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你這麽沒用
“這段時間身子可還好？”這話其實問了就是白搭的，她好不好都擺在了臉上。那麽愁容慘淡的，雖然昭禧宮她還是主位，但是剛剛來的時候，一個宮裏住的那些常在，小儀，芬儀什麽的氣焰可都大著呢。感覺這個貽華殿嫻嬪，就是個受氣的主子。
“托姐姐的福，還好。”皮笑肉不笑地拉開了嘴角，虞凝眉那雙漂亮的眸子早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但是卻變得越來越犀利。
“皇上沒有來看過你嗎？”幹笑了兩聲，隻好隨便再找一個話題了。
“我已經是個失寵的妃子了，沒去濞藍宮就不錯了，皇上又怎會還來看我。”似是有著自暴自棄的意思在裏麵，但是虞凝眉的眼裏並未有失望二字，而是絕望。
“有些事情是要靠爭取的。你整天這個樣子，誰還敢來招惹你。皇上是天，你也要顧及他的麵子吧。”看虞凝眉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屬於鬧脾氣不給皇帝台階下的那種類型的，自古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類型的，誰會喜歡整天與自己作對的。就算有著天大的理由，她的夫君是皇帝，她都得懂得忍。或許真的是自己，重傷了她。所以，必須要告訴她真正的凶手。
“我人生的所有希望早就已經在一年前沒有了，他來不來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所謂了。反正，入了宮就已經準備好會有這麽一天。即使沒有那件事，我的榮寵也會隨著紅顏漸逝而消失。”虞凝眉隻是輕聲一笑，似是很輕鬆一般道。
“你這麽沒用，也難怪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如此的不堪，你還要拿什麽，跟我比？”這個世界上沒有可憐的人，隻有自己放棄自己的人。而這樣的人，是最不值得同情的。
“你是臣，我是妃，本來就沒什麽可比性。來吧，我們先喝一杯。”虞凝眉的嘴角一抽，感覺到了她握住酒杯的手都顫抖了一下，隻是她刻意地給忍住了。倒上了一杯酒，遞給了虞凝瑤。
“故梨釀”聞了聞剛好半杯的透明液體，散發著一股很熟悉的氣味。
“姐姐還記得。”虞凝眉也為自己斟上了一小杯。
“當然”微微眯住了眼睛一瞟，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嘴，把酒喝了進去。但是卻隻是在口腔裏轉動了一圈之後，便全數吐在了虞凝眉的臉上。
“你！！！”虞凝眉一個驚慌整個站了起來，身後的凳子都摔倒在了地上。濕噠噠的頭發滴著香味四溢的酒，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蕭靜筠沒有告訴你，我自入宮就已經喝過不少的鳩毒了嗎？你還拿這個伎倆算計我？虞凝眉，你入了宮就應該知道地位與權力的重要性，可是你全身心投入到了複仇之中導致了你現在的落魄。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你這是執著還是愚蠢！”手一揮，把滿桌子的飯菜都掃到了地上去，打飯的故梨釀隱隱泛起了白沫。
“娘娘！！娘娘！”門外的侍衛宮女太監都衝了進來。
“全部滾出去，沒見著本王妃與嫻嬪娘娘正在好好敘舊麽！”但是皆被虞凝瑤的一聲怒斥給喝住了。
“是”礙於虞凝瑤的地位，大家都不敢多有冒犯，就都又出去了。
“你別什麽事情都推脫到靜筠的身上，設計讓你回來的是我！我不甘心你害了我的孩子之後就跟晉王去逍遙快活！所以我要讓你回來，要殺了你！你的心太軟，我不過就是一封信就把你叫回來了，虞凝瑤，你也好不到哪裏去！”虞凝眉被虞凝瑤抓住了雙手抵在了牆上，無力掙紮，之後把力氣花在了喉嚨上。
“我回來不是因為你有危險而是因為皇上辛辛苦苦經營起的這一片江山差點因為我的自私而毀了！你跟我又不是一個娘胎出來的我為什麽要因為你而放棄我的幸福生活？就如同你說的，我逍遙自在，就憑你哪能拘束我？虞凝眉，之前對你的忍讓是我權當你還小。但是你已經是個當媽的人了，雖然當不成但你應該懂道理。誰才是害你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你就這麽糊塗，也難怪你會以這樣的悲劇收場。”看著這個麗質天成的人兒，就那麽一瞬間，就被人扭曲了整個人格。難怪二十一世紀那麽多的人販子，小孩子的確很容易輕信他人的話。到最後，不是死就是殘。
