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太嚇人了

  李廉昊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胡說!”


  疍疍像是被說中心事一樣,猛搖頭:“才沒有。”


  可是小臉已經紅得像個蘋果了。


  李廉昊知道其中有鬼,不過也不擔心,這麽小他也不怕她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倒是嚴晶晶,他的心裏漸漸有了些生氣。


  京城宮殿之上,寂靜無聲,就連太監宮女也不見有一個,李弦月呆呆的坐在冷宮的冰涼青磚上。


  手指撫過班駁牆壁上那道道用指甲寫出的字--虞。


  他一把一手的教她寫會的自己的名字——那時她還住在太子府中,他像是深藏著一顆舉世無雙的珍珠般將她藏在自己身邊,那座小樓便是他們日夜廝守的地方。


  小樓中,她喜歡坐在他腿上,然後最她世間最溫柔的聲音為他。


  “弦月,我好喜歡這裏,真希望永遠被你藏在這裏。”


  他總是寵膩的摸摸她的腦袋,然後說,以後成親了總是要出去見人的。


  她總是嘟起粉唇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然後問他:“弦月,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家去跟爹提親,我偷偷跟你跑掉,他一定恨死我了……我想娘啊。”


  她總是那麽天真的看著他,李弦月不願意她在回去,一刻都不願意。


  他總是摟著她抱在懷裏哄,十六歲的她就像是個孩子,而那時的他也不過比她大不過多少。


  從那時他這個生下來就尊貴無比的人開始學會了照顧人,也學會了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很快就回去跟你爹提親,然後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妻子。”


  那時他是這樣真誠的說的。


  可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一紙聖旨將他的一切計劃都不得不推後,他奉命要去剿滅叛匪,而他不得不將她一個人留下,如果那時他能將她帶在身邊,也許就沒有以後的痛苦。


  他這一生最後悔的是,將她交給了閭後照顧。


  十月後將他無比榮耀的凱旋回來後,他發現他父皇身邊的女人換成了他心愛的女人,而他的母親怎站在一旁狡詐而美麗的笑著。


  她哭著跑了回去,他沒有追去。


  那夜在冷宮內,她找到了他,大概又是他那個母親告訴她的,他應該在哪裏喝著酒。


  “弦月。”


  她小心的靠近他,卻不敢像以前那樣接近他。


  “虞妃娘娘,你好啊。”


  她聽到這聲稱呼,她哭了,哭著說:“對不起。”


  “受不起!”


  他指著冷宮那道破爛的門,道:“滾!”


  那時候的他是對混蛋,他叫她滾,不聽她一句解釋,甚至沒看她一眼。


  宮中爭鬥,她從來都不是任何宮中女人的對手,她甚至就像是隱居著躲在王宮的一個角落裏,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他聯合其他女人欺負她,她總是含著淚看著他,似乎並不相信他會這樣來欺負自己。


  可是他確實這樣做了,他甚至讓其他嬪妃將她推進荷花池中,他與其他女人站在池邊嘲笑她的狼狽。


  她被丫鬟扶起來,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那刻他的笑凝聚在唇邊,他想伸手拉住她,可是她早已沒蹤影。


  在那條漢白玉拱橋上,他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橋上,身體不住的顫抖,丫鬟站在她身邊無動於衷。


  是啊,他不喜歡的人,在宮裏能得到什麽好的待遇。


  他走到她身後,她緩緩的抬起頭來,臉上還有殘留著的汙泥,她望著他,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對不起。”


  她道,李弦月緩緩蹲下,看著她時眼中閃過傷痛。


  “為什麽?”他痛苦問,為什麽連幾個月都不等他,為什麽要做他父皇的妃,為什麽你敢說出你是我的女人。


  她搖頭,然後擋住他伸來的手,“對不起。”


  “你就隻會說這句話。”


  現在他想要一個解釋,“你給我解釋。”


  沒想到,她竟搖頭,然後繼續道:“對不起。”


  最後還是他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問她要一個解釋,可是她卻不給。


  李弦月憤然轉身離開,離開前,他看著她笑著說道:“下個月本王要娶妻,到時還請虞妃娘娘來喝杯喜酒。”


  她欲言又止,撲過去抱住了他,在他懷裏搖頭,可是李弦月卻無情冷漠的推開了她,沒有解釋,那他便不會給她任何回應。


  他將她推倒在地,狠狠的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了……因為做我父皇的妃比做我的妻子更能讓你高人一等。”


  她隻是閉著嘴搖頭,卻始終不肯開口說話。


  李弦月失望的看著她離開,身後是她隱隱傳來的哭聲,她在這宮了生活得並不好,甚至他知道就連宮裏每殿閣的用度她都從來沒拿夠過。


  她那不爭不搶的性格,怎麽會是他口中的樣子。


  大婚那日,她是隨父皇來的,李弦月一身大紅喜袍,她則一身素雅的黃色長裙,身材凹凸有致,其實,她應該被嬌養的很好的,他的父皇對於新妃是從來不吝嗇寵愛的。


  想到這裏,想到他的女人現在躺在自己父親的龍床上。一口腥甜從胸腔噴了出來。


  那口血嚇得她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其他人慌亂的從他身邊經過,他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的從支撐自己的椅子邊滑落,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朝著那方向伸去。


  三日後,當他看見偷偷跑來的她時,任何怒氣都消失了,他拉著她,“你沒事吧。”


  她搖頭,然後端起藥喂她喝,“小心,燙。”


  就像是妻子對丈夫般的溫柔,隻可惜現在的她要偷偷的跑來照顧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後來才知道,這是自己母親與她的一個交易,她幫閭後下毒給其他妃子,而她就可以出宮來看他一會兒。


  當他知道後,他竟然哭了,曾經那麽純真的一個人,現在竟然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婦。


  他抱住她,“為什麽,虞兒……告訴我為什麽要嫁給他,是不是他逼你的。”


  那時,如果她說是,他會毫不猶豫的帶她離開,可是她搖頭。


  那夜,他並沒有把持住,她更是像是贖罪一樣在床上取悅他。


  當他得知她懷孕時,立刻找到了她,問她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竟然那點頭,那刻他竟然感到如釋重負。


  “虞兒我帶你走!”


