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監視者
這是她第二次光顧迷彩別墅，相比第一次被騙進來，這次她的心情顯然不錯。帶著秦皓風去了有地龍的房間，當著謝海東的麵不著痕跡的說些挖苦嘲諷的話。惹得謝海東頻頻拭額，推眼鏡後，她才悻悻放下。
大廳中的沙發上，謝海東上了咖啡。手工磨製，保留了咖啡原本的苦澀。
她不習慣喝這種不加糖的咖啡，總覺得味蕾被苦澀包圍像極了自己之前的人生。
倒是秦皓風喝得很順口開心，謝海東也不禁說了句：“小三爺的品位沒變呢~”
她錯愕的看了眼秦皓風，看來他並不是沒有本身意識，而是一切都在潛意識裏藏著。
停頓了下後，她放下咖啡直接切入正題：“你和秦皓風之間有恩怨？還是和秦道天之間有著什麽？”
謝海東像聽到一個大笑話一樣，突然仰天大笑：“小三爺一直在你身邊，你卻還問我這種問題，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比起侮辱你的智商，我更有興趣侮辱你的人格。”
一句話嗆得謝海東瞠目結舌，他刻意看了眼茫然世外的秦皓風，摘下金絲眼鏡細細擦拭，許久後，正色回答：“其實你很清楚我那天說的話——至於我和小三爺之間的恩怨，完全來自老爺子。”
她悶悶應了一聲，想起那天謝海東說過的話，他說秦道天竊奪了屬於他的一切，而謝海東其實是楚海東……
“其實我有個問題，為什麽你和小三爺會出現在京北大倉？我可不相信可笑的恐怖蜜月旅行第一站。”
既然已經結盟，她也覺得沒必要再隱藏下去，一五一十把秦皓風被槍殺那晚的事情告訴謝海東。隻是隱瞞了秦皓風其實在那晚就死去，是被自己複活這個事實。
謝海東聽後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被她冷冷一瞪後，也懶得收起痛快的大笑，慢條斯理戴好眼鏡，身心放鬆的往後一靠，笑意中苦澀更多。
“我終於懂你結盟的用意了，你是想利用我的消息網，調查出那天襲擊小三爺的人。”
“禽獸先生不愧為聰明人，但我更喜歡不說廢話隻說重點的聰明人。”
謝海東做了個ok的手勢，剛要開口，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秦皓風：“最後一個問題，小三爺怎麽了？為什麽感覺完全不像以前那個秦皓風。”
“他——失憶了。”
“那接下來的問題關於小三爺，要不要讓他……”
“不需要。”
她早就注意到他的昏昏欲睡，溺愛的撫摸了下他的臉頰，讓他在自己腿上躺下。
“我風乖，先乖乖睡一覺~”
秦皓風點點頭，揉了下惺忪睡眼，安詳枕著她大腿入睡。
這看得謝海東更是目瞪口呆，推了下金絲眼鏡，更加留意起她。
“現在你可以說了。”
“ok。其實以你的能力，應該很清楚小三爺的事情。不過你既然要我說，那我先從脾氣古怪的老爺子說起。”
她抿了口咖啡，苦澀占據著味蕾不散，不由捂嘴咳嗽一聲。
“龐大秦氏帝國的起家並不像新聞報紙上寫的那麽風光簡單，四十年前老爺子隻是個落魄的少年，娶了濱海最大企業的獨生女為妻，之後展開了他一係列的宏圖霸業。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大兒子秦繼正，二兒子秦繼宏，小兒子秦繼亞，而小三爺是秦繼亞的獨子。當大家都認為秦繼亞父憑子貴，將要繼承秦氏帝國時，卻遭遇秦道天無限期的流放國外。因此，坊間有了很多關於小三爺和老爺子的傳聞——”
謝海東故意的停頓不說，讓她想起那天在月牙灣聽到的事情。其實秦皓風並不是親生的……
“因為老爺子的脾氣古怪一意孤行，秦家人對他頗有微詞，可無能為力。秦繼正有兩個兒子，秦澤凱和秦澤言，父子三人共同效力秦氏帝國，可得不到老爺子重視。而秦澤凱和小三爺有過摩擦。秦繼宏隻有四個女兒，一家人居住在國外，外界消息甚少——”
這讓她想起了逗比歡脫的秦小白，其實要不是秦道天的偏心和流放，秦小白不會決然毅然男孩子打扮。她這麽做，其實隻是想向秦道天示威。看似活潑逗比的秦小白，其實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傷痛和無奈。
“按你的說法，秦家人裏麵對秦皓風有敵意的隻有秦澤凱？”
謝海東緩慢搖頭，神色有點凝重。他點燃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將臉隱藏煙霧後。
“據可靠消息，老爺子還有個弟弟，一直對秦氏帝國虎視眈眈。也對秦道天獨寵小三爺頗有微詞，所有暗中搞小動作的可能性比較大。最後一點，據說，秦繼亞夫婦在國外有個私生子——”
