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相信你會回來
“黎冉，嫁給我！”
說著孫曉兵自作主張給她戴鑽戒，掩飾不住滿臉的興奮。
“我會用我有限的一輩子隻對你一個人好，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不會讓你感覺孤單寂寞。我們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孩子。每天黃昏在灑滿金色餘暉的院子裏喝茶聊天。孩子們承歡膝下，你我甜甜蜜蜜永不分離……為什麽你不肯戴？！”
黎冉低頭看著攥成拳的左手，不敢直視此時孫曉兵的臉。就算自己的神經死的再徹底，也能感覺到孫曉兵的執意和癡迷，以及自己不肯戴上戒指後的詫異和不安。
“小鬼，我……”
“怪我怪我，沒看到你左手無名指已經戴了戒指。你要是喜歡你自己的戒指，那我給你戴右手上。”
孫曉兵說著急忙牽起她的右手。
無法再忍，無論是孫曉兵過於癡迷的執意，還是樹蔭下秦皓風不被看見的傷感和難過，黎冉猛地抽回自己右手，皺著眉頭看著孫曉兵，往後退了幾步。
“小鬼，不要再胡鬧了！”
“我沒有胡鬧，我是真的……把你的手給我好不好，我會給你一個幸福快樂的大家庭，我會……”
“夠了！”
真是瘋夠了！
她感覺胸口有點發悶，情緒被孫曉兵攪得亂七八糟，一刻也無法再待下去。
“黎冉，你不相信我嗎？可你的確是我二十多年來的夢，是我……”
“不好意思，我確定車子的刹車不是你動的手腳。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抱歉……這次打擾了。”
黎冉剛一轉身，來不及逃脫的困苦和羈絆，卻被孫曉兵用力攬入懷中。
他身上帶著很重的煙味和汗味，剛才沒仔細看，此時才發現他的眼睛全是血絲，下巴堅硬的胡渣紮得耳垂有點疼。似乎從自己墜崖那天起，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可這不足以讓黎冉感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不該要什麽。在她眼裏，孫曉兵隻是二十多年前那個被父母扔在家裏的孩子。因為無聊和寂寞，所以賴著自己不肯走。
而此時的孫曉兵，也隻是沉浸在二十多年前的錯覺裏。
“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真的能給你一個幸福溫暖的家。隻要你同意嫁給我，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你要是不喜歡濱海，我們可以去國外。去一個有山有水，有一大片海和草地的地方。墨爾本怎麽樣？還是你比較喜歡哥本哈根？還是……”
“小鬼，真的都夠了——”
對於孫曉兵的苦苦糾纏，她感覺身心俱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這種刻在骨子裏的無奈和感傷，搞得她心緒不寧，隻想立馬逃離這裏。
特別不遠處秦皓風還看著，她不想和孫曉兵再多做瓜葛和糾纏。
想清楚後她用力推開孫曉兵，見他滿臉震驚和落寞，握了握拳，輕咬嘴唇。
“你應該很清楚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換一種說法是，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
“可秦皓風就可以對不對！”
此話一出戛然而止，原本在角落裏觀望打量的小弟，感覺到孫曉兵身上難以言說的恐怖氣場，紛紛選擇往外撤。這一撤不要緊，剛好發現了樹蔭中的秦皓風和秦小白，雙方人馬正式開火。
孫曉兵聽到外麵的響聲，飄在半空中的‘秦皓風’甚是刺耳。他突然仰頭深呼吸一口，將戒指揣進口袋，拉了下領口，不緊不慢的往外走。
“小鬼！！”
“大姐姐，沒想到你還帶了兩個貴賓過來，我這個主人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說著孫曉兵點上一根煙，悠閑吐了口，猛地加快腳步淹沒在夜色中。
該死，外麵真的打起來了！還能聽到風中傳來秦小白驚慌失措的驚叫聲。
情急之下黎冉快速往外跑，卻被接到命令趕來的阿八架了回去。
“爺嫂，外麵亂的很，您千萬不要出去……”
“你讓開，我必須要出去……”
阿八是一個粗人，動腦子不會，可非常聽話。見黎冉氣急敗壞非要出去，阿八想也不想的把她扛上肩，直接大步往樓上走。
突然外麵傳來秦小白的慘叫，黎冉不由完全慌了神，撕扯嘶吼。她的這種攻擊，對於壯得像牛的阿八來說隻是撓癢癢。
黎冉可以分析出的是，外麵人很多，成圓圈圍住了秦皓風和秦小白。要是猜想沒錯，秦皓風和秦小白此時正遭受車輪陣的攻擊。敵眾我寡，就算秦皓風再能打，還有個隻會耍嘴皮的秦小白……危險！
“孫曉兵到底動用了多少人——”
