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往魏公館
車子在夜色中緩慢滑行了很久，謝海東似乎還不能承受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言自語，偶爾會拋出一些她難以理解的詞匯，儼然受不了打擊瘋了的樣子。
她指節輕輕壓著方向盤，心想他隻是中了迷障，估計一會兒會自己清醒過來。
而這時肚子咕咕在叫，黎冉才想起自己一天沒吃東西了。腦袋探出車窗四下打量，看見不遠處有個家庭式的小餐館，空氣裏還飄來誘人的香。
將車子挺穩後，習慣性去拔鑰匙。後知後覺想起是自己用力量啟動了這輛車子，下意識瞥了眼神遊的謝海東，做了個拔鑰匙的動作，心虛的急忙下車。
這時謝海東突然回魂，喊了聲‘等等我’，急忙跟上她的腳步，兩個人並肩而行。
也許是太晚的關係，餐館裏人不多，她找了個角落坐下，謝海東夢遊的在對麵坐下，嘴裏還在自說自話自我念叨。
隨便點了一些菜後，她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轉頭看著玻璃上自己的臉，雙眼無神笑容勉強，自己看了都有點心疼。
實在煩心謝海東這神叨的鬼樣子，她食指敲擊了下桌麵，看著謝海東茫然回神，無焦距的視線在空中轉悠幾圈，之後緩緩落到自己身上，她無語的歎了口氣。
剛好老板上菜，她也懶得管謝海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味道不錯。”
“黎冉……”
“你不餓嗎？”
“黎冉，其實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是……”
“你要喝茶嗎？還是汽水咖啡？”
“黎冉！！”
她把筷子往旁邊一放，拿紙巾抹抹嘴：“ok，你說。”
被堵了半天的謝海東長歎一口氣，說之前鬼祟的看幾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這邊後，靠近她神神秘秘的說：“你到底是鬼還是神？”
“切~你是不是沒吃藥啊？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麽不把我當人看，難道我長得不像人？還是我走路沒腳，或者我能嗖的一聲飛上天？”
謝海東一愣，看著她滿是怒氣的臉緩慢搖頭，可又突然跟打了個雞血一樣，一再壓低聲音說：“漂亮大姐姐說過，能戴上這枚戒指的……”
黎冉突然拍桌而起，嚇得謝海東一怔。其實她隻是想起了一個人一句話，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眼神不苟話語堅定，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讓謝海東再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
“你別急啊，快坐下來，店裏的人都看我們了……”
她卻一副不依不饒受盡委屈的樣子，一次次用力甩開謝海東的手，等謝海東完全舉手投降道歉後，她才滿臉勉為其難的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吃，塞了一嘴食物後，不忘含糊不清的反問一句。
“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懷疑我不是人，難道就因為我戴上了這該死的戒指？要不我脫下來還你……”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是人，我以後再也不懷疑你……可是那天在公寓門口，就算那天是我出現幻覺了，可我的手下也看到了！就眨眼的功夫，我們就出現在十萬八千外的另一個地方，這個做什麽解釋？！”
這個問題也困惑了她很久，怪老爹莽撞出手卻忘了毀滅他們的記憶。可事到如今謝海東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看來也隻能找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先蒙過去。
想著她大腦飛速運轉，突然抬頭滿臉笑容的看著謝海東：“你聽過時空亂流嗎？”
“嗯？”謝海東的臉擰巴到了一塊。
“我是聽一個研究科技的朋友告訴我的，說在太陽黑子的影響後，時空有可能出現扭曲。而原本在某一個地方的人和物體，會被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像我們熟知的XX遊輪事件，在XX年突然失去聯係。而在前不久被找到。找到的時候船上的物體嶄新如一，甚至連桌上的咖啡食物都是熱的，而船上的人都不見了——”
“你的意思是說，船上的人因為時空亂流，被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聰明！”她忍不住偷偷鬆了口氣，繼續深情並茂的說著：“我聽我那位研究科技的朋友說，時空亂流的越來越具有真實性。可他知道沒有十足證據前，世人是不會相信時空亂流，所以他不讓我說出去。說等考據齊全後，他們再向全世界說明。”
謝海東聽得一愣一愣的，思考的時候習慣擦眼鏡。
黎冉見此覺得自己成功了六成，要是等下謝海東還開口問，自己再想其他理由蒙騙過去。
“你是說……那天我和我的手下遭遇了時空亂流，而不是你……”
