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他們不是非此即彼
沈墨重黑了臉,緊繃的五官特別的嚇人,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怒道,“喬飛雪,你是一個人嗎?你如果出了事,我怎麽辦?你讓平安怎麽辦?他一直都想保護你,上次發病也是因為看到你有危險才被刺激的,我們要相信他,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讓警察去,他們是專業的,你不能拖後腿。”
喬飛雪緊緊的咬著牙,沈墨重一狠心把她抱在懷裏,轉頭對劉局長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讓人進去了。
劉局長點點頭,轉身開始部署起來。
喬飛雪在沈墨重的懷裏,神情看起來麻木極了,身體止不住的發抖,那是她差點兒失去生命生下的孩子。
“墨重,我們都虧欠平安,當初我以為你死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平安身體很弱,很多時候,我都手足無措的,甚至沒有很好的照顧他,他一定不能出事。”
沈墨重沉默的聽著,心裏猶如住著一隻暴怒的獅子,整個人緊繃的厲害。
“他很敏感的,表麵上很凶,可是那都是為了保護我,他有不開心的從來都不跟我說,怕讓我難過,他每次睡著的時候都會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他心裏肯定很害怕我這個不靠譜的媽媽也離開他。”
“每次有別的小朋友譏笑他沒有爸爸的時候,他表麵上好像不在乎,但是卻不愛出門了。”
“墨重,平安不能有事。”
喬飛雪哭的很壓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滿腦子都是平安從出生到現在,這幾年一點點的變化。
這孩子受了很多苦,他一出生就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他還要承受本不該他承受的壓力,他總是像大人一樣保護她,明明瘦小的他才是需要被媽媽保護的。
她竟然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喬飛雪現在很恨自己,指甲把手心都戳破了。
沈墨重一根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掰開,生音低沉又有重量,“你相信我,就算我死了,我也會讓平安平安的。”
“啪!”
喬飛雪突然扇了沈墨重一耳光,怒道,“混蛋,難道我就希望你死嗎?我要的不是這樣的承諾!”
沈墨重醒過神來把喬飛雪重新拉回懷裏,“對不起,別怕。”他竟然可笑的覺得,喬飛雪在乎兒子超過他,他們在她的生命裏都是無法被取代的,他和孩子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他們不是敵對的,他剛剛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虧欠了孩子太多,多的不知道該如何補償,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話脫口而出。
劉局這邊已經部署好了,他在旁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沈少,喬小姐,我們警方已經準備好了,她叫戴舞。”劉局指著旁邊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女孩介紹。
“好。”沈墨重看著那個女警點點頭。
戴舞手裏拿著平安的藥,這是平安的主治醫生交代的,平安每天的藥是不能停的。
她敲了敲門,“我是來檢查孩子是否平安的,我進來了。”
白哥警惕的把平安抱得緊緊的,槍口對準醫生們,“你們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誰敢亂動我打死誰,你,去開門。”
他指著孫主任。
孫主任緊張的吞咽了口口水,走過去把門打開,他看到外麵那麽多人站在外麵,心裏的害怕安定了些許,警察都來了,他們一定可以平安的走出這間手術室。
戴舞舉著手走進來。
“打開!”白哥槍口對著戴舞讓她打開手裏的箱子。
戴舞蹲下身打開箱子,“這個孩子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他的吃藥時間已經耽誤幾個小時了,你隻是求財,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吧,你如果想跑路,帶著一個生病的孩子並不方便,不如我給你做人質?”
“你是誰?”
“我是這孩子的媽媽。”戴舞緊緊地看著他懷裏的平安,眼睛裏含著隱忍的淚水,“我兒子現在很危險,如果他真的發病,你就是殺人凶手,殺人和綁架罪名可不一樣,你要的不過是錢,我可以給你,我給你做人質,讓你平安的走出去,你把孩子放下。”
喬飛雪聽到裏麵的聲音眼皮一跳。
戴舞身上裝了竊聽器,所以外麵可以聽到裏麵人說話的聲音。
“她……”
“喬小姐,我們的工作就是保證人質的安全,您放心。”劉局解釋道。
沈墨重拍拍她的肩。
“墨重。”徐大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今天他剛好約了姑姑跟蔻遙一起吃飯的,爺爺就讓他來給沈墨重幫忙,電話隻說了,孩子被綁架了,他爺爺在家不清楚情況,幹著急,知道他在媚城,讓他趕緊去幫忙。
這件事當然不敢告訴姑姑,他隻好說了個慌把姑姑和蔻遙丟下,十萬火急的趕來了醫院。
沈墨重看到徐大眼神就亮了,“大哥,裏麵就隻有一個綁匪劫持了平安,身上有槍。”
徐大拍拍他的肩,轉身和局長交流去了,製定出一個營救計劃,最好有一個人可以利用天花板通道爬到手術室那裏,找準機會行動。
“我去。”沈墨重聽到他們的計劃,他們說的跟他腦子裏想的方法一樣,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由他去做。
“墨重,你已經很久沒上場練過了。”徐大不讚同他去。
“可我的身手並不比你的差。”這不是沈墨重自大,而是他一向熱衷強大的力量,所以,沈墨重的格鬥術那是相當的厲害,隻是生意場上用到的機會並不多。
“墨重。”喬飛雪拉著他的衣角。
“放心,我會把兒子帶出來。”
“一定要注意安全,兩個都要安全。”
沈墨重在喬飛雪額頭落下一吻,就去準備了。
戴舞拿出一瓶水和藥,“我給你做人質,你想要的一樣都可以得到,何必冒著殺人的風險,再說了,這孩子的父親,你惹不起,沈墨重這個名字,媚城的人都不陌生吧,他的兒子如果在你手上出了事,你跑的出媚城,跑得過他的追殺嗎?”