  她笑著收拾東西,好似要飛出籠子的小鳥。


  這時閭後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他將她護在身後。


  “母後,讓我們走!”


  閭後不攔,隻讓出條路,他每走一步,她便說一句刺中他心窩的話。


  “月兒,你走了我怎麽辦。”


  “你舅舅,你外公怎麽辦。”


  “偌大個閭家怎麽辦。”


  “這件事被你父皇知道,閭家會被滿門抄斬。”


  “你也會死的!”


  他沒有停步,停步的卻是她,她看著他,“她說你會死。”


  “不會!”


  他崩潰一般的看著她,他害怕她又反悔,害怕她又想犧牲自己。


  “我們不走了,你不能死的。”


  她哭著看著他,沙啞著聲音抱著他,“我不能讓你死!”


  “我不能害你。”


  他從來不覺得她會害自己,當時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一切帶她走,可是閭後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他無所謂是否會被賜死。


  他無所謂是否會被隱姓埋名的在民間生活一世。


  那時他隻希望帶著她離開,有她就夠了。


  可她一句不能害他,就將他推出了宮外……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在見過她,隻是後來從宮中傳出虞妃有喜的消息,而且跟她懷孕的時間提早了一月。


  他知道這一定是他那個精明的母親所為,當他進宮看見父皇那張笑得燦爛的臉時,他知道她一定已經蒙混過關。


  可是當他在次偷偷去見她時,正看見她準備喝下打胎藥。


  他哭著跪在地上求她。


  “虞兒,求你不要殺死我們的孩子。”


  “虞兒,他是無辜的!”


  “虞兒,你不是說一直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嗎?”


  她哭了,哭得比他還傷心,她問怎麽辦?

  她告訴他,他母親說隻有這個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得弄掉孩子,就當成是意外流產。


  李弦月仍是求著她,不要傷害孩子,甚至一手將那碗藥打翻在地。


  後來,李弦月去求了閭後,那是這個女人第一次對他發善心,她答應他會安排好一切。


  隻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他給自己的妻子一個孩子,因為他的妻子是尊貴的將軍之女,這個將軍嶽丈手中掌管著幾十萬兵馬。


  在太子妃傳出有喜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那時候的她也正在宮中靜養,他都是趁著夜色偷偷潛進宮中與她見麵,然後隻能停留一個時辰不到,當看著她肚子越來越大時,喜悅大過了害怕,掙紮的時候已經過去,他現在隻希望她能順利孩子。


  回憶之後,班駁的仍是班駁著的,手指深深的陷進牆中,李弦月發現自己現在陷入到一個可怕的旋渦中。


  他開始仇恨所有當年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就像那個被他活活摔死的孩子,一看到他受到閭後的寵愛時,他就會想他也是她的孩子,為什麽他就可以受到與自己不一樣的待遇。


  就更別說老皇帝,當年是誰逼著她吞下火碳的,又是誰活生生將他們母自分離的。


  他確信那個孩子是他的,可他沒想到的是,他才是那個黑夜從寢宮中離開的黑影,而她又一次承擔下了所有的錯。


  十幾年過去了,讓他看清的不過是當年她成為後妃的真相。


  自己母親將她迷暈送到了龍床上,所以他憑什麽放過閭後。


  太後殿李弦月臉上平靜,閭後因為喪子之痛精神一直處於崩潰邊緣,嘴上喊著要殺人,可是卻連拿刀都拿不起。


  他慢慢靠近她,“母親。”


  “畜生!”


  對於李弦月,她是記得清楚的,是他將自己的孩子扔到了樓下,“我要殺了你!”


  “你殺不了朕。”


  李弦月麵色平和,道:“母後,兒子有個要求。”


  躺在床上的閭後此時麵色蒼白,以往的美豔早已蕩然無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根本無法想象他還有什麽惡毒的想法。


  直覺告訴她,“你想我死?”


  “是的。”


  閭後了然的笑道:“那來吧。”


  “朕需要一個能向窺視朕皇位的人開戰的理由。”


  “本宮是你的那個理由?”


  “是啊。”


  “刺殺太後的罪可不是誰都擔得起的。”


  “殺掉你父皇不是更好。”閭後慘然一笑。


  “我會的。”


  閭後雙唇顫抖著,“我怎麽生了你這個畜生。”


  李弦月不以為然的說道:“其實母後我一直是疼你的,所以我回讓人那一劍又輕又快,絕不讓你痛苦。”


  隨後他說完就走了出去,他身邊的帖身侍衛走了進來然後就聽到閭後的一聲慘叫。
——

  餎王府夜大雪仍在下。


  寶流離陷入高燒隻之中,昏迷久久不醒。


  “大夫,小姐的身子還好嗎?”小橋妙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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