的事情。
黎冉在天亮之前打了個盹，勉強恢複點精神，又忙不迭出了門。星河是不可能去的，秦皓風在帝豪別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彌頓道123號，自從被律綰川盯上後，那裏已經成了她的地盤。
也許這個時候先放棄去找秦皓風，而是該去質問孫曉兵他到底想幹什麽。
想著她覺得後者比較可行，出門前刻意到秦小白房間一趟，施下無聲結界，以防一些心存不軌之人對她動手。
車還是那輛老爺吉普，壞了又修修了又壞。當車子嶄新出現在後院時，黎冉不由笑了笑，心想老爹是有多喜歡這輛車子，才會用盡各種辦法讓車子還能發動。
速度是慢了點，噪音是大了點，但至少還能開起來。
清晨的角果國際沒什麽人，隻有一些高管行色匆匆，她也想起今天是國家規定的節假日。沒什麽人最好，她也省了用各種方式偷溜進去。
黎冉記得在一本雜誌上看過角果國際的文章，記得孫曉兵的辦公室在第幾樓層，她很順利的混進人群摸了上去。還好大家看起來都沒睡醒，沒注意到她這個非法闖入者。
總裁辦公室樓層也沒什麽人，隻有幾個職員歪歪斜斜的靠在位置上喝咖啡打哈欠。她直接打著膽子走進去，要多鎮定就有多鎮定。
而人類奇怪的一點是，對於偷偷摸摸的都會起疑，對於大搖大擺光明正大的反而都不會起疑。就算黎冉穿的不是職業裝，他們也會認為黎冉是孫曉兵的朋友戀人之類的，誰叫她這麽氣定神閑目標明確的直奔總裁辦公室。
越靠近越聽到辦公室裏有人在交談，一個是孫曉兵的聲音，一個是完全陌生男人的聲音。相比孫曉兵聲音的低沉，男人的聲音顯得有點孤傲和飄。
“……孫曉兵，我一大早過來這裏，你就告訴我一個可笑的消息？！誰讓那些蠢貨去綁架秦小白的，你認為老爺子會為區區秦小白慌張心疼？嗬嗬，終究是我太高估了你的能力和智商！”
“做大事的人必須要冷靜，處事不驚。我讓人抓秦小白隻是第一步，可誰知道計劃還沒實施，秦小白就被人救走了——”
“什麽第一步第二步，你這是……好，那你說說你第二步是什麽，你整個計劃是什麽？”
孫曉兵冷冷笑了幾聲，動作緩慢的點燃一支煙：“你說老爺子不會在意秦小白？”
“這肯定的！別說秦小白一個女孫，就連我……你別廢話，快點說！”
“嗬嗬，那你知道誰最在意秦小白嗎？”
“那肯定是秦繼宏那對老夫妻……”
“錯！嗬嗬，秦澤凱啊秦澤凱，枉你還是秦家的人，連誰最在意你妹妹都不知道。”
這話語，簡直是變相的說，你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