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一拜天地
“謝過二位娘娘。”再一次叩首,在紅蓋頭蓋上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何眼淚就流了出來。憋了那麽久,最終還是敵不過心裏的酸楚。忍嗎已經忍了那麽久,到最後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素珊扶起了虞凝瑤,另一邊由喜娘攙扶著一同出了曾薊殿。貴妃跟妙妃一同走到了門邊望著轎子離開莊和宮,如果是一座那多好偏偏,身後還有一座。
手輕輕拉開了紅色的簾幕,搖晃的轎子讓虞凝瑤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了起來。側妃的一切都要從簡不得超過正妃,連轎子都要比正妃後一個人的身子,所以虞凝瑤此時還是能看到這頂跟自己一起駛去晉王府的轎子。裏麵坐著的,是比自己漂亮好幾十倍的蕭靜筠。她的肚子,已經三個月了,再過七個月或者更早她就要誕下陸友謙的孩子了。
【到了那時候,陸友謙,你是否還記得你說過要與我一同回家,這番承諾。】走在前頭的陸友謙回過頭望去,兩座接近血紅色的轎子在前行,那顏色刺的自己的眼睛生疼。這一身的喜服,明明是自己最想穿上的,但是為什麽現在有種想要把它撕碎的感覺。這千年之前的人或物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怎麽就走到了這廝田地是自己錯了嗎。是自己,又讓她難過了嗎。
“王爺”小棟子跟在了陸友謙一旁,他家的這位王爺這幾日可是過得很不好。有了一次教訓就再也不敢喝酒了,但是沒有酒就會很清醒,連一醉方休的機會也沒有。他在悔恨,他在懊惱,但是卻也挽救不了事實。他是愛王妃的,但是他卻不可能舍去這個意外而來卻是屬於他的孩子。這就永遠,成為了他跟王妃之間的芥蒂。作為陸友謙最得力的奴才,小棟子也是替自己的王爺覺得,可惜了。
“駕!”加快了腳步,陸友謙深吸了一口氣,韁繩緊緊握在了手裏,雙腿一夾馬的肚子,馬立刻就飛奔而去。
皇帝由於身體的原因不能親自參加陸友謙的婚慶,遂這場婚禮就交給了禮部的人來主持了。所有大臣,王公子弟都前來參加,陸友謙堆著那虛偽的笑一個一個的親自迎接,他也覺得,好累。而且,他根本不想要,這樣的婚禮。戴在手上的戒指無時無刻在折磨著他的良心。雖然他也是個被害者,但是事情是他挑起來的,這是他避免不了的職責。三天了,三天都沒有跟虞凝瑤說上話。心底裏的苛責就變得越來越深了。而且這會兒他才會發現,自己到底是有多愛,這個女人。
“一拜天地。”
已經是黑幕降臨,交拜儀式政事地開始。陸友謙手牽著兩位嬌妻由著禮部的人宣讀一些莫名其妙的文言文,唯一能聽懂的隻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些了,別扭的鞠著躬,到最後的禮成他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緊了緊虞凝瑤放在自己右手上的手,好冷,滲入骨髓的一種冷。在七月份來說,這樣的冰冷真的讓人很是心驚。
“月”但是當他的關心剛想出口,虞凝瑤就把手垂了下來,由得喜娘攙扶回房。這是規矩。陸友謙就隻能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就算得到了又如何,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深不見底的,鴻溝。要怎麽彌補,才能讓自己不那麽痛。
另一邊的那抹緋紅,卻是這鴻溝無法補救的,造成點。歎息,這喧鬧的環境讓自己厭煩。好失敗的感覺,讓人越發無力。
“凝瑤。”就在虞凝瑤回房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輕喚了一聲。很好聽的聲音,是那個一開始把自己迷得死死的聲音,卻又是讓自己體無完膚的,聲音。
“徐離王。”不用掀起紅蓋頭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低了低身子,微頷首。
留住你一麵,畫在我心間。誰也拿不走,初見的畫麵。
歲月篡改了短暫的朱顏,你是否依舊是昔日的那個你。
一聲徐離王,彼此的距離就那麽生生的拉遠了。就算是站在眼前,確是感覺隔著天涯。陸友泰很愕然蕭靜筠因孕嫁給陸友謙的這麽一個消息,同時也很憤怒。這就是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果然,她是要報複自己。但是對於熟悉她的陸友泰來說,這個手段未免過於浮躁。而且,過於虛假。