“禦花園裏的那一幕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嗎！你為什麽老是將你的所作所為推到靜筠的身上！？你贏了，你擁有了晉王，你沒有必要再誣陷他人了！我鬥不過你，現在你就老實跟我承認你殺了我的孩子不行嗎？我就是想給我孩子一個公道啊皇上根本就是偏心於你！！”虞凝眉幾近嘶吼，眼淚便是潸然落下。就算過去多久，失去孩子的心，還是無法治愈。更別提，怎麽複寵了。
“我為什麽要害你的孩子！？你自己都會說你是妃，我是臣。我有晉王，我贏了。那我又為什麽要害你的孩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在禦花園裏的確是我把你撞倒了，江太醫也說我是有責任的，這個我認了。但我那是被人推的，而且你聽清楚江太醫的話沒有？你孩子的死，我不是根本原因。十七年前的事情記不記得？段氏利用花香害了德慧娣皇後，洛妃因為推她而被人說害死了她導致失心瘋入了冷宮。一年前，傾婉儀與妙妃也被人用花香陷害了，寧貴人也因為不小心推了她們一把而被皇上賞了一巴掌險些失寵，這些事情的幕後都是有人操控的。就如同你的事情一樣，你懂不懂？”這樣的事情種類繁多，發生在後宮裏實在是太過於平常。虞凝眉會如此糾結，隻能說是被人慫恿亦或者是本身就沒有什麽腦子。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人陷害的？”被虞凝瑤的話說的有點兒發懵，虞凝眉隻是愣愣地開口，帶著難以置信地口吻。
“的確。但是前車之鑒那麽多，你應該知道推這個行為隻不過是起到一個推進的作用。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是香料。”一個手法，重複利用那麽多次還要次次都成功。十七年前的段氏已經正法，那麽會用這些手段的後宮裏也就隻有她了。
“難道是牡丹花香包！？”虞凝眉猛地一個起身就要往香爐那裏衝去。
“如果是香料太醫早就發現了。眉兒，你一直不讓人檢查你的膳食，那就是你最大的紕漏。出賣的意思指的就是被身邊的人陷害，你要提防的，不是我這個外人。而是貽華殿的內人。”虞凝瑤歎了口氣，扶正了虞凝眉的身子。
“桃兒！？”一個恍然大悟，虞凝眉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身與心都像是從高處墜落一般，失去了所有的重心，最後死亡。
虞凝眉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什麽娘娘，什麽妃嬪，什麽大家閨秀的形象都沒有了。當她恍然大悟過來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殘忍的把她一直以來的固執給抹殺，讓她體驗了一番被蒙在鼓裏的滋味。
她的信任，就這麽任人踐踏。養虎為患，釀成了如今的大錯。什麽都沒有了，自身的利用價值也已經失去。從頭到尾，她也不過是反被人奴役的一顆棋子。苟延殘喘到今日，緊緊抓住的手其實早就被人一腳踢開。
“你的膳食都是她來幫你準備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蕭靜筠給你提的建議吧。”把虞凝眉從地上扶起來，她的落魄是自己早就預見過的。古代的女人都是那麽嬌嬌嫩嫩，動不動就梨花帶雨，實在讓人意存憐惜。
“我曾懷疑桃兒因為段氏的事情對我心存怨恨，那時靜筠說她會負責勸導。然後到我懷孕，靜筠就叫她去親自為我準備膳食，也不讓太醫過問，因為江太醫是貴妃的人。我也就信了，所以到最後我也沒有讓太醫檢查我的膳食”虞凝眉一臉的失意，她的眼淚已經凝固在了麵龐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麝香之事果然是冤枉了段氏”虞凝瑤當初就是有所懷疑的，現在虞凝瑤的話就已經充分證明了這道懷疑是正確的。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隱瞞你的了。或許真的如你所說，我跟段氏還有之前許許多多的人，都隻是蕭靜筠用來對付你的棋子。但是你真的太聰明，每一次都讓你識破。沒錯，一年前的麝香一事的確不是段氏所為。是當時還在段氏身邊服侍的蕭靜筠所為，送子觀音，鴿血玉，都是蕭靜筠準備的。徐廣，碧蓉，珊兒，梁衡也都是她給召來的。為的就是效仿十七年前的事情好讓矛頭指向當時的楚貴妃，很可惜被你看穿了。”輕聲地哼笑了一番，扶著額頭的手抵住了太陽穴。
“但是這一招很巧妙。因為十七年前蕭靜筠還不知道在哪裏喝奶呢，所以被我識破之後所有的焦點就會聚集在段氏的身上。因為東西都是從她宮裏流出來的，所以你們就可以完完全全擺脫嫌疑了對不對？”