“假設我像你所說的是人以外的生物，擁有那些不可思議的力量，我怎麽可能會被趙大千擺布軟禁。事實證明，你遭遇了時空亂流後壓力太大，所以才會產生幻覺。比如你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和光亮一起出現的男人——”
說完她忍不住喝口茶壓壓驚，別說謝海東相信了，自己也差點被自己給騙過去了。一些專業術語，加上一些聽似真實靠譜的事，還有是個人演技，這個借口非常完美，幾乎沒有任何漏洞瑕疵。
“可是我總覺得那天不是時空亂流……”
黎冉一聽影後上身，用力拍了下桌子，等謝海東視線過來後，突然捂著臉嚶嚶抽泣起來：“為什麽你就不相信眼前的事實，非要冤枉我不是人不可。難道長得太漂亮不像人是我的錯嗎，要怪就怪我父母，誰讓他們把我生的這麽漂亮……”
這邊鬧劇一出，店裏所有人的視線刷的一聲射過來，不明真相的觀眾還以為是小兩口吵架，紛紛指責謝海東不懂得愛惜人。
謝海東更是懵逼了，自己根本沒說什麽，也相信了黎冉是人這一點。自己質疑的隻是那天公寓前的異象，可沒想經黎冉這麽一鬧，所有人都在指責自己不對。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謝海東隻感覺自己要給黎冉跪下唱征服了。
“黎大小姐，我錯了。那天肯定是我懵逼，那天肯定是時空亂流！我再也不懷疑你是人類這一點，也不敢責怪伯父伯母把你生的太漂亮，您老就別折騰我了。我還有事情要匯報呢……”
她不由偷著一樂，心想群眾的力量就是大。可為了把戲演足，她還是鬧了一會兒，在極近扭捏和不爽中，邊大口吃東西邊用紙巾擦眼角，其實一滴眼淚都沒有。
焦頭爛額中的謝海東自然沒注意到，喝了口茶壓壓驚，一想起自己差點折壽，又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你不是有事要匯報嗎，還是說你……”
黎冉作勢還要鬧，謝海東猛地打了個寒顫，在她嘴巴張大前慌張開口：“這段時間我深挖了旗木實業，角果國際和雲海巨企的資料背景，趙大千已經死了，那旗木實業就不算在內。其實前幾天我認為襲擊小三爺的是趙大千，可後來我發現趙大千應該沒這種能力。”
“可你不是說跟蹤趙大千的車隊到了京北大倉，為什麽趙大千又沒這種能力了？”
謝海東看了她一眼，想起剛才的災難，雙手顫抖的點燃一支煙，嘴角都有點歪：“因為旗木實業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而趙大千看似心狠手辣，其實他是三個人裏最懼怕老爺子的。如果是我，寧可選擇綁架小三爺來威脅老爺子，而不是直接對小三爺動手。”
黎冉仔細一想，也覺得有道理。那天在密室，趙大千聽到老爺子有可能要來，嚇得坐立不安，說話都岔了氣。可當時那個眼也不眨，讓人把園丁扔進池塘喂鱷魚的趙大千相差太多。
“還有一點，據說趙大千一直在秘密研究什麽東西，想擺脫自己的困境，所以和國際醫院的費德醫生走的很近。”
“費德？”
她想起那晚在密室，趙大千叫那個醫生為老費，看來就是國際醫院的費德醫生了。
“你說一個懼怕老爺子，又窮途末路的人，怎麽可能還有力量雇殺手對小三爺下手。排除趙大千的嫌疑後，我想到了錢豐偉。不過錢豐偉是律師出身，不至於給自己挖這個坑。我而最後有嫌棄的是孫曉兵。”
“那個關頭男？！”
按理說能掌管角果國際這種大企業的人，要麽是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要麽是像秦道天那種老謀深算的老頭，可孫曉兵偏偏是個年輕打扮又叛逆的小夥子。
“看你的表情，看來你和孫曉兵碰過麵了。”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主動開口說那天在天台發生的事，而是用一種迷茫又害怕的眼神看著謝海東。
謝海東還以為她還在害怕廢屋天台發生的時，憐惜的歎口氣，緩緩說道：“你應該好奇為什麽孫曉兵這麽年輕，而是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大企業的掌舵人。”
“因為他有個好爸爸。”
“錯！孫曉兵家境一般，今年28歲，角果國際是他在五年前創建的。他卻用五年時間讓角果國際走到濱海僅次於秦氏帝國的位置，實在讓人驚歎。當然，很多人想法和你一樣，認為孫曉兵是靠爸爸起來。可據我調查，孫曉兵的父母隻是普通人，他發家後送父母去國外定居，二老很少回國。而關於孫曉兵，其實還真有點耐人尋味——”
黎冉可沒興趣對孫曉兵這種男人產生好奇，她隻是想知道那晚是誰槍殺了秦皓風，而謝海東卻一直帶自己繞圈子。她隱約感覺謝海東還藏了些什麽沒說。
“累了，回家睡覺。”
說著她作勢起身，邊打哈欠邊往門口走。
果不其然，謝海東箭步跟上來，也不說什麽，隻是跟著她走到車邊。她上車他也上車，一副要賴定她的樣子。
她陡然想到一個可能，勾了勾嘴角，身體往旁邊一靠，似笑非笑的說：“一個問題交換一個問題，不過我要實話。”
謝海東興奮的忙點頭，她緩緩扭頭盯上他的雙眼，表情跟著嚴峻下來：“關於孫曉兵，你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你真能做到一個問題換一個？”
看著謝海東興奮的眼神，她嘲諷的勾唇點頭。
“ok。據傳孫曉兵和秦繼正的大兒子秦澤凱之間有不為人知的勾當協議——”
黎冉聽完後自顧自開車，也沒有要理會謝海東的意思。這下謝海東急了，滿臉凝紅的剛要開口，她卻懶懶吐出一句：“我帶你去魏公館，不過你隻能在裏麵待兩個小時。”
“你怎麽知道我想去……”
“記住，隻有兩個小時。”
說著她眼神淹沒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