她突然沉穩下來的語氣讓阿八也放鬆了警惕，呆呆的回答：“好像三個分隊都來了。”
孫曉兵手下養了三個分隊，每個分隊十五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格鬥高手。黎冉曾經問過他為什麽養這麽多手下，孫曉兵隻是淺笑回答自保。現在看來，不是自保，而是侵略。
“爺嫂，您不用擔心，爺會毫發無傷的回來。畢竟那些家夥不是吃素的，對付一個秦皓風綽綽有餘。還有那個不男不女的，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
“阿八，對不起了。”
“爺嫂您說……啊……”
黎冉動作利索的在阿八後頸敲了下，隨著阿八笨重身體的往下掉。她順手抓住樓梯扶手滑到一邊，眼見阿八要掉下樓。她淡淡凝眸，一股無形的力量把阿八托上來平穩放到地板上。
突然秦小白的驚叫劃破夜空，黎冉心頭咯噔巨響，手心竟滲出了冷汗。她全神貫注看著夜色中的前院，人影閃爍，不斷進攻後退，繼續進攻後退。周而複始始而複周，廝殺沒有停過。
視線穿過黑暗落在吊椅上的孫曉兵身上，他正洋洋自得揚著嘴角，像看好戲般看著在人群中廝殺的秦皓風，腳邊掉著冒著火光的煙頭。
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殺意和陰冷，讓她不由一怔，懷疑起這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孫曉兵。
“小鬼？”
“……哥，你沒事吧！！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竟敢對我們動手，你們就不怕老爺子……啊……”
是秦小白的慘叫聲，聽聲音哭了。
她聽到了，來自秦小白內心深處的求救。不隻為了自己，還有秦皓風和自己。
感動也好唏噓也罷，人類最原始的情緒在內心蕩漾。她緩緩看著左手掌湧現的龍火紋，是對關心的人的牽引，龍火紋散發著熊熊火光。
黎冉打了個響指，突然外麵刮起了迷眼狂風，吹得人都站不穩。她不想傷害任何人，爺不想看到任何流血事件，所以這種處理是最恰當的。
孫曉兵顯然被這股無妄的妖風嚇了一跳，驚慌中扔掉煙頭起身，卻冷不防被出現在眼前的黎冉冰冷的眼眸盯住。
這種寒冷是用言語說不出來的，縱使是大夏天，也能感覺身體冒出的冷汗。
狂風吹亂了長發，迷離了雙眼。她轉身看著被吹散的打手，秦皓風拉著秦小白站在大樹後，氣息有點亂，隱約還有鮮血的氣味。
“你幫秦皓風？”
“不是幫，而是……我的心已經給了他——”
孫曉兵猛地一怔，突然抓住她的手，歇斯底裏的低吼：“你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從那時候第一眼看到你，心裏就有個聲音告訴我，你是屬於我的！你怎麽能愛上其他男人，怎麽能夠！！”
她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緩緩推落孫曉兵的手，經不住悲，歎得一聲殤。
“算了吧小鬼，你的夢該醒了。對我的執迷不悟也好，對過去的癡戀成狂也好，你不該這樣繼續下去。就算你今天殺了秦皓風和秦小白，你以為能逃得過秦道天的眼線？在大錯沒有鑄成前收手吧，你——鬥不過秦道天。”
“可我隻要你！”
她抬頭安靜看著孫曉兵的臉，仿佛時間已經停止，所有的記憶情感都不複存在。
“你的夢該醒了，我不屬於你——假設你不甘放秦皓風和秦小白離開，那就由我來阻止你的錯誤。”
孫曉兵想到黎冉想要幹什麽，慌張想去抓她的手，卻被一股強烈的妖風吹倒在地。
已經走進風中的黎冉淡淡看著驚慌呼喚自己名字的孫曉兵，眼底的笑落寞成花。她快速走到秦皓風身邊抓住他的手，本以為要先說明自己是誰，秦皓風卻反拉住她的手，手心的溫暖讓她會心淺笑。
“我風，抓緊了，我們走了。”
“嗯。”
就算黑暗阻斷了一切，她還是能感覺到秦皓風眼裏的溫柔和信賴。
“哥，你說啥呢？小冉冉，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剛嚇死我了，那些人都跟瘋了一樣衝上來……還好哥身手靈活，我也不弱，不然我們早被砍成十塊八塊扔海裏喂鯊魚了……”
兩人無視秦小白的吐槽嘰喳，大手握小手，讓彼此的溫暖深烙心頭。
快走出妖風範圍的時候，黎冉放慢腳步，低頭輕聲問道：“你剛都看見了？”
妖風有點逆耳，可對於她說的每一句話，秦皓風都能完好接收。
他隻是抬頭淡淡淺笑，搖頭否認的同時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你個傻子，明明都看見了，為什麽還要搖頭……”
“因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答應孫曉兵，就像我相信你說的，你會回到我身邊。”
她先是一怔，後無奈淺笑。
“傻子，你贏了。”
我回到你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