白哥明顯猶豫掙紮起來,都是他太自大,自信可以把人悄無聲息的帶出去,然後躲過風口浪尖,他可以繼續出來逍遙快活。
誰知道會敗露的那個快,都怪那個護士長,竟然在最後關頭後悔了,如果不是她不配合,他現在會這麽狼狽嗎?那個女人不知道死了沒有,最好是死了。
“先給我的孩子吃藥吧。”戴舞已經漸漸的走到他一米處了。
白哥上下打量這個女人,蘿莉臉,長的很無害,看著年紀也不大,身形嬌小,很好控製。
“你錯了,我已經殺人了,再多殺一個還是一樣的死路一條,所以我不怕。”
“你說那個護士長嗎?她沒死。”
白哥臉上閃過扭曲的神色,狠狠的咬著牙,好像在後悔當時下手應該再重一點。
平安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不是他媽媽,但是這個時候他應該表現出病發的樣子來配合這個姐姐說的話。
他唔了一聲,身體在白哥懷裏發著顫,牙關緊咬,手捂著心髒的位置。
白哥楞了一下,戴舞立馬就要衝上去。
“不許動!別過來!”白哥拿著槍指著她大叫。
“孩子病發了。”
孫主任在一旁大喊,他們是醫生,救人是天性,“先生,孩子是無辜的,再耽誤下去,孩子的命就沒了,你難道想靠著一具屍體出去嗎?這裏麵就這孩子的命最值錢,沈少的孩子出了事,我們的命根本就無關緊要,他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一定會把你這個罪魁禍首殺了陪葬的。”
白哥猶豫了,沈少的脾氣他是聽過的,那可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你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戴舞像是承受不住孩子發病一樣,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眼淚不停地向下掉。
白哥不再猶豫,拿著槍靠近戴舞,把她控製在手裏,把懷裏的孩子放下。
戴舞像是感覺不到頭頂上頂著一把槍一樣,擰開藥瓶捏開平安的嘴把藥塞進去,扶他起灌水下去。
孩子好像吃了藥,病情被控製一樣,平安臉上的痛苦之色少了,但人還是‘昏迷’著。
“把孩子抱過去。”戴舞對孫主任道。
白哥沒有拒絕,他的想法是綁不到兒子綁到沈少的女人,他一樣可以走出去。
平安被被孫主任抱開,隻是所有人都沒看到,那個昏迷的孩子趁著剛剛戴舞給他喂藥時,在她的口袋裏塞了一把袖珍匕首。
戴舞感覺到了,心裏大定,她知道這孩子是醒著的,而且剛剛在配合她。
喬飛雪聽到裏麵的動靜,聽到平安發病急的差點兒不管不顧的衝進去,好在這個時候終於安定下來,虛驚一場。
手術室的電話再次被接通,白哥吼道,“我要見到錢和車鑰匙,晚十分鍾,我殺一個人。”
這裏醫生護士十個人,他們都攥在他的手底下。
他現在已經快瘋了,壓力越來越大,每在這裏多呆一秒鍾就多一秒鍾對死亡的恐懼。
沈墨重悄悄地把天花板的蓋子一角,憋住呼吸沒讓灰塵進入嗓子,他眯著眼睛看到裏麵的情景,一個中年男子劫持著戴舞擋在他麵前,背靠在牆壁上,雙眼凶狠的觀察著麵前的那些醫生護士,他皺眉,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
他看到平安靠在孫主任的懷裏,看著孩子虛弱蒼白的小臉,他的眼睛眯了眯。
必須一擊必中,不然打草驚蛇,裏麵肯定會流血死亡。
這個男人已經是亡命之徒了,被逼急了,隻會狗急跳牆,多拉上一個墊背的,他樂意之至。
等待時機,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戴舞秉著呼吸,感受著身後匪徒粗沉的呼吸。
“主任,病人出現休克現象。”護士看著病床上剛剛做過手術的病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