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炎橫手不自覺地握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覺得後脊背發涼,“杜叔叔,這個號碼除了我還有別人嗎?”
砰的一聲,是電話掉落在地的聲音,然後是一些雜音,他還聽到了魏阿姨的聲音,她說,老公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那麽白啊。
他眼底的光越來越冷,全身像是被扔進了冰窖裏,從骨頭裏透出的冷,以前對他關心之至的一家人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嚇的臉色慘白嗎?是心虛嗎?他突然間覺得臉上好像被憑空狠狠地被抽了一巴掌,他昨天還說他很信任的一家人呢,但是人家把他當成了什麽呢。
不,或許這是意外,他不能被沈墨重的話帶偏,或許不是他想的那樣,他鎮定心神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指關節被自己攥的哢嚓作響。
“喂?是小橫嗎?”電話那頭換了一個人。
杜炎橫聽到熟悉的聲音不自覺地笑道,“魏阿姨,是您啊,我當然是小橫啊。”
“啊,你不是?小橫真的是你啊,你這麽久沒和阿姨聯係我都擔心死了,你這孩子來了媚城之後就聯係我們一次,之後我們就找不到你了,你……在哪兒啊?”
杜炎橫沒錯過魏阿姨嘴裏的驚詫,她沒說話的驚呼會是那句,你不是死了嗎?
“阿姨,我之前遇到火災了,好大的火,保護我的兩個保鏢都死了,如果讓我知道誰是凶手,我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的,我相信我那兩個保鏢就算死了也會找真凶報仇的。”
喬飛雪踢了杜炎橫一腳,提醒他現在不該說這些,他這樣說會讓對方懷疑他在懷疑他們了。
“小橫,你說的對,我們……”
杜炎橫鎮定下來,打斷了她的話,“阿姨,你不用自責,我知道那個凶手佘曼梅,我有今天都是她害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小橫,對不起,我和你杜叔叔都沒臉見你了,小梅畢竟是我們的侄女,對不起,那個,小橫,你在哪兒呢?我和你杜叔叔很擔心你啊。”
杜炎衡此時臉上已經看不出表情了,“魏阿姨,我現在受傷了,我在郊區一個獵人廢棄的簡易屋裏,你們能給我帶點兒吃的來嗎?我現在很餓。”
“好好好,小橫,你等著我們啊,我和你杜叔叔立馬就過去找你。”
杜炎橫聽到魏阿姨急切的聲音,心被提了起來,以前他會毫不懷疑阿姨是真的關心他,現在他也不想懷疑,“魏阿姨,您真好,這麽多年,您一直關心我真的跟我媽媽一樣,我沒媽媽,是您一直再給我關心和愛,我真的很感激您和尊敬您,比尊敬我父親還要尊敬您。”
喬飛雪訝異的看著杜炎橫,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是眼睛裏卻閃著淚花,他是真的把那個魏阿姨當成了半個媽媽啊,她突然覺得蠻心酸的,她可以理解杜炎橫對親情的渴望,畢竟她曾經也那麽渴望過,當有一天夢想成真,真的有一個如親人一樣對他好的人出現時,在有一天卻發現那樣的親情可能是別有用心,他的心肯定是如針紮一樣的痛。
電話那頭的魏阿姨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可是很快便換成了輕快地語氣,“你這傻孩子,這麽多年我不是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孩子看的嗎?你跟你弟弟在我心思沒有什麽差別都是我的孩子,孩子,你別怕啊,呆在那裏不要動,我很快就過來了,我會和你杜叔叔帶很多好吃的去看你。”
“好,魏阿姨,我等著您和叔叔來。”
掛了電話,杜炎橫的表情呆呆的。
喬飛雪和謝南對視一眼,謝南道,“小姐,他沒事吧?怎麽看著傻掉了。”
“別瞎說,我勸勸他。”
喬飛雪坐到杜炎橫旁邊拍拍他的肩,可是還沒說話懷裏就多了一個大型生物,腰被抱的死死的。
謝南瞪大眼睛,我去,這家夥竟然敢抱小姐,他是多想死啊,他餘光看到少爺走下樓梯,腳默默的退後再退後,他不想一會兒有血濺在他身上。
“喂,你鬆開我啊。”喬飛雪著急,他竟然敢抱她,反了他了,可是她突然發覺懷裏的人雙肩聳動,身體在顫抖,隱隱的有哽咽的聲音,她歎了一口氣,可還是推他,“鬆開,你是想再挨揍嗎?”
可惜,杜炎橫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墨重已經看到了他倒在喬飛雪懷裏的畫麵,很快,他就如一道迅疾而來的狂風,大手拽過杜炎橫的後衣領子,一拳搗在他的臉上,臉上的表情讓人想到了黑夜裏狂風暴雨,那樣子就像是要吃人,“混蛋,我讓你抱。”
沈墨重罵了一句,抬起腳就去踹,“我給你臉了是吧,你想死我成全你。”
喬飛雪愣住了,反應過來趕緊去拉他,“墨重,冷靜,冷靜,他不是吃我豆腐,他什麽都沒做。”
沈墨重指著倒在地上的杜炎橫,“這小子都抱你了還不是吃豆腐?”
喬飛雪拉著沈墨重在沙發上坐下,湊在他耳邊說了剛剛杜炎橫和那家女主人對話的內容,剛剛電話是用了擴音的,她和謝南都聽得很真切,那個女人表麵上雖然很關心他,但是總是讓人覺得假假的,杜炎橫是傷心了,他不是不知道沈墨重是吃醋狂魔,之所以一把抱住喬飛雪隻是下意識的尋找溫暖而已,她敢保證,剛剛如果是謝南坐在他旁邊,他一樣也會抱上去的。
她說完之後順著沈墨重的胸口,“別生氣別生氣,他隻是做了人類的本能而已,你就當他現在是一條迷失的小狼狗。”
沈墨重看著杜炎橫的眼神還是恨不得掐死他,他現在真的是後悔答應幫他了,真的是好想立馬把他丟出去啊。
喬飛雪見他手背上還是青筋暴跳,怕他一會兒還衝上去胖揍杜炎橫趕緊抓住他的手,他倒不是維護杜炎橫,而是怕沈墨重真的把他打死了,那也不能被人家抱一下就要人的命不是?
“好啦,好啦,別氣了啊,氣壞了,我要心疼的。”喬飛雪一個勁兒的把沈墨重的氣順下去。
沈墨重把喬飛雪按在懷裏,“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