事情到了這麽越來越複雜，出現了一大堆人物，光憑謝海東口說，根本分析不出其中的厲害關係。她隻是確定了一點，因為秦道天肆意獨寵秦皓風，造成了秦皓風被孤立針對的可憐狀況。
“除了秦家人外，在濱海你還要注意三個人。”
她不由揉著太陽穴輕歎口氣，無意間看見秦皓風安睡的臉，忽然感覺有點欣慰。
至少他一直在身邊……
“第一個，旗木實業的趙大千。第二個，雲海巨企的錢豐偉。第三個，角果國際的孫曉兵。在上次首推彬海王者的會議上，三人和老爺子鬧得十分不愉快。雖然三人在財勢上比不過老爺子，可要雇傭個人襲擊小三爺，動動手指頭就可以。”
“ok。”
聽得一腦袋漿糊，再看看外麵變暗的天色，她覺得自己該離開了。
“你要走了？”
“我可不想留在這個地方過夜，免得睜眼醒來發現自己又被困住……關於那個漂亮大姐姐，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謝海東搖頭表示不知，也在她的預料中。假設慕容曲煙還活著，不可能讓外人輕易知道她的下落。
她捏了捏秦皓風的臉，伏在他耳邊輕輕說著：“二傻子，天黑了，我們回家了~”
他不爽的皺著眉頭，像貓兒一樣發出嗚嗚的聲響，還沒睜開眼就抱住她，略帶撒嬌的說著：“小冉兒，我餓了~”
她突然心生一計，小手往謝海東麵前一攤，俏皮的露出個笑臉：“禽獸先生，支援個幾百萬花花唄~”
謝海東懵了一下，搖頭晃腦淺笑，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大方砸到她的手裏。
“3q~”
她收起錢包，牽過秦皓風的手往外走。
“你們好像沒有手機，要怎麽聯係你們？”
“有事的話到彌頓道123號找我們。不過我希望禽獸先生低調一點，免得又招惹回來一票殺手。”
“你……你說什麽？！你們住在彌頓道123號？！！”
她看了眼過於激動的謝海東，不由懶懶勾唇，彌頓道123號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有了謝海東這個金主的慷慨支援，她打算帶秦皓風去大肆揮霍一番。地點是大型超市，她推著手推車漫不經心的走著，秦皓風跟解了繩的猴子一樣滿超市亂跑。也許是想事情想得太專注，回神時發現秦皓風不見了！
放眼過去超市裏密密麻麻的人頭，聲音嘈雜氣味混亂，很難捕捉到秦皓風的氣息。
她一邊喊著‘二傻子’，一邊推著手推車在人流中艱難行走。
找了幾圈都沒找到秦皓風，反而是發現了身後不遠處那個鬼祟的身影。以一種躡手躡腳賊頭賊腦的姿態，隱藏在貨櫃和人群中，還以為她沒有發現。
既然沒有找到秦皓風，不如先看看是誰在跟蹤自己。
想著她改變方向，徑直拐進了儲物間。
儲物間裏有很多工作人員，看到她一個外人進來，紛紛禮貌的請她出去。她勾唇懶懶一笑，打了個響指，工作人員跟著魔一樣退出了儲物間。
見場地清空後，她隨手拿起一個零食靠在貨櫃上吃起來，等待來人闖進。
果然不出幾分鍾，那抹賊頭賊腦的身影出現。高高瘦瘦，戴著個鴨舌帽，穿了件和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線衫外套，休閑九分褲，腳上踩了雙洞洞鞋。
對方探頭進來沒看到她，還以為自己跟蹤了，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她打了個響指，門迅速關上，嚇得對方趕忙掉頭。在死活打不開門後，轉而尋找其他出路。
“嗬嗬，真是愚昧呢。”
她打著響指緩緩循聲過去，在角落裏找到半蹲的男人。
“為什麽跟蹤我？”
“我……我沒有……”
“嗯，行。那我報警，說你惡意跟蹤，企圖行不軌的行為。然後你再對警方解釋，看警方相不相信……”
男人一聽急忙蹦起來，順手摘掉頭上的帽子。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唇紅齒白皓齒明眸，一雙水亮亮的桃花眼，清秀的像個女孩子。
她無法把這種長相的男孩子和跟蹤狂聯係到一起，而且他看起來是個新手，不斷揉著雙手，此時顯得那麽緊張手足無措。
“最後一次機會，你為什麽跟蹤我？”
“我沒……憑什麽說我跟蹤你！你有什麽證據嘛！”
她有點哭笑不得，男人看上去十八九歲，智商怎麽才八九歲的感覺。而且她著急失蹤的秦皓風，覺得沒必要和男人糾纏下去。
“這句台詞不錯，不過不知道警察叔叔相不相信你說的——”
見她有掏手機的動作，男人神色大變，略帶哭腔的說：“其實……其實我是接到皓風的求助電話而來……”
“秦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