他想借著虞凝瑤的手,鏟掉這個多餘卻又帶著威脅性的東西,但是卻讓她死死抓住了救命稻草。看來自己,還是得親自出馬。走到了這裏的庭廊回閣,虞凝瑤的身影是那麽寂寥。她一定很不好受吧。若是這一身的華服是為自己而穿的,那該有多好。事到如今,陸友泰還是無法,放下這段感情。但是他也隻能,默默而望。
“今日你就是友謙的妃了,為何還是如此寥寥?”明知故問,陸友泰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挺可笑的。
“王爺深得朝中大臣們的信賴與支持,家中又有顏如玉,還不是一樣寥寥?”有點兒懵,首先是沒想到陸友泰會出現在這,其次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那麽沒水準的問題。輕笑了聲,回答然。
“倒是本王叫你見笑了。”一窒,陸友泰也是掩不住了笑意。似是許久未曾見過她,不知道紅蓋頭下的她,是否依舊。想著想著,便是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右手,碰到了紅蓋頭的一角,漸漸掀起。
“王爺!”素珊忙不迭地打斷陸友泰的行為,本來兩個人見麵已經是不應該的了現在陸友泰還做出那麽越距的行為,著實讓人驚訝。
“王爺,您想幹什麽?”虞凝瑤看到了陸友謙停在自己下頜旁蓋頭一角的手,忽地就心跳加速了起來,根本就是愣在了原地。直到素珊喊了聲才回過神,這是如此失禮。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因為趔趄而摔倒,紅袍大概都被踩髒了吧。
“對不起”陸友泰的手一顫,蓋頭因為虞凝瑤的身子移動而跟著往上一飄,那張精致的玉顏就那麽暴露了出來,但是隻那一瞬間,蓋頭再次蓋上,映入眼簾的,又是死氣沉沉的大紅色。還是如同初見那般的美好,但是卻已經什麽都不是。
垂下手,轉過身,帶著些許遺憾地道了聲歉。
“如您所說,我已是晉王的妃,所以我們還是不要私底下見麵的好。”虞凝瑤把慌亂全部收起來,她不知道陸友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隻知道陸友泰的溫柔會讓她想起過往不好的回憶,會害怕。這個男人,那麽深不見底,讓人畏懼。匆忙一個退禮,轉身離開。
“蕭靜筠是不會有身孕的。”沉了一口氣,陸友泰緩緩開口。
急促想走的虞凝瑤突然就停住了腳步,蓋頭低下的臉都繃緊了,櫻唇微張,陸友泰在說什麽?蕭靜筠不會有孕?這是什麽意思?
“她是迦紹人,練的武功以陰毒為主,對身體損傷極大但是卻招招致命。這便是利與弊。她早就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所以你可以不必在意什麽。”蕭靜筠越來越狠,陸友泰不得不承認是要提防她了。所以,他才會來跟虞凝瑤說自己一直知道的關於她的秘密。當然,也有私心。那就是他看了虞凝瑤這幅模樣,會心痛。
“想借我的手除掉她,就算失敗了也不會牽連到你,王爺,你的心,似乎比她更狠。”虞凝瑤想到了高勝跟她說過的話,一開始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雖然電視劇裏有那麽演過,但是電視劇才是最假的東西。但是沒想到,現在陸友泰這麽一說,還倒是真的覺得高勝的話是正確的。
“你不會失敗的。”低聲然。
“我還能相信你嗎?”太多的事情發生讓虞凝瑤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如夢如幻,他太完美,完美的讓人不敢靠近。完美的,讓人窒息。但是他卻又是那麽心狠手辣,讓人萬劫不複。一次又一次,因為他所謂的抱負差點害死了自己。他所說的話,還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
“現在隻有你能除掉她了。但是因為孩子,你收手了。我不能讓她活著,所以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望了望天,陸友泰覺得很無奈。不相信嗎苦澀的笑容蔓延在了嘴角邊,是他要稱霸天下的心毀了他的感情,即使他早就有所準備必須放棄與舍棄,但還是會,痛吧。而且痛的,很長久。就像現在,胸口還是一如當初與之形同陌路時的難受。
“你大可以親自動手,你有那個能力。”為什麽要把這個機會留給自己呢如果陸友泰想做,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一件簡單事。
“如果由我來解決,你會覺得遺憾吧。”陸友泰側了側目,流瀉而下的長發披灑在了肩膀上,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雖然我是知道了,但是連太醫都已經承認的事實,我又能怎麽樣?”話雖如此,但是江太醫都已經下了定論了,自己還能做些什麽。直接過去說嗎?沒有證據,什麽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